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们不行,我可以！！）（1/2）

一队捕快举着火把在院子里等，还有一名老道在正北的方向设了张法案。

“姚捕头，”一名四十来岁、面膛黝黑的捕快迎上来说，“你来的正好，人都到齐了。”

按大明制，捕快出身自三班衙役，属于杂役，无品无级。

但淮安是大城，外来人口众多，捕快所需人数不少，为方便管理，就把捕快从衙役中单列了出来。

并设七品总捕一名，从七品捕头若干名，负责协调人力及各种资源破案和缉捕罪犯。

这黑脸汉子就是总捕，姓张名云承，这次知府千金中毒险些丧命，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亲自带队追查这件案子。

“张总捕，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姚晴拱了拱手，又恨恨地道：“上次我在这里中了暗算，侥幸留了一条命，可惜吴大哥和李大哥……哎，我一定亲手为他们两个报仇！”

顾北听这意思，姚晴几天前中毒并非独自一人，还死了两名同袍。

“这话见外了，”张云承面无表情地道，“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做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是我为你解恨，也为小吴和小李报仇！”

“临江楼的老板娘呢？”姚晴道，“我对她一向和颜悦色，也从不赊欠酒银，没想到她会害我。”

“已经审了，”张云承道，“她是被人收买，冲小吴去的，你和小李只是殃及。”

“冲吴捕头去的？”

姚晴一怔，吴捕头姓吴名宣，原本是应天人，父亲曾在应天都察院任监察御史，去年因言获罪被免职，举家迁至了淮安，吴宣凭借家里的关系进巡捕房当了捕头。

“他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红脸，又刚来淮安不久，老板娘和他有什么仇怨？”

“和仇怨无关，”张云承黑堂堂的脸上看不到表情，“我听说小吴的家人牵扯进了杨继盛大人的案子。”

姚晴听说过杨继盛，此人是位有名的铮臣，去年正月十八上书《请诛贼臣疏》弹劾严嵩，历数其五奸十大罪，反被严党诬陷进了昭狱。

杨继盛为官时名声极好，此事一经传开，立刻在各地闹得沸沸扬扬，不少胸怀正义的官员四处奔走求告，想救杨继盛出狱。

奈何严嵩势力太大，这些举动反而惹恼了严党，将杨继盛打成残疾，已经在昭狱中关了一年有余，还勾结一些江湖门派，对帮助杨继盛的官员大肆打压。

吴捕头中毒而死，既是打击报复，也是杀鸡儆猴。

姚晴想明白这点，愤愤地道：“这些人滥杀无辜，胆子也太大了！”

顾北历史知识匮乏，听两人对话，没听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姚晴在这座青楼中了暗算，很好奇姚晴一个女孩子跑到青楼来搞哪样？

“这是国事，我们小小捕快管不了，”事情涉及到时政，张云承没多议论，道：“能把这里老板娘养的妖捉了就不错，眼下就遇到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姚晴问。

张总捕拍了拍手，两名捕快抬过来一个红漆大木箱，打开箱盖，里面装着一个尺许高的罐子。

罐身黑漆漆的，表面用白色小字密密麻麻写满梵文，罐口盖着一个盖子，罐盖上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铁蟾蜍。

“这个罐子是搜鬼犬从酒楼后厨找到的，你、小李和小吴中的妖毒就取自里面，我开始还以为妖就藏在罐子里，没敢动它，召集人手过来捉妖。”

“但刚才云根道长说这罐子叫阴阳五行尊，有一对儿，阴尊埋在地下，用来藏妖蓄毒，妖毒产生后会从阴尊转移到阳尊，阳尊置于地上，用于提取……”

顾北需要吸收妖力成长，听到这里，觉得这对儿阴阳五行罐当真不错，可以蓄积和提取妖力，如果能弄到手，以后就方便了。

“……搜鬼犬只找到了阳尊，可妖在阴尊里，不知道埋在哪了，我让人把老板娘提了过来，正关在那间屋子里审。”

张云承朝一扇亮着灯光的窗口一指，又面无表情地道：

“可惜先前审问时下手太狠，人已经快不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问出来。”

“我去看看她。”

姚晴心思活跃，什么事都想尝试，和同袍来这家青楼吃过几回酒，和老板娘很熟。

这老板娘早年死了丈夫，一个人操持一家店不容易，她饱以同情，每次都多付些酒钱，还叮嘱两边的酒家不得欺负一个女人。

想不明白老板娘怎么竟狠心对她下毒，抱着橘猫去了张云承指的屋子。

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捆在一张椅子上，正是临江楼的老板娘。

这次知府千金中了剧毒险些丧命，还死了两名同袍，捕快审讯时自然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上了大刑。

女人衣衫褴褛浑身挂彩，垂着头不知死活。一名仵作正给她用药，试着救醒过来。

姚晴本来想质问老板娘几句，看到这副情景，又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