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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噼里啪啦自我先容,说他叫李板儿,刚满十三岁,家是四周的农户,被堡主特意挑来陪他,以后就是他的随侍、书僮、护卫。板儿不知道的是,挑他时齐幽容坐在屏风后,没她颔首谁都是不行的。
“爷,以后您去哪儿我都随着啦!”板儿笑道。
他吓了一跳,不习惯这种称谓,“你别这么叫我。”
“不行,这是堡主付托的,叫错他要生气的。”板儿摇头,不愿允许。
“你别跟他胡搅,”于大掌柜引回他的注意力,“你适才急急遽来找我可有事?”
他这才想起原本的目的。转正身,对于大掌柜郑重道:“师父,请您教我学商。”他这一决议,即是真的要学。
于大掌柜微眯了下眼睛,“我可以教你学商,但你却不必叫我师父。”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性情欠好,你当我徒弟是要受苦的。你照旧叫我于伯吧?”
他不说话,撩衣跪在地上。他决议就绝不改了。
于大掌柜又沉吟片晌,“你可想好了?若是你成了我徒弟,我便骂也骂得,打也打得。”
“想好了。”他颔首道。
“也罢。你起来吧。”大掌柜终于颔首,伸手拉起他,“所有人见我都绕路走,难获得晚年尚有人愿意拜我为师,你就跟我做个伴吧。我好好待你即是,我所有的本事,也尽数教与你。”
他站起身,然后又重新撩衣跪倒,郑重磕了九个头。那一刻他看到于大掌柜笑眯的眼睛。
夜已深,辛梓修和板儿躺在房顶上。原来板儿还带了两坛酒上来,但他想保持脑子清醒,没喝。
他们爬上这里,是因为黄昏时齐幽容便已派人到他房间铺房,他不想望见那一室的红,只得躲了。
“我记得你是七岁进齐家的是不是?”他望着天上不太圆的月亮,回忆道。
“是呀。”板儿搂着一坛酒,另一坛枕在脑后,主子不喝,他也不想喝,又懒得送下去。“然后就和其他人一样念书学武,有时也学算账。但这已经不算早的,听说家里的少爷小姐最晚五岁学做生意,念书学武更不知道早到什么时候。”
“是吗?”他有些意外,那她当年遇见他的时候不是什么都市了?又怎么会喜欢上呆呆笨笨的他?
“嗯。不外爷你当年拜大掌柜为师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想你以后一定死定了。”
辛梓修轻笑,“师父只是看起来凶,从没打过我。”
“可不是嘛!”板儿翻了翻眼睛,“只不外他经常劈坏桌子、椅子、窗扇,尚有伸手能遇到的种种家具,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幸亏他其时跑得快,胆子又够大,否则吓也吓死了。“您可知道他其时上午教您,下午教三少爷,三少爷才六岁,被他打得满院跑。听说当年堡主跟他学商时,也挨过他的棍子。”所以他是唯一好命的一小我私家,真是稀奇。
他当年只是运气好拜大掌柜为师,谁又知道大掌柜任何人都打得,偏不打徒弟,只用几十年的铁砂掌把屋内工具劈个七零八落。
“他生气时才劈工具,劈得多,说明我笨。”辛梓修微笑,他也良久没看到师父劈工具了,竟有些纪念,“齐家历代的小主人都由其时的大掌柜教,如果不严厉一点也震不住。”
板儿却转头看他,犹豫良久才说,“爷,你可想到大掌柜这两年就要退下休养了?然后你就是大掌柜了。”
他默然沉静良久,闭眼听向周围的风声,在板儿以为他睡着时才道:“我恐怕当不成。我若是走了,就和齐家没关系了。齐家能人多,不差我一个,我也不是最好的。”好比齐幽容就比他强许多,听说齐家女儿出嫁后不能掌家,他若不娶她,她就能掌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