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清晨醒来,身侧已经没有了人,想起今日原是叫大起的日子,胤禩想必是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我闻着房中残余的浅淡木樨香味,懒懒的不愿转动,心里是一阵羞涩一阵欢喜。
我翻了个身,外边伺候的小丫头想是听到了消息,走到床前小声问:“福晋,您醒了么?”见天已大亮,我便应了一声,披上衫子,付托她撩起床帐。丫鬟小心的将纱帐挂在赤金的帐钩上,突然惊讶的“咦”了一声。
我循声望去,见她呆呆的看着帐钩上挂着的一张花笺,我也是一愣,叫她递过来给我瞧瞧。小丫鬟告了罪,小心翼翼的摘了双手捧给我。这是一张小花笺,正面画着几朵的黄花,配衬着绿色的圆叶片,那花与叶虽画得简朴,却有一番飘摇之姿,似乎生在水上一般。我有些疑惑,这是什么花?看花型又不像是睡莲。翻已往反面是浅绿色的硬纸,印着一小簇粉艳艳的海棠花,上面用端雅的小楷写着两句诗:“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看着胤禩熟悉的笔体,我出了会儿神,再看看正面那草草画就的荇菜,忍不住又笑了一回,才叫柳儿来把这花笺收到妆匣中去。
梳洗已毕,丫鬟们端上早膳,我就着腌渍的瓜条吃了两个小窝头,又喝了满满一碗的粳米粥,这才放下了筷子。芳儿一边服侍我漱口,一边笑道:“福晋今日格外的有容光,膳食也进得香。”
说者虽然无心,听者简直有意。我一口水含在嘴里,好半天才吐了出去,脸也憋涨得通红,拿过帕子掩住嘴角,瞪了她一眼。柳儿面色尴尬的扯了扯芳儿,压低声音喝道:“混说什么呢?”芳儿似有所悟的也红了脸,随着端了漱盂的小丫头急遽的去了。
柳儿接过我手里的帕子,笑道:“也难怪芳儿,福晋自从……”她顿了顿接着说,“仆众们也是良久没见过福晋这样笑了。”
看着她手里拿的帕子,我突然惊觉,三年前的洞房花烛,也不知道元帕是如何瞎搅已往的。可昨夜里,那染了落红的床褥,若是被人见了,有心拿来做文章,总是一条欺君之罪。想到此,我心里打了个突,示意柳儿低下头来,她疑惑地凑近,我小声问:“昨夜……那褥子你收到那里了?”
柳儿脸一红,想是想到了那缭乱的情景,低声道:“仆众省得的,昨夜就收得好好的,再没别人见过。今日一早,贝勒爷就找仆众把工具要走了。”
听到胤禩已经处置惩罚了,我舒了口吻,他果真是宫里长大的,对于任何事物的度,都大大逾越我这种没有斗争履历的人。
一个上午,我坐在书案前重复的写着那首《关雎》,柳儿随侍在旁,研磨倒水之时,面上总是有些笑意,弄得我又羞又气,于是板着脸把她赶去厨房,付托她做道豆腐羹为午饭添菜。
正在此时,屋外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消息,仔细听听,似乎是芳儿在与谁争执什么。我看了看柳儿,她会意地走到门口,提高嗓音喝道:“谁在外头喧哗!尚有没有规则了!”
不多会儿,芳儿一脸委屈的走进来,后头随着捧着茶壶的小丫鬟。我还没有启齿说话,芳儿已经跪倒在地,哽咽着说:“福晋,仆众请罪。仆众不应与连福吵嘴,扰了福晋清净。请福晋责罚。”
“连福做什么了,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我放下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是偷吃了你登糕不成?”
柳儿并几个丫头都撑不住面露笑意,芳儿却并没有笑,依然一脸严肃眼中泛泪地说:“总之仆众在福晋院子里高声吵嚷,是仆众没有规则,请福晋责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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