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宫(下)(1/2)
“不错。”祝云心里确认了,便打算全数告诉这位太医“:不仅仅是茶果子点心是些极甜的,连膳食里的大多数菜品都是甜味为主,祝家人爱食甜,故而许多东西连月秋和净荷两个姐姐身边的侍女也不曾在意过,只当是孕中嗜甜。”
听到这消息,孙姑姑头一个最为震惊,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还好一开始就打发走了庆丰阁那些宫女太监,楚太医闻言也是闭上眼连连摇头。
“老身竟一直没发现殿下的膳食有不妥之处!”孙姑姑璨然泪下。
祝云扶起孙姑姑坐到椅子上,轻声宽慰“:坏人要做这些事,怎能怨恨姐姐身边人无能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祝云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心里十分恨这个动膳食的人,她连忙问道“:大人,我姐姐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了,恐怕这样的膳食也是吃了许久,请问大人,可还有什么法子来帮帮我姐?”
萃玉给楚太医添上一盏茶,楚太医略略思索,片刻后,他说道“:娘子莫要太过担心,好在发现得早——在下开一副保胎的方子,日后好好调养,切勿再食用这些东西,便也不会有太大的事,达成他人的目的。”
祝云心里算是放心了些,但是又意识到一些问题,问道“:日日吃这些东西,待到生产时,出意外的几率有多大?”
“十之七八——有些妇人身子再弱一些,还未到生产时便母子俱损!好在殿下常年习武,身子健壮,”太医眯着眼,叹了叹气“:这可是皇长孙啊!他们也敢下手!”
楚太医写了药方,着人送了药过来,名义是祝四娘子的头疼药,孙姑姑送走了太医,祝云坐在院子里看着满池子的荷花,萃玉和孙姑姑在一旁熬药。
她在想,这事要不要告诉祝凝呢,她担心祝凝孕中初期,禁不住这种消息,可是若是不告诉她,没有办法好好地查出东宫的细作,也没有办法日日给她喝保胎药。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只是,一切都等明早再说吧——
“萃玉,你把药拿给月秋,让她给姐姐喝下,说是安胎药,让月秋切莫走了风声。”
萃玉走后,祝云让孙姑姑一同坐下,孙姑姑一脸愁容,祝云也不想再多加宽慰了,摇着团扇,轻声问道“:姑姑觉得,此事与谁有关?”
“若是说届时查出来是旁人干的,我定是不信的,只有承华宫的那位才有这个胆子!”孙姑姑说起来都咬牙切齿“:殿下怀着皇长孙,太后和今上都十分注意这一胎,他们也不怕折了寿。”
祝云拍拍孙姑姑的手,心里已有万全之策“:这次,我们要把这些人从东宫一一铲除。”
“对了,姑姑,东宫可有太子爷的亲卫?”
孙姑姑想了想,恭敬地说道“:太子爷虽出宫了,但一直给殿下留了一队地侍卫,他们是东宫最可靠的人。”
“有多少?”
“大约三十余人。”
“够了。”
翌日清晨,庆丰阁院里——
一大早,祝云就起来和萃玉做了一些清淡的膳食,豆腐鲫鱼汤,白菜虾仁,炒了两道素菜,煲了白粥。她是不擅长做菜的,但萃玉烧的一手好菜,她勉勉强强的给萃玉打打下手。
现下还没查出动膳食的人,祝云也不去东宫膳房里做,好在庆丰阁有个小厨房,便在这做了。
祝凝来的时候,萃玉刚好把汤端了出来,祝云扶着她坐下,给她盛上一碗白粥,萃玉带着月秋和净荷去屋里吃饭。
祝凝一见饭菜,笑道“:难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么早起来给我做饭!我听说昨晚你请楚太医来了,怎么头疼呢?”
