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2/2）

姥爷右脚踩着板凳上的木板，左手拎着大锯，抹抹胡子说：“不用，你忙你的吧。”

姥姥站了一会儿，看也帮不上什么忙，进屋去了。

小憩中的虎子忽被惊醒，跳起来冲着门口狂叫起来。

姥姥站在屋里，打眼望去。

又是老何头，他怎么又来了？看姥爷走过去招呼来人，姥姥低头忙自己的事儿了。

姥爷拎着锯站在门口，“又是你！”

老何头不顾犬吠声，慢慢往里挪蹭着。

姥爷没轰他，白有财关照过，让姥爷多担待老何头，别跟他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计较。

不过姥爷始终没有制止虎子对老何头不客气的狂吠声，姥爷希望虎子叫得越凶越好。

老何头蹭到院中央，拿眼四处扫了扫，“亲家姥姥呢？”

“啊？”

因老何头说话声音很低，再加上狗吠声，姥爷没听清老何头刚才在嘟囔什么。

“亲家姥姥不在吗？”

这回姥爷听清楚了，他挥动一下手里的大锯，“什么？什么亲家姥姥？说什么呢？”

“吴家老二，我家霜霜。”

姥爷听明白了，不过这消息老何头是从哪儿听来的呢？

“这谁说的？”

“我女婿。”

“你女婿？”

“我女婿，四十多了。我七十，叫老爷！”

“这都什么呀？”

“霜霜二十了。”

姥爷看看老何头的眼神，又糊涂了吗？

“亲家姥姥呢？”

姥爷没理他，抬脚蹬在板凳上，开始锯木板。

“亲家姥姥呢？”

姥爷锯了几下木板，没看老何头，懒得看他，更懒得听他嘟嘟囔囔胡说。

狗叫声变得断断续续，虎子原地转着圈，看老何头不顺眼就朝他叫一声，看他顺眼就懒得理他。

姥爷锯好木板，一抬头，老何头手里正拿着一根洋钉站在那儿，“给你。”

姥爷盯了老何头一眼，“还用不着，放那儿吧。”

老何头依旧举着那根钉子，像是在等着给姥爷帮忙。

姥爷活动了活动手指，他不确定老何头此时的神志情况，是不太糊涂呢，还是十分糊涂呢？不太糊涂的时候才能交流，否则信息对接不上。

“亲家姥姥呢？”

“不在家。”姥爷盯着老何头，“哎，那你说，我是谁？”

“你是，亲家姥爷。”

姥爷乐了，你个老何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女婿还跟你说什么了？”

“你家，我家，亲家。”

姥爷看着老何头，“还有呢？”

“老二，霜霜。”

“还有呢？”

……

姥爷盯着老何头。

老何头也盯着姥爷。

姥爷转过脸笑了笑，这些话肯定都是白有财教的，吴尚荣知道了还不得骂他。姥爷摇摇头，不过这个白有财倒真是会想办法，让个傻老头来传话，呵呵。吴尚荣知道了，肯定骂他无所不用其极。

老何头放下了手里的钉子，四下看。

姥爷知道他在找亲家姥姥，说：“姥姥不在，出门了，你回去吧。”

老何头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朝屋里瞭望了几眼，然后朝大门走去。

虎子以狂吠欢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