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步一个“脚印”(4000)(1/2)
如果说县令府衙让人觉得有些严肃压抑,那么徐府整体的布局和装饰,就更显富贵奢华。
入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偌大庭院中间的那座假山,通体极红,用料为上好的石榴石,假山附近的枝木的材质,则是核桃木,要知道,一斤的核桃木,其价值就要上百两之多。
“做了二十多年的县令,整个渭县凡是出些名头的店铺,都与徐府有些关系,只说南方诸城的富绅中,徐家在财力上,也能名列前茅。”
碧姬在幕非身侧低声向他介绍了一句,幕非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说起世面,他终究还是个乡村走出的孩子。
穿过庭院,幕非为眼前的架势略感震惊,昨夜睡前他曾想过,今日徐府一行,被十几人围在身边,甚至大打出手,也未可知。
但现在,他面前这几十平的院子中,两侧二十几位家丁持棍棒站立,面色凶神恶煞一般,而在院子正中,则放着三把椅子,其中两把坐着人。
先前带路的四品器师,径直走到那两人面前,朝着上首位那人恭敬施礼道:
“大人,人带来了。”
那人微微抬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右手边。
这是一个男人,带着一张面具看不出相貌,性别也是从身形判断而出,一席黑衣显得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在他左手边,坐着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看衣着打扮,应该就是徐府的家主,徐财。
抛开双方的对立关系,幕非毕竟是个晚辈,应有的礼仪,他绝不会吝啬。
缓步走到距那三人还有几米处站定,幕非微微拱手:
“有间棺材铺掌柜幕非,见过徐家主。”
徐财久久没有回应,上下打量了一番幕非,脸上浮现一丝轻视,在他看来,除去幕非的老师浮生外,面前的这个少年,根本没有与他抗衡的资本。
“桑城有女,其名碧姬,飘香数里,敢争颜色与天地,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徐财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那面具男人,沙哑着嗓子,说出了碧姬的身世。
从座位上来看,幕非知道,最中间这位面具男,其地位一定远高于徐财,否则不会“喧宾夺主”,坐在上首位。
这等身份的人,竟然认得碧姬,不仅是徐府的人皆是一怔,就连幕非也不禁重新审视了一下身旁的碧姬,只见碧姬双手合十,做了个女子施礼的动作,道:
“小女不才,能得大人如此夸赞,实是小女之幸。”
面具男抬抬手,徐财了然,向一旁的管家道:
“去搬两把椅子给客人。”
没多久,两把椅子放到了幕非二人身后,碧姬俨然一副从属的姿态,等待幕非先坐下后,才跟着坐了下去。
“来人,将棺材抬上来!”
随着徐财的话,幕非的双眼一眯:终于到了今日的重头戏!
棺材本就不重,两位家丁将它放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还是徐财先开口:
“小幕掌柜,不得不说,你这做棺材的手艺,的确不俗,可我家中并无丧事,你这棺材,因何而送啊?”
言语虽平常,可说这话的语气中,却满是步步紧逼之意,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一般。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幕非笑了笑,将视线对准徐杰道:
“徐家主说笑了,我为徐府送来棺材,自然是未雨绸缪,按我梁国的律法,不出几日,徐少爷便用得到这口棺材。”
在前任县令面前谈律法,多少有些班门弄斧的意思,徐财本想着,今日幕非在自己面前低个头认个错,他倒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和幕非那八品气帝的师父撕破脸面,却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不按常理出牌,顿时有些又气又笑:
“你倒说说,这又是为何?”
幕非缓缓站起身,先是抬头看了眼院中一处的屋檐,那屋檐下,有着一个鸟棚,看上去应该是人为建造的,其用料是极为坚硬的铁梨木。
接着径直走到徐杰身前,两人虽相差近十岁,可身高却相近,彼此对视,互不相让。
“敢问徐少爷,前日在我店铺门口,被徐少爷打死的那位少年,尸体可处理妥当了?”
此话一出,徐杰的脸色一惊,下意识地辩解道:
“胡说!我何时打死过人!我、我已经派人将他送回老家了,他、他没死!”
在梁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你身份地位在高,触犯了这条律法,也要付出代价。
见徐杰这般反应,徐财心中一凛,先前他曾问过儿子,是否真的杀了人,儿子很是随意地矢口否认,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恐怕此事不假。
徐财瞥了眼身旁的面具男,虽看不到这人的脸,但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人的怒气值正在缓缓上升。
啪!
猛拍了一下座椅,徐财站起身手指幕非喝道:
“一派胡言!凡事都讲证据,无凭无据空口白牙,来人!抓他去官府,告他个污蔑之罪!”
徐财的话音落下,几名家丁快步朝着幕非走来,碧姬眉头一皱,刚准备说些什么,却是还没说出口,就见到接下来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
只见幕非手指一抬,目标正是那屋檐下的鸟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鸟棚瞬间爆炸,四分五裂。
那位四品器师猛地站起身惊呼道:
“五品气师!这、这怎么可能!”
前面就说过,练气,在三道之中最为特殊,其他两种修炼之道,一品便有一定战斗力,而练气,在三品之前,只是对于天地间和自身体内的气有所感应,想要具体表现出来,还要四品以上才行。
而刚刚幕非的这“一击”,非五品不可为。
幕非才多大?十六岁的生日,才过去两个月而已,十六岁的五品气师什么概念?答案就是没有概念,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可就是这么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却的的确确地发生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几名家丁哪还敢上前?纷纷别过头去,假装刚才自己只是散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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