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老大的情形怎么样?”龙泉一下马就问留守在营地的蒋七。
在天山脚下的悍匪中驻足,光靠龙氏兄弟两小我私家,虽然不够。所以他们一共有七个结拜兄弟,蒋七论年岁最小,论功夫却排在第二,因要照料受伤的龙老大,这一次七年以来草原上最辉煌的行动他没有加入。
“年迈一向是硬骨头,早就醒过来了。”蒋七粗着嗓门道。
龙泉走进帐篷,发现龙海非旦清醒,而且居然下了床,居然披着大衣,坐在青铜火盆的旁边烤火。
火盆里飘着淡蓝色的火焰。火光映在他那张皱着眉,咬着牙,因痛苦而不停抽搐着的脸上。
龙泉用眼角扫了扫龙海的右臂,一阵无法克服的伤感袭入他的心底。他们是响马,是草原上最粗拙的生命。从他降生的那一天起,他便历经磨难挫折,把对世界的那点温情一点一点地抛在脑后。
龙泉的世界是一团乱草,一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因果,时时刻刻,他都感应自己好象是那颗悬浮在蛋清中的蛋黄,他的世界一世混沌。
在这一片混沌中,只有一样工具是清晰的,是温暖的,是他随时都可以用心感受获得,用手摸获得的。
那就他与龙海的关系。
如果龙海现在需要他的手,他会绝不犹豫地砍下来,送给龙海。
如果龙海要他去死,他绝不皱一下眉头。
因为龙海也曾是官,官阶比他还要高,为了兄弟情谊,他扬弃了自己的一切,包罗前途,包罗一家人的性命。
可就是在最艰辛最落拓的时候,他也会把讨得手的最后一碗饭,最后一口水留给龙泉。
龙海对他的情感,有时候连龙泉自己也不明确。
“年迈。”龙泉垂首走到他的身边,感应他因疼痛而发出的粗重的呼吸。
“工具已得手了?”龙海抬起了憔悴的脸。
龙泉点颔首,有些迟疑隧道:“点子扎手,我去找了鲜明。”
“你不应找他。”龙海岑寂脸道。
接着即是一阵尴尬的默然沉静。
过了片晌,龙海抬起头,眼光如隼:“你岂非已忘了六弟的脑壳是鲜明劈下来的?我们两家仇深似海,你死我活。”
龙泉低声道:“我明确。”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原本也不想这么做。只是……只是想抓住谁人砍了年迈右臂的人,给年迈报仇。……六弟的仇,我早晚也要报。”
龙海闭了闭眼,似乎望见紫色的剑光一闪,他的身子轻轻一震,那只手臂便脱离了他向前飞去。那女人的个子很小,用的剑也比凡人略短。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小个子的女人。”
“不错。我已抓到了她,尚有她的老公。此外,尚有此外刀客,其中有小傅。”
“小傅?谁人杀了老三的小傅?老天爷总算是还公正!你今天抓到的人简直不少。”龙海开始微笑:“只是为什么还不把他们带进来?”
“他们就在门外。”
“请弟兄们进来,顺便带些好酒。这种冻死人的鬼天气,各人没事便只好闷在帐篷里。总得有些娱乐才好。”
说完这话,龙海哼了一声。他的胳臂实在是痛不行当。
楚荷衣与小傅五花大绑地被拖进了帐篷。慕容无风却是坐着轮椅被一个喽罗推进来的。他的双手被麻绳牢牢地捆在一起。
“这个残废这就这女人的老公?”龙海看着慕容无风,愣了愣,扭过头问龙泉。
“不错。”龙泉垂首,敬重隧道。
“哈哈哈……”帐内的喽罗大笑了起来。
“我听说江湖上有些残废的武功很不错,这小子的妻子武功如此了得,岂非他也是个练家子?”
“他不是。他半点武功也不会。连腿都抬不起来。你若将他往地上一推,他只能象一只蚯蚓似地满地乱爬。”龙泉轻蔑地扫了一眼慕容无风,却发现慕容无风也在盯着他,眼光冷如天山顶上的万年寒冰。
龙泉见过种种各样的人,也见过种种各样的眼光。
但慕容无风的眼光却使他很不舒服。
那是一种彻底的漠然,带着一种砭骨的挖苦,却如远山上云雾般虚无飘渺。
然后他发现这小我私家虽是残废,坐着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头也抬得很高,保持一种很高尚,很傲然的姿势。他听了龙泉的一番话,毫无怒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腿抬不起来总比另一样工具抬不起来要好,龙先生,你说呢?”
他的话音一落,帐篷突然清静了下来。
清静得只听得见帐外的雪声。
再蠢的人都明确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况且龙泉多年不近女色,对此,他身边的人早有种种各样的推测。
荷衣的心已然吊在了嗓子眼上。她知道慕容无风绝不是个轻易受辱的人,但他至少该想一想说出这一句话的效果。
龙泉满脸通红地捏起了拳头,骨结咯呼作响,他的脑海里已然闪出了一百种折磨慕容无风的措施。
“尚有你,”慕容无风对着龙海道:“你以为断了这只胳膊还能活良久吗?我妻子的剑上粹了毒,没有解药,你绝对活过不今天。”
龙海冷笑:“你小子以为我们是三岁的孩儿呢?敢在你爷爷眼前诈人!”
“你若用内力同时冲撞‘俞海’和‘神泉’两,就会发现这两个道已然自动关闭。这即是中毒的症状。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龙外洋貌虽说不信,却禁不住暗自运气轻轻地试了试那两个位,突觉天旋地转,满身发软,竟“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昏死了已往。
龙泉目眦尽裂,突然大吼一声,将慕容无风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往地上猛地一掷,一只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胸口上。
所有的人都听得见慕容无风肋骨断裂的声音。
然后他从火盆里拾起一只通红的烙铁,“哧”的一声,将烙铁捅在他的右肩上,道:“解药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慕容无风咬着牙,忍着炙痛,脸上毫稳定色:“即然要解药,你何不松开我的手?”
“你以为你逃得了么?”龙泉一剑挑开他手上的绳索,却将剑锋按在他的颈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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