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桌（1/2）

次日清晨，顾铭再一次被广播音乐《同桌的你》唤醒。这次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躺着不动安静听歌。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顾铭不喜欢听歌，尤其是这类歌词浅显易懂的歌。只不过今天他忽然感觉这首每个字、每句词都通俗浅显的《同桌的你》，其实一点也不易懂。低沉哀婉的男声，用尽力气去唱，声线却依旧低哑，就好像顶天立地的英雄，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抓住那一抹柔弱的倩影。

这是多么悲伤而无奈的事情啊？

——同桌、同桌……

顾铭想到“同桌”这个词，便忍不住看向正在洗漱台刷牙的杨雷，小声问道：“雷爷，今天分完班，肯定得调位置。如果我们有的选的话，继续同桌？”

杨雷嘴里包着一抔白生生的牙膏泡沫，“咕噜咕噜”说道：“这种事情当然不用考虑啊。”

顾铭安静点头，尔后起床洗漱。

早操后，顾铭和杨雷并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杨雷随口说道：“今天早操时，你表现的有点奇怪。”

顾铭不解道：“我哪里奇怪了？”

杨雷皱着眉思考片刻，迟疑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而且早操时间这么好的机会，你好像也没偷看陆思。”

顾铭蓦然怔住，因为杨雷不提，他还真忘了，早操时间无疑是非常好的、欣赏美女的时间。或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连顾铭这么不喜欢音乐的人，也会因一首《同桌的你》而兀自思绪飘飞。

顾铭抬手拍杨雷的肩头，微笑道：“雷，谢谢你的提醒。以后的早操，我决不走神。”

早自习没有太多限制，学生自主学习就好。

顾铭翻看了语文课本，因为父母的高压政策，他的学习总要领先别的同学一两个年级。课本上的大部分课文他都提前看过，不过其中两篇古文倒是尤为陌生，分别是《木兰诗》和《伤仲永》。

顾铭大致看了一下，《木兰诗》讲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小他时候在电视话剧里看过，而且动画片也有。《伤仲永》是王安石的作品，讲的是一个神童因为不学习渐渐沦为普通人的故事。大抵是告诉世人，先天天赋固然可贵，但无法强求，后天努力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顾铭觉得，王安石这篇散文哲理性很强，值得深度学习。而且在某种程度上，顾铭觉得自己跟主人公方仲永有些类似，先天就具备不俗的学习天赋。区别是，方仲永的父母不让他学习，反而将他的天赋视作赚钱工具，结果泯然众人；顾铭就要幸运很多，他有的是机会学习，只不过无论他怎么学，也成不了神童。

顾铭用了半节早自习把《伤仲永》背了下来。

下课后，顾铭去吃早饭的路上，低声背诵《伤仲永》，被周围不少同学听到。有人不知道他在背什么，不以为意，而有的人刚好看过这篇课文，能识出来。其中就有一个橙衣的女孩子，她走过来叫住了顾铭。

女生尤为惊讶地问道：“你在背《伤仲永》？”

顾铭对这女生没有好感，因为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那个昨晚收他们的纸条的女生。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陆思叫她小雪。

顾铭平视前方，并不看她，只淡淡询问道：“我又违反班规了？”

就如同她不给他好脸色一般，他也不会因她长得可爱而热脸相迎。

顾铭以为这个女生会生气，然后板着脸走开。可没有。她吐了吐舌头，露出可爱的笑容，摇头道：“你没有违反班规。我只是很好奇你能背诵《伤仲永》，你是不是以前就看过这篇课文？”

顾铭皱眉道：“这位好奇心很强的同学，我不认识你，我也没必要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而挥霍我的时间，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请你别挡我的路。”

顾铭说出这句话时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个女生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而且她似乎真的带着善意。只不过话已经说出，顾铭便没办法再改口，只能铁石心肠无视她的存在。

顾铭把女生晾在原地，与杨雷并肩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之后，杨雷才由衷叹道：“铭爷，你刚才的样子好冷酷，好帅。”

顾铭摇头道：“我只是对那个女生没什么好印象，说话稍微偏激一点而已。”

杨雷道：“但是你把一个那么漂亮的女生晾着，无疑是高冷傲慢到了极点，实在是帅得不可思议。”

——然而我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来耍帅。

顾铭想着，心中便更是懊悔。女生偶尔刁蛮一些、任性一些，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何况还是那么一个水灵灵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