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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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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她的马。马一点儿也没有受惊。很清静地在路旁吃着草。马背上放着她的肩负。肩负里放着几百两银票。

林子里有风轻轻吹过。左边的树丛突然有一丝极轻微的响动。她的人“腾”地一声弹了起来,剑已闪电般地刺了出去!果真另一个灰影一掠十丈往北逸去。

虽然这一次灰影又是把她引向树林的深处,荷衣却绝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她使出全力奔跑时速度很快,纷歧会儿,两人就已相差不到十步,灰衣人却好象居心慢了下来。她也随着慢了下来,始终和他保持五步的距离。林子里光线极暗,她不得不多加小心,谨防灰衣人的同伴突然相助。

还没等她思索完毕,灰影一扬手,一把铁砂暴雨般地向她射来,铁砂里夹杂着一种怪异的气息,有毒!荷衣挥剑如风,委曲躲过,却见另一个灰影挥剑冲了过来,做出了联手合攻的架式。荷衣心下暗忖,无论如何,自己得先避开有毒砂的人。左手一扬,白练挥出,缠住头顶的树枝,身子借力腾空而起,一剑直指灰影的咽喉。

腹背受敌,她已不能心软,使出的全是杀着。

而手中有毒砂的人却并未和同伴携手,反倒向林外逃去。

灰影沿着荷衣的剑势一退三尺,乘机御去了她的力道,回剑一格,只听得“铮”的一声,火花四溅,两力相撞,荷衣只觉一股鼎力大举沿着剑脊传了过来,只震得自己的虎口发麻。她的剑走的是轻逸灵巧一路,和内力深厚之人对仗,体力上未免有些亏损。况且来人的剑法混厚精谌,已非寻常能手。

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到的第一个即是“逃”。快逃。可是自己的剑却不听话似地纠缠了上去。她不能忍受自己还没有起劲就认输。况且内里还夹着一个沈彬。无论如何,至少要想法子弄清凶手的身分。

这一思虑之中,两人已战了二十回合,灰影的剑势愈加凌厉,而荷衣也愈战愈勇。三十招后,她已发现了灰影的一个破绽。她反身一刺,直攻灰影的右腕,而灰影似乎推测了她这一着,身子一沉,左手掌力挥出,直击她头顶,迫她挥剑回护。荷衣腰一拧,人从他掌峰之下斜窜而出,一扬手,白练缠住他的左掌,身子却借着白练的拉力往灰影的背后弹去。

弹回去的尚有她的剑。她终于松了一口吻。这一次她终于算对了。灰影的整个背就已一扇大门似地向她敞开了。

这一剑直奔向他的心脏右侧三寸之处。因为她已预料灰影一旦听见风声就会往右侧闪避。然后她就听到“铛”的一声。自己的剑正刺在灰影伸过来的剑脊上。他居然没有闪避,只是已准确地推测了荷衣刺来的方位,以剑作盾,正好护住自己的心脏。

能手相较,果真计在毫厘。毫厘之错,即是性命。

金刃相交,两人各退出三尺。灰影突然道:“你不是唐十?”

树林里已阴暗得只看得见两小我私家影。

荷衣冷哼一声,道:“不是。你杀了沈彬?”

灰影道:“没有。”

荷衣道:“左右是谁?”

“谢停云。”

“谢总管?”荷衣大惊:“我是楚荷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灰影一晃,也吃了一惊,道:“是楚女人?在下和唐门有些私怨,正要在这里解决。刚和唐七交了手,他负伤跑了。”他顿了顿,又道:“唐六的毒砂没伤着女人罢?”

原来是唐门。唐门的毒药,沾上一点,就会丧命。

荷衣将信将疑隧道:“没有。左右真的是谢总管?”

灰影笑了,道:“我们刚刚还在谷里的湖心亭见过面,女人这么快就忘了?”

果真是谢停云。

荷衣心里暗道一声“忸怩”。倘若二人之中有一人的武功稍次,岂不早已做了剑下之鬼?云梦谷里果真藏龙卧虎。

荷衣松了一口吻,道:“谢总管如何知道我不是唐十?岂非唐十也是个女人?”

