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落（2/2）

最开始几天，她沉默的让人觉得没有生气，黎锦盛的靠近她不反抗了，不仅是他，是所有人的靠近她都不反抗了。

像什么呢？

咸鱼！

对的，就像一条被虐死在沙滩上的咸鱼。

她的不反抗，让黎锦盛以为只是好转的迹象，陪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她还会抬头怯怯看他一眼，那时候的黎锦盛以为这是要记起他了。

转折发生在那个点呢？

其实没有转折点，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赵悦冉突然开始攻击所有靠近她的人，不管是谁。再然后，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每天不是大叫，就是疯魔一般的砸东西。

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把她送去医院，在最后一次的诊疗当中，他们做出了论断。

“赵小姐，是受不了那种刺激，神经已经开始不正常了。最好是不要有任何刺激她的行为，不然……”

最后那句话，医生没有说完，但神经衰竭而死，是最坏的结局。

黎锦盛呆呆地站在那里，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他想。

她会好的，会成为那个骄傲的“铁娘子”，会回到那个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女的位置上。

他的感官已经屏蔽了所有东西，身边人什么时候散去的都不知道，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了，屋子里回荡的都是赵悦冉的疯叫。

黎锦盛浑身冰冷，寒气从他的脚尖蔓延到头顶。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管自己多有钱都买不到后悔药，回不到过去，回不到赵悦冉离开的时刻。

他的手搭上门把手，轻轻往下一压，眼里看见的是满屋的狼藉和疯玩的赵悦冉。

他进来的那一刻，赵悦冉有一丝丝时间的停顿；可下一秒，她又开始抢砸起来，手边一个花瓶直直向黎锦盛飞来。

不偏不倚，刚好就砸在黎锦盛左边额角上，砸在他心上，泛起圈圈涟漪。

他一步一步朝着赵悦冉走去，桌上的书、笔，她能拿到的所有东西悉数砸在黎锦盛身上。

血肉之躯当然是疼的，但是他不想躲，更感觉不到疼。比他更疼的，应该是现在蓬头污垢的赵悦冉，是曾经的光彩夺目的赵悦冉。

不管是那个状态的赵悦冉，都不能是一个他，他是罪人啊。

黎锦盛眼里是空洞的，空洞到只能看见面前的她，他不管一切的走上去，抱住疯狂对她拳打脚踢的赵悦冉。

他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眼里留下的泪模糊了整个眼球，他多无助，多后悔。

“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这句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没想到第一次说出来，已经迟了。

要是他早一点承认自己的心，承认她爱他，他也是爱她的，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的意外。

他手臂紧紧收着，害怕下一秒她就会离开。眼泪流下来打湿的不仅是他的手臂，还有她的后背。

赵悦冉挣扎的动作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在黎锦盛看不到的地方，她眼角滑下滴滴咸泪。

赵悦冉最后还是死了，记得那天晴空无里，风和日丽。太阳高高挂起，风柔柔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