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多一匹战马(2/2)
若是工师谋反驳说事发之后才与韩皋有过言谈,那也是不行的,因为伍辞前前后后根本就没有提过三角滩之事的事发具体时间。工师谋只要这般回答,就暴露了自己知晓三角滩之事,就又与先前的话相矛盾了。
这些,都是工师谋在极短的时间内思索出来的。所以,他自然不会作出上述的种种回答。
所以,他这回做了一番如实陈述:“昨夜自愚公山回来得晚了些,城门已经关闭,韩司马秉公执法,将草民请到了城楼之上问了些话,正如此刻县尊所为一般。”
工师谋这么回答,既避开了伍辞言谈中埋下的诸多地雷,又与自己先前撒的在愚公山呆一整天的慌话遥相呼应。同时,还暗示司马韩皋是个公正之人,以洗清他为自己作伪证的嫌疑。
如此应答,可谓一箭三雕。
就连坐在那里审问的县令伍辞,也隐隐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意。
不过,伍辞的直觉已经认定工师谋就是那个在三角滩毁天车之人。
毕竟那三角滩的巨响只有工师家有过,平日里不甚爱操心愚公山战马之事的工师谋又恰巧在愚公山呆了一整天,与此同时,县府的两位重要官员司隶韩敬与司马韩皋又同时来为工师谋开脱,世间哪有这般巧合之事。
伍辞如今想要做的,一是找到相关人证物证,二是拿到工师谋的认罪说辞。毕竟他为官多年,虽算不得有多大政绩,但也并非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只有证据确凿,才让他有足够的理由缉捕工师谋。
现场被炸成残渣,物证是不可能留下的,那工地乌漆麻黑,人证也是断然不存在的。所以,伍辞就想着以问话的形式找出工师谋的破绽,从而逼他就范。
这一招,他在以前的诸多棘手案件中应用于嫌疑人身上之时,屡试不爽,然而今日,似乎却要栽倒了。
伍辞心有不甘,饮了一口茶水,继续问道:“前些日子听闻愚公山丢了一匹战马,不过,昨日韩司马倒是将战马一匹不少地带来县府,交了个美差。”
伍辞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又是在给工师谋埋雷。
丢失战马是重罪,工师谋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到若是他认同了伍辞的话说愚公山战马一匹不少,那么伍辞肯定会反问工师谋昨晚牵着的那匹战马从何而来,到时候工师谋没办法解释,自然就落入了伍辞的圈套。
工师谋对于伍辞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反复推敲。心想此人城府如此之深,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霎那间,他感觉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伍辞言辞之间瞟了一眼工师谋,见他有些窘态,心中暗喜。心想二十不到的娃娃,终究还是稚嫩了些。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工师谋。不过这也难怪,谁会想到,眼前这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身体里住着的,却是一个经历了诸多人生坎坷,且生活在两千多年后的中年人。
工师谋展现出了异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定力,他朝伍辞说道:“不知县尊的消息来自于何方?我工师府自打领养了战马以来,一向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所以断不能接受此等诬陷。真实的情况是愚公山的战马不单没有遗失,反倒是多出了一匹。遗失战马是大事,多出一匹事情也不小,所以昨夜草民不敢大意,方才才冒险闯城门给县府送马。县府韩司马也是敬业,连夜委人去愚公山核实了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