谢停云道:“非旦是女人,照旧个很厉害的女人。凭证她的性情,十招之内一定洒出一把五毒神针。而女人三十招之后还没发出暗器,我是以猜到可能不是唐十。不外女人的‘素水冰绡’在下却是有幸领教了。”

荷衣道:“请随我来。”她把谢停云带到沈彬失事之处,却发现沈彬的尸体已然不见,连自己马上的肩负也一同消失了。

谢停云道:“看来今天到树林子里来的人可不止一拨。杀人收尸绝不是唐家的作风。”

荷衣皱着眉道:“也许是峨眉派自己的人干的。沈彬来找我,一定有不少师兄弟知道。或者他们怕有意外,尾随而来,正好遇上收尸。”

“希望不会引起误会。”谢停云叹了一口吻:“峨眉派人多势众,迩来却在江湖上连连受挫……”

荷衣认蹬上马,苦笑道:“我和峨眉派的误会已经不少。我尚有事,这就去了。”

“女人小心。”

风来四面卧当中。

吴悠赤着足,倦倦地躺在小楼的松藤软榻上。她的足纤细,足指上涂着枣红色的丹蔻。

一把乌黑的长发从榻上一直拖到了地板。

长发上已沾着几片枯黄的梧叶,她却只是看着,懒得收拾。

“女人,该用晚饭了。”月儿把着一碟金乳酥,一碟细蜂糕轻轻地放在榻前的矮几上。龙眼汤一直端到了她眼前。

吴悠坐起来,喝了两口,便盯着汤,怔怔地入迷。

“又妙想天开了。”月儿叹道:“他虽最爱喝龙眼汤,女人就这么死盯着,也盯不出一个他来。”

又提起他。吴悠心中一痛,啐道:“你又来磨牙了。什么他呀我的。你去把先生批的医案给我拿来才是正经。”

月儿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稿,道:“这个不是?月儿什么时候敢把女人的宝物忘了?只是今天的稿子太多,我怕女人看了头昏,只拿了一半而已。”

随手抽出一张梅花笺,几个工工致整的灵飞小楷,是自己写的:

小儿夜啼,腹痛,面青,冷证也。大蒜一枚,五分,捣丸如芥子大,每服七丸,乳汁下。又,曲脚而啼,状若惊搐,出冷汗。用安息香丸。另姜黄一钱,没药各二钱为末,蜜丸芡子大,每服一丸,钩藤煎汤化下。

“安息香丸”之下是他的朱字:“宜用紫苏汤。”

字有些潦草。看上去好象是精神不济时写出来的。岂非……又病了?

他平时精神最好的时候,写的是一笔一丝不苟吴兴赋那样的小字。若风痹发作,笔划就成了僵硬的柳体。极累之时,会写成行草,更严重的时候又换上了陈医生重抄之后的小楷。他严忌医生们在医案上草写,以为草书字迹难辨,有时候一字之差,即是性命。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写医案时,用的是自己最擅长的草书,效果被他绝不留情的退了回来,迫令重新腾正。

他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很少笑,也很少沮丧。多数时候,他的脸上毫无心情。

每隔十天,谷里就会有一次医会,医生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谷里的,外头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各人聚在一起,研究疑难杂症,有时候也谈天,也开顽笑。蔡医生这一天总是最兴奋。他喜欢热闹,聚会的时候总是趣话连珠。

抢着和他搭话的人虽然更多。有些医生是从几百里以外赶过来请教难症的。抓紧时机,问个没完。他一谈到医务,总是滔滔不停。

但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很少笑。倒是很谦逊,很客套地说着话。如今的民俗是儒者学医,医生们个个都是读过书的人,只信一条,“不成名相,便成名医”。有时候他也咬文嚼字地和他们理论着。

