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思路（1/2）

“搞不好这就是吴勇雇的艄公。”

郭明沉浸在验尸的过程中，没察觉姚晴的局促。

“伤口和死亡时间都对得上，而且掌缘有许多老茧，只有经常握桨的人才会生出这种茧子。”

姚晴看向尸体的右手，确实有层厚厚的茧子，已经被水泡得惨白，柳眉微皱，显而易见，案子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水中出了妖。

顾北也在观察残尸，他又嗅到了那股浓烈的泥臭味儿，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幕画面：

吴勇正在蓬舱里饮酒，一只妖突然从水中跳进船篷，吴勇吓得向舱外爬去，被一口咬掉了脑袋，艄公跳入水中逃走，被妖追上啃掉了半个身体。

对这件案子，顾北感起了兴趣，这只妖连杀两人，比那只会喷黑烟的大蟾蜍可强多了，如果能借助捕快的力量捉住它，吸收的妖力绝对非常可观。

“水中恐怕真出了妖，”郭明验完尸体，直起身道，“吴勇在白马湖喝酒赏景，恰好撞到这只妖，和艄公一起被吃了。”

他顿了顿，又纳闷儿道：“但昨晚我们也在白马湖，湖上船只很多，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真是奇怪。”

“出了妖，就只能捉妖，”姚晴皱眉道：“恐怕又得麻烦云根道长。”

“水里的妖最难处理，云根恐怕应付不来。最坏的情况可能要上报知府大人，把白马湖和附近连通的河道都封了，不让船只下水，再从外面请高手过来降妖。”

姚晴凝眉不语，淮安至少有一半人靠水吃饭，真封了河道，恐怕要弄得怨声载道。

她父亲上任没多久，立足不稳，受淮安城老旧势力掣制，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没能烧起来。

先来个封河封湖，不仅臭了名声，还将授人以柄，未来的道路会格外艰难。

问题在于，和妖有关的案子，往往现场十分惨烈，可用的线索却很少，而且大多是随机杀人，无法通过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锁定嫌疑人。

如果有目击证人，能确定妖的形态和去向，事情还好办一点，可以根据《百妖图志》中列举出的习性，大概锁定妖的生活范围，再靠搜鬼犬进行搜找捕杀。

没有目击证人的话，事情就难办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难找到破案的思路。

思路，或者说灵感，也是破案最重要的东西。

同样一滩血，在这个人眼中只是一滩血，在另一人眼中却可能隐藏着非常重要的线索。

因为两个人看这滩血的角度不同。

灵感就是会用正确的角度去看这滩血，把线索找出来。

郭明经验丰富，但缺少这种灵感，只能按流程办案。

姚晴自觉有些灵感，但事实证明就像她的捉妖实力一样，只是自我感觉良好，案子还没开始查，心情就愁闷了起来。

顾北跟姚晴跑了半天，对这件案子也形成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和郭明的想法大相径庭。

他一直坚信万事皆有因，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白马湖一直太平无事，吴勇刚来就被妖吃了，未免太巧。

郭明也说昨晚湖上船只很多，妖谁也不吃，专找吴勇，关键问题也许在吴勇自己身上。

他很可能做过什么，把妖引了过去，害得自己和艄公一起丧命。

以这个思路分析，如果吴勇真做过什么，船上一定留有痕迹，他们没发现。

反过来，只要找到痕迹，就有机会推断出吴勇做过什么，再重复他做的事，就可以把妖物引出来。

念头转到这里，顾北对如何捉妖已经有了脉络，可惜身为橘猫，不能说人话，没办法告诉姚晴。

想了想，从她怀里跳到地上，跑到验尸房门口，回头“喵喵”叫了几声。

“臭猫，你干什么，”姚晴不解其意，以为橘猫无聊要去玩耍，“外面下着雨，不能出去。”

顾北又“喵喵”叫了两声，跑出了验尸房。

“是不是这只猫发现了什么？”郭明道，在他眼中这就是只妖猫，说不定能发现一些人发现不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