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将离之际（1/2）

太后要月川嫁去太央，她回去考虑了几天，最后还是答应了太后的要求，同意以公主的身份嫁到太央。

虽说是应了太后的要求，太后却并没有很高兴，只是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平淡地点头说好，如果可以，她实不想把小女儿嫁出去。

月川应了要求，自己也提两个要求，一个是要太后和皇上向所有人隐瞒，对外都说是锦华要嫁，等到出宫那天才告知实情，毕竟真到那时候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另一个要求是她最后的私心，求他们让锦川蓄长发，他是大狄的皇子，要有皇子该有的余生，可以有侯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皇上和太后都答应了她，她很高兴。

最近她都没再出过宫，只整天呆在平望宫里，颇有种混日子的意思，期间宇文椽来过一两次，此外便无他人。

皇上应了她的要求，以锦川已经成年成家的名义，赐了他一座专属于自己的府邸，这对月川是个欣喜的消息，听下人来报告时不禁喜笑开来。

锦川有心，这一天特地找了个时间来平望宫告知这个消息，月川听宫人报三殿下已在门外，急忙想了个借口，命人告诉他自说己去了锦华那里，躲开了他。

后来也有很多次，她都找各种借口避开他，人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她的情况不一样，再过不久就离开大狄了，只要躲过这段时间，永远不再见就好，想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狠心，其实不是她有多怨他们，只是不知，以那样的身份自己该如何面对。

门外有人来了，听传唤的人说是穆慈宫专门侍候太后的老公公，月川一直很尊重那位公公，亲自到门外去迎接。

公公此番前来是太后有事传寇娘过去，月川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老公公拦了下来：“太后娘娘特御，此次是单独召见寇娘。”

太后病情又加重了，月川想去见她，一同到了穆慈宫，没想到竟被拦在门外，守门的人说，太后今日只见寇娘。

蔻娘进去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月川，看样子有点忧虑要不要进去。

寇娘以前是太后的人，想来是有什么话要专门对她说吧，月川这么想着，心知太后是要对寇娘说要紧事，也不像往常一样耍性子，说：“蔻娘且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着。”

蔻娘跟着老公公进了寝殿，月川一个人守在外面，听不到里面人在说什么，便觉时间过得好慢，无聊得一个人找了块空地转圈圈。

“公主。”

不远处传来好听的女声，月川停下脚步一看，一对佳人好巧不巧正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符香和他，真就怎么也躲不过呗。

两人走近，月川勉强勾起僵硬的嘴角，施以自己最大程度的笑容，看着他们走近的同时已在心里寻思该怎么跟他们说恭喜了，没人会知道此刻她要费多大努力，才能压制住浑身的颤抖。

她看着走来的锦川，不见的这段时日，他的头发长了，如今梳了个简约的发髻，看着比以前精神了不少，一时竟有种翩翩公子的风姿，以前她看他，总以为还是她的少年，需赖她的守护，不知何时起，少年已经长大了，也离她远了。

“今天怎么进宫来了？”

“今天圣上召见，特地赐了锦川一件礼，我们这是来宫里领赏来了。”符香道，语气听上去很高兴。

“说起来，你们要成亲了，我还没道恭喜呢。”月川看一眼符香，又看一眼锦川，郑重道，“恭喜！”

符香微微施一个礼，轻道：“多谢公主。”

他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一时间三人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片刻后，月川率先打破沉默，看着他微微笑道：“话说锦川梳起头发，比以前更好看了！”

锦川却忽然对符香道：“符香，你先回去吧。”

符香微微愣怔了一下，然后会意地点点头，只是离开前对月川有话说：”到时候我们成亲，公主会来吧？锦川自小被公主照顾长大，如今他成家了，定是最想让公主看着的。“

”自然是会来的。“

等符香走远，锦川才开口：“你瘦了很多。”他发现月川明显消瘦的身体，瘦弱的肩膀似乎撑不起衣裳，手背上甚至露出清晰的青筋，想到之前的事，又道，“上一次见你，是很久以前了。”

月川没回应他这句，只是举起手示意他，“把手给我。”

“......”锦川保持着不动。

月川解释道：“给你把把脉，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锦川已经全好了。”

他不喜欢她说的“最后一次”，两人僵持片刻，最终他还是抬起了手，顺势抓起他的手来把脉，脉象平稳有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生命力，月川欣喜道：“太好了，现在的你很健康！”

”月川。“锦川叫起她的名字，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腕。

月川一惊，一时间像是受了惊吓，发自内心抗拒起来，拼命要抽出手来——“放手！”

“为什么这么抗拒？”锦川也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却始终不放开她，甚至抓得更紧。

“我叫你放手！”她很抗拒，很反感这样的接触，甚至不顾疼痛拼了全力要抽出手，直到手腕被擦红被磨破皮，锦川见状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一番纠缠结束，可能是她奇怪的心理作祟，身体突然有点不适，竟剧烈地干呕起来，她感到恶心，不是恶心他，而是恶心自己。

“为什么你会这样？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他问。

月川缓过劲，抹了抹因干呕溢出的泪花——“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应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该坦然面对你，可不知为什么，见到你，我会害怕。”知道了真正的关系，却还放不下情愫，恶心到自己都作呕。

“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可偏偏感觉你好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