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2)
平王打得好算盘!
若恩雅到达京城之前没发现货物被更换,他就可以以货不对版为由拒绝付款,顺便还能将责任推卸到对方头上,说西戎人戏耍他,听起来倒是个赖账的好主意。
同时,梁文道在雁鸣山事先埋伏人准备给他来个人赃并获的心思也白费了,车里头装的若不是兵器,摁住他又能怎样?
可平王这坏心思听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要费一番周折。先说商队浩浩荡荡的十来车,替换货物就是个大工程,再者商队中除了普通的西戎走货商,还混着不少古拉的人,那些可都是西戎勇士,他们日夜换班严守,换货这么大动静,恐怕不容易找到机会。
有疑问的不只余鱼一个,怜怜道:“平王当那些西戎勇士都是吃素的啊?”
汪小溪笑道,“当然一下子完成是不大可能咯,不过上京路程遥远,途中应该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
余鱼暗自摇头,平王还是太自负了,拿其他人太不当回事,什么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一点亏都不吃还要别人倒搭——看白敢先和方圆的下场就知道了,跟他合作过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他都是要一一除去才放心,因为他骨子里并不相信任何人。
想到这,她心下一惊——平王既然谁都信不过,梁文道就笃定他能信得过白玉楼?他现在忽然临时换货,除了有赖账的想法之外,会不会是已经怀疑到白玉楼头上,知道他走漏消息了?
余鱼摇摇头——可也不对,要是真怀疑他,也不会让他操作此事了,而且看汪小溪那不慌不忙的样子,梁文道应当也知晓此事,说明一切尚在可控之中。
见她最近总是神游,汪小溪扒拉她肩膀一下:“又想什么呢?”
余鱼腾地站起身:“我得去找二狗哥。”
说完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二狗是这次贩货的领队,不过显然他并不知道从西戎出发时自己的货物已经被替换过一次,更不知道古拉的真实身份,虽然平王打算再把货换回去,但结局尚不可预测,到时候二狗能不能脱得了干系亦不好说。
“喂——”
汪小溪傻兮兮地保持着拍她肩膀的姿势,大喊了一声,那丫头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林小木上前一步,同情地道:“听说这几天二狗一直在陪余鱼的爹娘,又是欣赏边塞风光,又是讲边境趣闻,将二老哄得乐呵呵的,通常这种情况,余鱼的娘早该认他作干儿子了吧?但她居然只字未提,你说怪不怪?”
汪小溪脸色微变。
林小木摇头晃脑道:“师弟,你悬了。”
笑话,跟他有什么关系?
汪小溪张开嘴想反驳,却正好隔着窗户远远看见丹曜一蹦一跳地牵着李梦云的手走进门来,后边是谈笑风生的赵沅和二狗。
心里登时堵得慌,一时竟忘了还嘴。
……
吃完晌午饭是犯困的时候,再加上古拉出了那档子事,被恩雅派人叫过去训话了,眼下没人约束,看守货物的两个西戎守卫就没平时站得笔直,懒洋洋地靠着货车在闲聊。
余鱼蹲在树上看了一会儿,掏出赵沅给她配的迷药粉,犯愁怎么用——直接砸下去?还是兑点儿水泼过去?忘问了啊!
直接洒下去好像有点儿多,再说都是粉末,打开的话别再把自己给迷了,正研究着,突然听到“喵呜”一声,紧接着有一个橘色的物体嗖地在她身边擦过,径直跳落到一辆货车上。
余鱼定睛一看,那橘色残影是一只肥胖的橘猫,此时正表情傲慢地蹲在车上舔爪子。
揉揉眼睛细看——是大橘子!
别说橘猫都长一个样子,就看这高高在上的性格,是它无疑了,况且,她记着它脑门子上头那个白点儿。
她一直挺纳闷大橘子的优越感是哪儿来的,看着比恩雅都骄傲,人家好歹是个公主,你就是只嘴馋又不给人揉的肥猫呢!
余鱼想着,下意识往周围又看了一圈,平静的午后,怕打扰到主子休息,连下人都很少出来走动,偶尔路过一两个丫鬟也是轻手轻脚的。
大橘子站在车上不走,喵呜喵呜地叫了一阵,一个西戎守卫本就犯困,听它叫得心烦,举起金环大刀就在车顶上瞎划拉一通,想把它赶下来:“嘘——嘘——”
“喵呜——”
别看大橘子胖,身姿极度灵巧,余鱼领会过,西戎守卫可不知道,伸手划拉半天没划拉下来,反而将大橘子给激怒了,蹦下来就一屁股墩子坐在他头上,肥硕的臀部顿时将他的视线遮了个严实!
那守卫没料到这只猫这么不怕人,被它坐得头一沉,低叫一声,抬手就想去撕它,另一个人也慌忙上手帮衬。
大橘子可鬼精灵,“噌”地一下又跳到另一个人头上,回爪就是个利落的交叉挠土豆丝儿,将那守卫挠得“嗷”地尖叫一声捂住脸。
余鱼咧着嘴皱着鼻子扭头不敢看——疼死了吧!
大橘子掐架经验丰富,很快发现了门道儿,在两人头上跳来跳去来回攻击,姿势轻盈得好像在练梅花桩,不多时,那两人脸上手上脖子上都挂了彩,气得跳脚,嘴里用西戎话骂骂咧咧的。
余鱼心道,两个这么壮实的大汉叫一个猫儿给戏弄了这么半天,骂它还听不懂,可真憋屈死了!
不过大橘子倒是碰巧帮了她的忙,她就不信这俩人不去处理伤口,还能顶着这张花脸在这儿硬挺。
果然,下一刻其中一人叽里咕噜地跟同伴说了几句话,转身朝外头走去。
不过还留下一个——挺谨慎的,换班儿去上药。
余鱼无奈又摸出迷药包来——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妥,她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来查探一下货物的,要是用了迷药,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思索间,一个白衣公子走了过来,竟是白玉楼!
剩下的那个守卫一见,忙抬头跟他打招呼,态度还算恭敬,他点点头,跟那守卫说了几句什么,守卫笑着答话,余鱼一急,差点儿流下了不学无术的眼泪——说什么西戎话!
那守卫好像知道她心烦似的,说着说着忽然闭了嘴,毫无征兆地一歪身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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