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打定主意回头要找师父问清楚,余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揣测,转而问道:“平王为什么要和武林门派走得这么近?”
汪小溪反问:“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关于玲珑碧落的传言么?”
得玲珑碧落者,得天下?
“你都说了那只是传言。”
“可传言信的人多了就会变成事实。得玲珑碧落者得天下,反过来也可以说,只有得了天下的人才配得到玲珑碧落玉。”
汪小溪这么一说,余鱼就明白了,平王这是想借着传言造势,若他拿到了玲珑碧落玉,不就能说明他才是那个天定之人么!
“所以他跟武林门派打交道,是想要打听玲珑碧落的下落?”她虽然明白了,却不太能理解,玲珑碧落毕竟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有这个精力,还是拉拢朝中重臣比较现实罢!
“他曾经也走过朝臣的路子,但失败了。”汪小溪道:“当年平王意图夺嫡失败,他在朝中的人基本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平王便奉旨回了北地。”
“平王犯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被处死?”
余鱼奇怪,就算先帝舍不得儿子,这种罪名起码也该关进大牢吧?而平王竟然好端端地被放回了封地。
“所以说平王还是有手段的,当时正赶上天灾不断,先帝又疾病缠身无心理政,西戎趁机进犯边境。内忧外患之际,平王戴罪立功,自请挂帅出征,击退了西戎的侵扰,否则先帝怎会留他一命。”
汪小溪皱着眉头道:“而且当时经此一战,不少原本中立的大臣对平王有所改观,私下里都说,平王除了没托生在皇后肚子里,其他的什么都有了,若非太子之位早立,太子又谨言慎行无错处可揪,恐怕真就叫文武兼备的平王坐上那个位子了。更耐人寻味的是,有传言称,平王在先帝病危之时曾四处给他寻仙问药,先帝觉得他至仁至孝,还曾经动过换储的心思,要不是皇后娘家势力大,如今龙椅上坐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余鱼没想到平王还这么有正事,并不是昏庸到只会跟极乐阁阁主和顺州知府那起子人混做一处饮酒作乐。
汪小溪却突然冷笑一声:“可众人却不知那西戎骑兵根本就是他引来的,平王唱了好大一出戏!”
余鱼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变脸的汪小溪,听他低声道:“平王和西戎签暗中订了协议,悄悄将边境五城的舆图给了西戎骑兵,想趁着内忧外患之际登顶,想不到事情败露,被兵部尚书汪国声无意得知,汪尚书为人正直忠良,劝他收手,否则就上达天听,平王表面应诺,背后却不知用什么法子将那协议签署的落款换成了汪尚书的印章!汪尚书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卖国贼,而真正的叛国者却成了功臣……”
白玉楼方才也提及此事,但并未讲述细情,听了汪小溪这番话,余鱼大为震惊——为了权力,平王竟然不惜连自家大门都敞开了,也太胆大妄为卑鄙无耻了吧!
汪小溪垂目:“汪尚书,他是我的外祖父,当时,平王已经下定,我娘正满心欢喜地在家等着他来迎娶。”
可她等到的却是情郎的“大义灭亲”和一纸罪诏。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余鱼抿唇,她不大会安慰人,只好将手放在汪小溪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半晌,汪小溪抬起头看她:“你怎么什么都不会?这时候安慰人不是应该给抱一下么?”
余鱼:“……”
见汪小溪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还有心思开玩笑,她几乎要怀疑方才他周身围绕的悲伤和低落是错觉了。
“平王经历了前次的失败,这次谨慎得多了,为了避开皇上的耳目,放弃朝堂走了江湖这条线,你别看江湖势力不参与朝堂决策之事,但地位不可小觑。”
话说到这,余鱼有丝了然,倒也是,毕竟陆羽峰是“土皇帝”么。
“像龙啸山庄这样的大门派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赶上天灾还体恤难民,广施粮布,甚至有时候上头有些政策危害了百姓的利益,他们也会为之发声,百姓自然对这些名门正派拥护有加,说撑起半个天下也不为过。”
“况且,平王既然又有谋反之心,肯定要养兵屯粮的,你说他最需要什么?”
余鱼想了想:“钱?”
“没错,他在封地有自己的势力,不缺人,但粮草和兵器却不能断,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平王自己再有钱,这些年也使得差不多了。”
汪小溪顿了一下:“而且朝臣的俸禄并不高,朝中有些大臣一年的俸禄甚至还比不上顺州知府剥百姓一次皮的零头,这也是平王放弃朝臣这条路子的原因之一。”
现在顺州知府这个老窝被端了,平王肯定很恼怒。
就算没有玲珑碧落这个噱头,陆羽峰本身又有钱又有声望,若他能鼎力支持平王夺权,的确也是不小的助力。而白玉楼之前说陆羽峰不识好歹,可见龙啸山庄并不肯帮平王这个忙,否则他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地去拉拢天一门和斩月楼了。
余鱼想起在顺州时,极乐阁阁主曾说过阵子要好好招待平王来自西戎的好友,忙问:“如今平王和西戎是不是仍没断了联系?”
汪小溪哼笑一声:“没错。这不是太后的大寿快到了么,我听大理寺卿梁文道说,前些日子礼部收到了西戎王的来信,说是已经备好了寿礼,西戎公主到时候会过来祝寿,而公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隐晦地透露出想和我朝结为秦晋之好的意思。”
“那是好事啊。”主动送公主过来和亲,是一种示弱的表现。
“原本应该是好事,但西戎王却在信中提到,西戎公主对中原文化以及各种独特的兵器很感兴趣,想借着此次给太后祝寿的机会提前来,在京城中多留一段时间,皇上日理万机恐没有时间,想劳烦平王带她四处转转。”
余鱼惊诧:“这……”
汪小溪笑了笑:“这样平王就可以有借口走出封地了。”
平王难道是想趁着这个时机起事?余鱼皱眉:“可当初平王给了西戎王舆图后又亲自挂帅击退了西戎军,这等于是耍了他们一回吧?西戎王为何还要对他示好呢?”
“西戎公主来和亲,入了后宫,顶多给她个中庸的封号,沦为众多佳丽之一,可若西戎王跟平王谈了什么条件,就未必了,比如助他登顶就封公主为后之类……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
余鱼摇头道:“现在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的,平王却为一己之私妄图扰乱天下,若又被西戎趁虚而入,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
“的确,但他这回狡猾地走了江湖的路子,大理寺调查起来就不太方便,没有证据就没办法定平王的罪,谁也不能空口定罪,何况平王还是这样尊贵的身份,所以梁文道才会请我和师兄帮忙查探些消息,提前做好防备。”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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