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钦差(1/2)
很快,剩余两名黑骑瞅准时机驭马上前,两柄刀锋交错砍来,想要将枪客绞翻在地。
车夫屏气凝神,未有丝毫慌乱,随后迅猛抬杆,枪出如龙,向左翼一柄刀锋连刺三下,将黑骑连同马匹震得节节后退。
就在左翼黑骑手忙脚乱之际,车夫突然收回枪杆,紧接着向半空抛掷后甩,使出一招神鬼莫测的回马枪,枪尖直直戳进另一名黑骑脖颈上,立时飙出一道滚烫血水。
一连串动作几乎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寻常人看来,车夫似乎轻描淡写间就将危机化解,可其中蕴含了多少苦练枪术的血汗与审时度势,惟有同道高手才能看得透彻。
最后一名黑骑也被车夫用枪挑翻,血红的心脏插在枪尖上,被车夫一抖枪杆摔落在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上。
帷帽女子如释重负的一笑,挥手招呼车夫骑上他们的马随自己一起逃命,可挥手半天,对方无动于衷。
半晌,车夫猛然咳出一大口黑血,触目惊心,他强咬牙握紧枪杆撑地,望向四周道:“郡主,附近仍有强人徘徊,我走不掉了,你尽快向北逃,再有三十里有座军镇,到那里便可亮明身份寻求庇护了。”
他转过身,不知何时,车夫后背上插入三枚毒镖,黑血便是自那些伤口处缓缓流淌。
帷帽女子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索性抱拳执礼道:“先生大恩,宋亭鹭永生不忘!”
随后,扬鞭骑马向北逃去。
官道更远处,隆隆的马蹄声正朝这边赶来,一名蒙面杀手也突兀而至,落地翻滚后飞快从车夫后背划过一刀。
被镖毒感染到神智几乎不清的车夫浑然不觉,只是越发癫狂,挥舞长枪往四周乱扫,击碎无数石板土砾。
蒙面杀手屏息凝神,压低身子握紧匕首,等待着对方气力消耗殆尽时,最佳时机的一次刺杀。
远处,当一伙肌肉精壮的山贼挥刀追逐而来时,原地只有三名惨死的黑骑。
一旁的空地上,一杆长枪直直撞入泥地数尺,车夫的脑袋被人生割下来挂在枪尖,无头尸首上尽是匕首划烂肌肉留下的刀痕。
山贼凝滞片刻后,一齐夹紧马腹,再次驭马前冲,追赶那名帷帽女子。
宋亭鹭这辈子也未曾如此狼狈过,她自小娇生惯养,身边永远有父王精心挑选的贴身扈从保护,哪像今天这样,被一伙穷寇追得抱头鼠窜。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偷偷溜出来押运生辰纲了,在益州舒舒服服待着,不比玩命强得多。
但后悔归后悔,事情已然发生,当务之急是赶紧逃出生天,远远避开这伙乱臣贼子。
宋亭鹭甚至能感受到马蹄传来的大地震动感,那伙山贼追赶了上来。
她急得冒汗,自己武艺不佳,对付些不入流的流氓还算小有心得,可真的对上这些亡命之徒,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早知当初跟着父王身边的剑客多学习几招,说不准努力这些年,自己已经是蜀地赫赫有名的女子剑仙了呢?
正想着,胯下名驹突然放缓速度,仿佛骤然刹停,随后便停滞不前,马鼻不停打着响,仿佛前面有未知的危险。
但再大的危险又怎么大过身后山贼,宋亭鹭气急败坏挥舞鞭子抽打名驹,名驹发出痛苦的嘶鸣声,终于不甘不愿的往前小遛几步。
当身后一众山贼勒马停住脚步时,宋亭鹭只不过是骑着马磨磨蹭蹭往前挪罢了,看着很是滑稽。
匪首将金环阔刀扛在肩膀上,出言嘲讽道:“怎么不跑了,连你的马都犯怂,还不速速下马就擒!”
宋亭鹭没说话,她紧张地抖动马鞭,想要亡羊补牢的再补一鞭,结果眼前出现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先是一袭紫衣腰挎短刀骑马出现,年轻公子将视线越过宋亭鹭,望向那群山贼,露出一种类似猫捉老鼠的戏谑笑容。
随后,紫衣身后出现一条黑线,确切来说,那是一线黑甲罩面的铁骑,黑压压的骑兵不知凡几,将身后大片官道都给挤满。
两侧树林里,长弓短弩的弓弦声牢牢绷紧,只需一声令下,下一息便有万箭齐射。
李宓对眼前一幕颇有些意外,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这伙山贼的围剿下逃出生天,还是个故意扮做男人的玲珑女子。
他的目光仅在宋亭鹭身上停留三息,随后挥手,身后一线黑骑缓缓抽出腰刀,向前挺进。
一路追赶宋亭鹭而来的劫道强人们似乎也没预料到会半路杀出程咬金,还是这样一群沉默寡言的冷漠军卒,这伙军卒就好像闻见肉味的饿狼一般,骤然爆发出强大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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