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行色仓惶(1/2)
其实,常鸣是吃了一场虚惊。
孙赛赛吃饱喝足后,受大家邀请,跟众人一起在篝火旁跳舞,跳的当然就是大家所熟悉的新疆舞。
新疆舞动作并不复杂,但舞姿十分优美。孙赛赛有舞蹈基础,很快就学会了,跳的好看而自如。
常鸣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跳得正欢,没有听到手机响。
跳完舞,该送新娘子跟新郎官回家了,孙赛赛这才发现自己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常鸣打来的。她赶紧给常鸣回过去。
听到孙赛赛的声音,常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但他马上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听到孙赛赛那边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哭。
这哭声那么凄惨,以至于让常鸣认为,孙赛赛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声音,是她装出来的。
他赶紧问道:“赛赛,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哪?你边上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孙赛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哭声。
有人喊孙赛赛过去,孙赛赛也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对常鸣说了句“我过去看一下啊“,然后匆匆挂了手机。
常鸣还没来得及跟孙赛赛讲,他这边刚刚发生了大事,先却被孙赛赛那边的动静给吓着了。孙赛赛急急忙忙挂掉电话,常鸣不知是不是应当再打过去。
他呆坐在那儿愣神,唐志伟叫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反应。
是库尔班叫孙赛赛过去。孙赛赛走过去,只见一群人围着新娘,失声痛哭的人,正是新娘。
库尔班请孙赛赛跟大伙一起向新娘祝福。
“她为什么要哭啊?”孙赛赛问库尔班,库尔班告诉她,这是他们的民族风俗,新娘临过门之际,要在父母和亲友面前痛哭一场,表明自己舍不得离开父母。据说,越是孝顺的姑娘,哭得越伤心。
这个风俗孙赛赛倒是头一回听说。她偷偷看那个姑娘的脸,哭得确实很伤心,更要命的是,之前画得好好的妆,被这一哭,全弄花了。
当然这倒不用孙赛赛担心。
“痛哭”已毕,临行前,新娘洗了把脸,又有人给她精心化了个妆,美美的新娘又恢复了原样,不,比刚才更漂亮了。
搞清了怎么回事的孙赛赛,抽空给常鸣打了个电话去,告诉他自己新发现的这个有趣的风俗。
常鸣心里一直还在嘀咕呢,孙赛赛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这回她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还要兴高采烈,这让常鸣觉得,这应当不是装的。
孙赛赛告诉常鸣,刚才痛哭声音,是今天的新娘发出的。当地人有个习俗,就是新娘离开父母之前,要当着众人的面痛哭一场,表示自己舍不得离开家,是个孝顺的孩子。
常鸣这才放心了。他等孙赛赛说完,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也跟她说了。这回轮到孙赛赛揪心了。
她问常鸣,下一步怎么安排?是继续留下,还是马上回国。
常鸣说还不知道呢,要等把这边的情况了解清楚并作评估后,才能确定。
孙赛赛要他注意安全,随时与她保持联系。
放下电话,常鸣冲唐志伟笑了一下。
唐志伟以苦笑回应:“真是个孩子。刚才还直眉瞪眼发呆呢,这会儿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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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的徐信诚,见到了同样疲惫不堪的吴坚。
吴坚的眼睛有点红,显然是见到了爸爸的状态以后哭的。
徐信诚的眼睛也是通红,他是帮那个中年司机张罗事,熬的。
在司机的妻子做手术之前,谁也没有把她丈夫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他,怕他情绪不稳定,影响手术的正常进行。
可做手术需要家人签字,没人签字就做不成。
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徐信诚上前说:“这个字我来签吧,我的银行卡也放在你们那儿了,有什么事情,我全兜着。”
护士问:“他们是你的什么人啊?”
徐信诚说:“死者是我表弟,他媳妇是我弟妹。”
签字的事情还简单,更难的是,怎么样面对司机的妻子。
司机的妻子看上去也就40出头,穿着朴素,身体瘦削,面色与常人明显不一样,呈青黄色,精神看上去有些倦怠,嘴边的两条法令线深而长,一双眼睛倒是透出深沉的光。
她问医生:“我们家那位现在在哪儿?”
医生告诉她:”他现在已经在手术室里了。要摘他的肾,需要做好多准备工作呢,所以他得先进去。他现在顾不得照顾你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医生,医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见女人还有些不安,在一旁的徐信诚接着说:“一会儿你只管上手术台,那边呢,就把他的肾取下来,医生马上就给你移植上。等你再醒过来的时候,你的肾就能够正常工作了,不,是他的肾,就能帮你正常工作了。然后,然后,你们俩就能……就能见到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徐信诚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他很难想象,他嘴里描述的那个场景发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不管哪些了,当下要做的事,是说服女人安安心心地走上手术台,接受手术,也算是满足她爱人的心愿,也是遗愿。
得知眼前这位带着伤的中年人是为她出手术费的好心人,女人激动地说:“也不知我们两口子哪辈子积了德了,遇上你这么一位好心人。等我好了,我们两口子一定会报答你的。”
中年司机之前是填写过器官捐献书的。除了那只肾,其余的器官,要不要等到他媳妇手术后醒过来,打个招呼再捐,大家都不敢表态。
如果在摘头一个肾的时候,把另一个肾连同其他可以捐献的健康器官一并摘下来,会省很多事情。
但徐信诚觉得那样不妥,他跟医生商量,能不能等做完给她的移植手术后,跟她打个招呼,然后再去摘其他的器官。
医生说,从技术层面说,这样做会有比较大的麻烦,远不如一次全部摘除了为好。
徐信诚还是坚持打过招呼再摘。医生不便坚持,同意了他的意见。
移植手术做得很成功。
当司机的媳妇还在手术后的昏睡当中时,徐信诚过来找早就赶到的吴坚。
在看到爸爸的病情之前,吴坚还多少抱些幻想。看到爸爸昏迷的那副样子,他的心里突然没底了。
见到徐信诚的时候,才说了没几句,吴坚的眼圈就红了。他对徐信诚说,他怕爸爸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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