祝云征了征,拿起汤勺荡着粥面,三姐见状,喝了几口汤,见四下无人,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你且放心说吧,”祝凝大约猜到了些方向,说道“:什么风浪我没有见过呀,阿云,说吧。”
祝云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再说道“:昨晚我叫楚太医来,发现有人在你的膳食里动了手脚——”
“下毒?”祝凝心下一惊,手搭在小腹上,有些惊恐,却还算平淡。
她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是,是糖,这个人她故意给你吃高糖的膳食点心,就是为了生产时让小侄儿胎死腹中——”她将昨夜的发现过程楚太医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祝凝听完,先是冷着脸,手用力地抓着筷子,骨节发白,许久,“呵”笑一声,面上无色,冷冷地说道“:他们倒是废了些周折!”
“不过我觉得他们未必只是做了这件事,我问过太医,膳食高糖也不是万全之策!”
祝凝陷入沉思,半响,她开口说道“:或许他们还做了其他的,阿云,你来查吧——”
祝云轻轻点头,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姐,你只管好好养胎,这些日子吃食都由月秋、净荷她们几个可靠的来做,楚太医毕竟是有时候不在宫中,我给二哥捎个信,让府里请周姐来,让她给你检查膳食、调理身子,这件事让我来查,你好好调理,你看可好?”
“你来安排吧,”祝凝看向她“:我有一支亲卫,你可以随意差遣他们,若是查出些不妥的人,只管带来见我!”
“他们也敢动我的孩子!”祝凝眉心紧锁,脸色铁青。
——祝府
“二爷,宁大爷来了。”
祝府小厮引着宁允川进入祝令怀的院子,彼时他刚从湘江府,回到玉京,一路上他避开了云南回玉京的路,但还是遇到不少暗杀。一回来担心节外生枝,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祝府,得知祝云入宫了,只好找到祝令怀。
“祝二哥。”他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跑了两天两夜的马,才到了祝府。
祝令怀听到消息连忙让人备上茶水、吃食,见他进来,让他和伍冉先好生吃上一顿“:阿川,一路辛苦!先吃饭,再说。”
宁允川拱手行礼才坐下,他这种骨子里的雅正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失“:我们边吃边说——”
“也好,”祝令怀给他添饭布菜,问道“:一路可还平安。”他见他身上衣服有些裂开了,显然是刀剑所致,这一路上一定有不少危险。
“平安,祝二哥你看我也是平安回来了,我一路上绕开了易埋伏的地方,也还顺利。”他大约也是一路赶程,太疲累,吃饭的速度也比平日里快些。
祝令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阿川,你去湘江府是要查什么,这事与湘江有什么关系吗?”
“当时查访下来发现,有一个人与两年病逝的燕王府长史江勉接触过,与其一同押送的将士亲眼看见了——”
“你怀疑湘江王氏?”祝令怀问道。
他点点头,开始说起自己的查房经历。
“我先是去了蜀州府查访,找到了当年运输物资的人,不过过了这么久,也只查到了五六个人的下落,我们问了他们当时的情况,再去云南府查证了一番。”
“当年,他们随当时的关口守御刘成出行押送,当时他们都是刘成的属下,有好几日住在蜀州南部的松川县清点物资,有两个人的口供上说有一晚出去喂马,看见刘成和一个人在交谈,再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当时以为不是什么大人物,刘成也没看到他们。”
“不过那时候他们送了粮草交付到闵参将一行人手中之后,就回去了,之后刘成也是带着他们回蜀州驻地,不过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在一所客栈住了一晚,我们找到那家客栈,从那店家口中得知了一个最关键的消息。”
“他们住的第二天早上,客栈的后山竹林死了只信鸽,是云南府祝氏特意养的红羽,身上还插着箭矢,这种信鸽十分少见,因此店家印象深。”
祝令怀当下明白了,沉声道“:红羽信鸽是祝氏养的,这种鸽子只有我爹行军打仗时用来传递信号,所以这个鸽子应该是闵参将向蜀州府的驻兵大将发送的,但被刘成截了下来。”
宁允川点头默许“:因此我去了云南府边界,找到了当时闵参将回程所住的几间客栈和驿站,奇怪的是,当时闵参将回程的路线与原本的有所变动,他们拐入了离阳连山不过十里的路,祝二哥可记得,粮草失踪就失踪在阳连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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