有时候是外面的讲会,谷里不时也有医生们去加入。他却总是推辞。

实在是医务缠身。再者,行动未便,一出门难免兴师动众。

他最不喜欢贫困别人,以至于到了对自己太过苛刻的田地。

他不许别人提他的病。生了病也不许人探望。

能摒挡得来,他总是自己摒挡。实在动不了了,才由陈医生代为照顾。

天天睡觉之前他都要批阅谷里所有医生的医案。重要的会挑选出来汇编成册,在各医生手中传阅。不重要的会退回来,由各医生自己生存。

十年来,只要他不病倒,批阅之事便不会中断。

实在想不到身体虚弱的他居然能坚韧如此。

不知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到先生时,就满脸通红,心砰砰直跳,紧张得连其时他问自己的话都已记不得了。

他居然是个年轻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看上去很是英俊,也很是冷漠。却又无半点狂妄,反而和自己保持着客套。虽然自己是他的女门生,他从来都称自己“吴医生”。

有一次他们两个偶然在走廊上遇见,她便张皇了。也不知为什么,满脸通红了起来。脚步发软,心砰砰直跳。口中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他很镇定,转过轮椅,给她让出一条路,她便一阵风似地逃走了。

第二天医会的时候,自己便以为和他之间有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各人往他那里凑时,自己反而呆在离他较远的地方。没有勇气离他很近,或者面扑面地说话。一到那种时候,她就以为自己好象被一种无形的气力牵扯着,再靠近他一步自己就要晕已往。

吴悠来云梦谷里三年,和慕容无风说过的话,除了在医会里因切磋医务而不得不说的之外,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句。

先生有自己的病人,通常不多,却是最棘手的。谷里所有疑难病症,其它医生处置惩罚不了的,最后总要转到他的手上。有时候,各医生自己手头上有了难症,也会请先生移步到自己的诊室里商榷。倘若不忙,先生总是会去的。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午饭和晚饭都摆在诊室旁边的小厦里。医生们来自差异的府县,各人的馆里做着各人的菜。先生也不挑剔。他吃得不多,但什么都可以吃。这种亲炙的时机,没有人想错过。吴悠也请先生到自己的藕风轩里来过两次。折磨了自己好几天的病人,到了他手上,很快就药到病除。午饭的菜是她头一天就开始经心准备的,清淡而精致。可他却推脱有事,慌忙地走了。他从不在藕风轩里用饭。

“一共才五个字,用不着看这么久罢?”月儿望见她发呆的样子,也把头挤了上去:“我也看看,‘紫苏汤’,会不会是字迷?或者藏头诗?”

“厮闹。”她一把推开月儿。小心翼翼地将纸笺收起来。究竟是他的亲笔字啊。

“晚上做什么?”

“念书。争取不要老让先生给我写红字。”

“处方儿又写错了?”

“也没错,只是缺了点什么而已。我今晚要用功,你可得陪着我哦。给我研墨。叫上琴儿。”

月儿冲她挤挤眼:“他晚上做什么你知道吗?”

“做什么?”她淡淡地问。

“我刚遇到赵总管那里的小佩,她说谷主晚上要出去。只肯带两个随从。吓得赵总管差一点儿给他跪下来。”

“哦!”她受惊了:“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谷主的腿虽然不利便,却可以骑马呢。就是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

“自然是有了急病人,要出诊。”

“不是。谷主从来不出诊的。”月儿从小就在谷里长大,知道的虽然比吴悠要多。

“你那天说的那位楚女人……她……她还住在竹梧院?”

“这个……不知道。只知道谷主今早起来得很晚,尚有……他的身子好象有点不太舒服。在蔡医生那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竹梧院了。”

心又乱了起来。禁不住问道:“他怎么不大舒服?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好象是。就算不是心疾,这几天的浓雾和湿气,他也受不住。”

“可是,他晚上还要出去?”

“嗯。要不,赵总管怎么会担忧着急?”

“他总是掉臂着自己的身子。”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又把身子倚在榻上:“月儿,帮我把灯拿来。我就在这儿看一会儿书。你和琴儿去歇息罢。”

今天晚上,她突然以为一切都没有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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