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夜无语(2/2)
我也是,我能操心好自己的信仰生活就很不错了,为什么还担心别人呢?为什么总是能大言不惭地将自己置于一个更高的地位?所谓世人,不就是你吗?不就是……我吗?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赶紧说来听听,让我们大家都开心开心………
自从大家都知道了这句关于人性认知中最经典的话后,我再也没听别人说起过不开心的事了。只要聊天,都是开心的。都很顺利。都很平安。生意都很好,身体都很健康,都跟新冠没有关系,基本都在旅游,家有高三的孩子都考上了大学,都在平安稳定幸福自由中迎来了2020美好的秋天。
果然一派大好。面对如此一派大好,看来,我没法开心了——那种坐享其成的开心没有了——我再也没法在别人的曲折和坎坷中找到**点,那种靠幸灾乐祸变幻出来的快乐是没有了,彻底没有了。现在是要靠我自己创造快乐和开心的时候了,尼玛,这太难了。
找不到参照物,汽车不知道自己是开动的,小溪不知道自己是奔流的,同样的,找不到可以与之pk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呆板的还是生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的还是应该郁闷的。大家都说不好的时候,我挺平衡的,因为我也不好啊。可是大家都说好的时候,我慌了,他们都好,我好么?我好像没那么好。
生意像发神经似的,有一天没一天,一天累死你一天闲死你。人家一天賺的钱够我们一月花销的。我们一月賺的钱只够他们一天喝酒的,这是一种怎样的区别?干别的不行,拉低GDP水准的事不在话下,我想寻开心,这能算一条么?这能叫我开心么?
关健是我这般一耷拉,别人更开心了!他们纷纷从我这里找到了快乐和自信的支点!比如小白,打听到我的身高后,她就乐呵呵地心安理得地做起了白富美,比如小草,给我看了她的房车后,我就更加沮丧无趣地让她赢了个气场,比如大师,一圈游记下来后,我就知道了她的女权地位不知要高出我多少倍……
如今要是把这不开心说出去,她们得更开心了,哦天,蛋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弄疼的,悄悄地疼着还不敢声张。别问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就是想像得出,蛋疼的滋味是怎样的。
飞飞说得对,上图这思考者会思考什么呢?还不是在思考到底穿什么衣服出门吗……最后他还是光着身子。我们一天在想些什么呢?就是在想我有哪些地方比别人强……结果都不会比别人强,于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思考者永远光着身子,而我们,永远赤裸着思想,赤裸裸地想比别人强,赤裸裸地想靠着别人倒霉来给自己充点精神食粮。
好痒痒的人性。好可怕的潜意识。别人的痛才可以给自己止痒,找不到止痒的家伙,我们的蛋就疼了。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那种比较真的很不靠谱。因为跟谁比太关键了。有没有想过其实跟谁比都没可比性。可是不比,又感觉不出幸福的味道。我为什么总没有幸福感?因为我实在知道这幸福其实就是麻醉自己的一种状态……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清醒。清醒地活着,清醒地疼着,清醒地比较着,在差距里被鼓舞着,又被伤害着,时而安慰自己,时而抵毀自己,所以你们总是会一边看到我的励志,一边又能看到我脏话连篇的颓废,激励别人是想知道自己有多虚伪,被别人激励又是想知道别人有几分真实,我就是这么搞事的。
幸福的人不会随便搞事。因为他事事满足,事事如意啊……请听我说,幸福指数很高的地区,你可别指望那里有深度好文,有扎心好歌,有冲击视觉震撼灵魂的绘画……但是,美景美食不会缺,异乡人的叹息和梦想也不会缺。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永比我们知道的事情多,比如眼前这个八面威风的穿制服的家伙,他在执法,那么威严那么高冷,谁知道昨晚又有谁在他脸上唾过一口沫呢?
都在找差距。都在找平衡点。都在私底下试着这样想,假如我是马,假如我是王,假如我是刘……结果我们都会很扫兴,很落寞,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财富的最强积累者,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们。
自以为是的心理引导者会这样告诉你,要这样想:幸亏我不是新冠患者,幸亏我不是在叙利亚,幸亏我没有在黎巴嫩的爆炸现场路过,幸亏那个守候在重症监护室的人不是我,幸亏那个换肾的不是我,幸亏那个失踪的不是我的家人……这样一想,你就会开心了,不由自主地开心了。
我会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照片,像是看别人一样,并且,我会思考,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会有这个人?正好是这个样子,这种身份,这种头脑,这种命运,给正在思考的“我”来演绎她,来感受她,来经历各种的爱与恨,悲与喜,好奇怪。
活着有很多奇怪的事。不是吗?其实我们都很想讨论我们从不敢公开讨论的事,比如性,比如被虐心理,比如我是谁,比如死亡,比如此刻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不敢讨论,这些事越发显得神秘,而我们的认知,在一些误区中越陷越深。
比如老是听一些老人说老了会淡漠性的事,好像比较厌倦性生活,并且老是以一幅嫌弃那种事的样子,所以就误导了我们年轻人的认知,以为老人真没有那些性生活的事了。而事实呢,应该不是这样。但具体是怎样呢?又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只能等自己一边老一边去知晓。
大家都死死地裹紧这些事的真相,像捂紧自己的私处一样,让本该敞亮的东西变得扑朔迷离,然后,留给那些爱思考的人去涉险。
我会一个人呆呆地想这些事,常常想起,不由自主地想起。想起上帝的创造,想起祂为什么要安排这些男女之事,又把这些事搞得神神秘秘,做得说不得,说得又说透不得,有小孩在场说不得,男男女女不熟悉也说不得,几乎没有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来讨论这些实实在在每天都要面对的事。
那就让人无穷无尽地去想吧。
活着最快活的事,在身体上,难道不是性这个事吗?我讨厌人类遮遮掩掩,但我更讨厌有人敢毫无遮掩。我盼望大家都能大大方方说这个事,但是因为罪性无处不在,我们不可能赤露敞开了,所以就讨厌别有用心的故意说起,也不敢听别人高谈阔论说起,谁可以理解我这种无法调和的矛盾心理呢?
