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萤火（1/2）

度知聪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而且是受了莫大委屈。

即使天梨迦的身边围着层层人海，无数事务缠着她目不暇接，有数不尽的不怀好意者阻挠他去见她……

度知聪冷笑一声，他还有手中的青笛。

月色伴随暮霭，感怀天的阴郁，不知何时可以拨云见月，还大地一盏不会熄灭的天灯。

奇异的天象，在芒种之后持续久居高台的阴天，仿佛是根据度知聪的心情而量身定制。

以这样不爽的心情，吹起竹笛，再轻快的曲子都会变得沉郁顿挫。

度知聪在天剑派之外的山林里，吹奏《凤求凰》，就当天梨迦不懂音律，吹给自己听罢了。

笛声喑哑，气息时断时续，因为度知聪想起白天的事情了。

空囿广场……

度知聪又烦躁起来，闭眼，晃动头部，驱散念头，蓦然睁眼。

天梨迦说过，只要吹起这支笛子，她就会来找她。

怎么还不来？

音律急转而下，像指甲在撕绸缎，守夜的猫头鹰恨不能长出一双手，把耳朵死死堵住。

魔音穿耳，难听至极！

天梨迦化为一道金光，从自己的轩阁里抛出，降落在度知聪身后。她皱了皱眉，不懂一向沉稳的小弟子怎会如此生气。

难道是来大姨父了？

曲子进行到一小半，度知聪就停下了，目光逐渐变得灼热。

还好，她赴约了。

天梨迦关切道：“知聪，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与我说一说心情兴许会好一点。”

度知聪欠身行礼，摸索着青笛上的竹节，难以抑制心中的感情：“梨迦，你来了。”

天梨迦有点不习惯，度知聪突然开口叫她名字。不过这是自己说过的，在私下独处时度知聪可以把她当成朋友。

“嗯，我来了。你……”

“我吹得曲子，你觉得好听吗？”

天梨迦怔住了，觉得度知聪的语气，和前日问她“，我想与你去院子里煮茶”一模一样。

天梨迦不想打击度知聪的积极性，因为他今天的吹奏奇烂无比，根本就是拿乐器当发泄。

“曲子好听。”对，《凤求凰》这首曲子作曲很好，至于你的吹奏技巧……算了。

“你喜欢就行。我找你来，确实有一事想问，不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度知聪的表情认真，四层灵气缘聚缘散，暴露了心潮起伏。

“好，你问。”

“为什么……要我当司财？”度知聪苦笑道，“你应该知道，我适合做司外。”

天梨迦舒了一口气：“就这事呀，知聪，我以为你会懂呢。”

原来大多数烦恼，是自寻烦恼，天梨迦以为蓝田、度知聪、度知微的悟性极好，不会自生烦恼丝呢。

果然……还是孩子呀。

“你……仔细与我说说？”度知聪有点不好意思道。

天梨迦正言道：“天剑重启不久，暂时不需多少外务，我设外交司，主要是培养弟子，不求做出什么成绩。我希望你做司财，在派里沉淀自身，动心忍性，不日突破。”

“这样啊，可是——”度知聪握紧拳头，“我做司外，可以更好处理七皇子和天剑山的事。”

“知聪呀，你一心为天剑，我心甚慰，如果是三千年前，我可能与你有一般思量……”

天梨迦转身，面对天剑山的方向，沉吟良久。

她不难过，也不委屈，重活一世，有了新的想法。

“现在这样，我很满足，座下有两百余弟子，相处融洽，亦师亦友。心无烦扰，不压忧愁，领地虽小，幸在五脏俱全。我不需要……重回天剑山。”

度知聪张大嘴巴：“你不想夺回天剑山？天剑山可是天剑的象征！”

“对，我不想。”天梨迦目光清明，“推倒重来，不一定在废墟之上，那里对我已经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