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页（2/2）

“不……”君尚怔住。

“那么，小芜实在并不是王妃找她了，是你对差池？”

君尚不语，但，默然沉静就是默认。

青莲颔首，冷笑：“我居然还谢谢你！我居然还以为你真的……”贝齿咬住了下唇，她转身，还没走几步，君尚就从她头顶一掠而过，落在她正前方十步之距。

她看也不看君尚，直接扭头飞驰。可是，她快，君尚更快。照旧她的正前方，照旧十步之距。

她咬牙，脑门上青筋暗跳。跺了跺脚，她急速左转，抬眼时，君尚已在同样的方位同样的距离期待。

“你到底想怎样？”

“扔雪团！”

青莲气得笑了：“扔雪团是吗？”她俯身，两手胡乱抓了把雪，左右开弓，向君尚脸上掷去。啪啪两声，君尚的双方面颊都中了着，残留的白雪停留在他的脸上，现出几分可笑来。

“还扔吗？”

“扔！”

“好，这可是你说的！”青莲抿了抿嘴，行动更快，俯身、拾雪、揉团、飞掷，一气呵成。身上的鹤氅随着她的行动飞扬开来，煞是悦目。所有的雪团无一破例地击中目的，待她停下时，君尚险些酿成了一尊雪人。

“还扔吗？”

“扔！”

青莲扬起了手臂，瞄准了君尚的眉心，想要将掌心的雪团狠狠地扔向谁人地方，可是，她攥得如此用力，手掌间的雪团竟破损成齑。

“你究竟想怎样？”她突然气馁地垂臂，似乎扔雪团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

“你曾经说过，等到大雪纷飞，就和我一起扔雪团。”君尚徐徐地说道，“青青，你忘记了吗？”

青莲呆呆地瞪着君尚，那句话，似乎改变了时空。八岁的她拉着十六岁的他，仰头说道：“君尚哥哥，下雪天才悦目呢，而且还特别好玩。等到大雪纷飞，我和你一起扔雪团，你说可好？”

温热的液体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下意识地用手掩住双眼。

“青青，我真的很想找回我们的已往！”

肩头，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想像小时候那样，任何时候，都是你最信赖最可亲近的君尚哥哥！”

青莲蓦然推开了君尚，退却数步，才悲怆地大叫：“信赖？我想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无数条生命承载着的诱骗和起义下，我要怎样才可以信赖你？”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她转身，掩面跑开。

这一次，君尚没有阻拦。他只是面无心情地目送越来越远的青莲，好半天才喃喃说道：“我从来不忏悔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从来不相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落雪无声。纵然在寂静的夜，它也未曾惊动和打扰任何人，任何事。雪的跫音，使睡眠越发香甜沉酣。然而却不包罗青莲。

青莲无眠。

青莲甚至不能正常入睡。

她坐在床里侧，靠墙抱膝，警备地盯着床上的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

“陪你！”

“不需要！”

“你不是说过……”

“够了！”无需他刻意提醒，她已经想起来了——“君尚哥哥，青青可以天天晚上都和你一起睡么？”

“我愿意天天晚上都抱着青青入睡。”君尚伸手，指腹温柔地抚过青莲的面颊，“歉仄这个谜底迟了十年。”不是对不起青莲，而是对不起自己！他居然铺张了这十年的时光。

青莲想要高声地告诉他“不需要”，可是，一种温热的液体堵塞着鼻腔，她怕一启齿，那液体就会肆无忌惮地淌下来。有个谜底呼之欲出，十年的滞留，报仇只是捏词，真正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