我的脑思维,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延伸到“我是谁”这个可怕的问题上。我在想,别人会不会像我这样呢?是不是也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想这些问题?独处的时候,我常常抽离一个“我”出来,思考另一个“我”是谁。
这个思考,常常会让我顺便延伸到终极问题上,比如死亡。这种思绪能指导我去做很疯狂的事,但我会很快把两个“我”重合,回到现实当中,不敢发疯,也不让自己发疯。
爱思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完全不思考的人很少,只要有思考的能力,我们总会有一些思考。思考基本是没有结果的,它只会把人带进一个更深邃更无边的黑洞中。有人突然醒悟过来,就不会继续把自己置入那种境遇中回不过神来,而我,喜欢记录这个过程,找不到结果没关系,我思考过,我是这样思考的,这很重要。
我说爱思考是一件危险的事,是因为我们有人会在无边无际的无知中回不来,回不来的人就疯了,不可知的世界是存在的,你敢去碰,必死无疑。
所幸,我回得来。我想过不回来,就让思绪这么无限地延伸下去,让自己疯……疯子,就是这么诞生的吧。
我知道人的一生会做许多不合时宜的事,会说许多不太恰当的话,如果可以选择,很多人愿意选择删掉,不但想删掉自己的,还想删掉别人的。
我才不是那个爱删掉自己东西的人,但,我却是那个常被人建议说删掉吧的人。
因为我说得多,写得多啊。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没有错,我说得多,写得也多——不说我从前怎么爱发朋友圈那些事,单说我后来写的文章,真的,从亲戚到朋友,从不关别人卵事到与别人有些相关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这样一些话:删掉吧,不写这个吧,不好吧。
老实说,对我说这话就等于挖我祖坟。书写过程中,感觉不合适的,我都已经删掉了,我想发出来的,和已经发出来的,都是我特别想表达的,我就从没想过要删,你叫我删掉,这等于就是否定我,是叫我重新回娘肚里的感觉,我心里自然是特别反感。
这不是偏执,我愿意接受别人提出的修改意见,接受用另外的表达方式来代替,但是你硬生生叫我删掉,我就恨上你了。
有些人也没怎么关心过我写作的事,却偶尔会蹦出来一句“写这个干什么”?
“不要写这些……”“删掉吧……”包括我一些长辈,有时提醒我不要写家庭矛盾的事啊,生活中那些比较没面子的事啊,我都会反感,我是不会听这些建议的。老人不懂文章事,甚烦人,其他人不懂,更烦人,我心里没少骂过娘。
这些否定的话,叫我删掉的话,某人说得最多,他就是那个身后永远有一桶冷水时刻准备着,随时可泼我的人。发个朋友圈他都有疑虑,从不点赞就算了,总是感觉我做得不对似的,怕这怕那,说生意好怕人家眼红,发生意差又怕人家笑话,生活中的事一发出来又觉得我这是太闲……总之我没有做合适过。活得这么怕,为什么不死掉呢?人家就没得话说了是不是?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发朋友圈这些事,早知道这么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走在最极端的人,如此水火不容,一定是不会走到一起的。
我总认为,活着没有故意搞事,事也会来搞我们,你不说你生活中的那些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事,那些事还是存在的。谁没有呢?为什么会怕别人说东说西呢?真以为别人会很在意你过得怎么样怎么样啊?要知道,这个世上,真正在意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自己的事,也只有你自己在意。
爱你的人在意,那是关心你。想搞你的人在意,记住,他在意的耐心绝对不会超过你的恒心——尤其是像我这种持久能恶心人的人,早把那些想搞我的人恶心死了,我还怕什么呢?
倒是这些不痛不痒时不时叫我删掉些什么的人,像虱子一样让我反感,别惹我,我根本不在意那件华丽的外袍,随时可脱掉,你咬谁去?
我什么都想说,说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我说的时候我痛快了,就是这个好处而已,因为不说出来我会痛苦,我说完了你还叫我删掉,叫我收回去,你不是想我痛快,你只是叫我痛苦,并且比一开始不说更痛苦。
人生每天都有莫名其妙的事发生,又逃不掉,只得憋屈自已,我写我的字,你别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