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只想要你1(2/2)
“你看过你前妻那本书吗?”江君忍不住问。
Du用一个鼻音明确表示了他对此事的态度。
“据说写得特感人。”
“我俩结婚那么多年,做爱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的手指,还都是新婚期间发生的,独处超过十分钟她必然要同我吵架,这样的婚姻都能感人,只能说明傻瓜太多。”
江君撇嘴:“那是你的问题,你在外面拈花惹草还不许人家生气吗?要是我,吵都不吵,直接灭你。”
“我们结婚半年以后就分居了,各住各的,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她同我吵是因为我不愿意接手家族生意,非要做个没出息的打工仔。别人看那本书都觉得她痴情善良,独立能干,是当代的奇女子,其实这是她为了树形象搞的噱头。她家老头子癌症复发,最多一年的寿命,现在几个子女为争位打得头破血流,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江君有些郁闷:“我就是牺牲品,好几个人说,看完那本书,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还是有种想掐死我的冲动,更叫我不要回港,否则会被师奶和卫道者拉去游街泼硫酸。”
“她在美国读书时学的是传媒,回来又在港大读了个中文硕士,最擅长的就是文字杀人。”
“本来还想买一本在飞机上看呢,但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中途劫机回港找她拼命。”
“你是怕被某个人看到,跟你算账吧?”
江君被戳破了心事,讪讪地把话题转到尹哲的问题上。她来香港前就正式跟Du提出让尹哲转职,她可以接受与前男友共事,但不能容忍一个揪住往事念念不忘的人做她的助手。其实尹哲的能力足以独立承担一个团队,跟着她也着实委屈。
Du一副爱莫能助的调调:“Jay不同意,他希望继续做你的助手,而且目前北京那边你也需要人帮你。”
“我看你是要他监视我吧?”
“监视你?他是你的内应还差不多,在你们面前我是外人。”
“闭嘴吧,反正我不要他做我的助手。”江君的倔脾气上来了,“我希望能有个轻松和谐的工作气氛,但他不行。”
Du推托道:“你自己跟他说吧,我插在中间很难做。”
江君有些恼火:“如果他不是你弟弟,按常理我该强制命令他转岗,或者直接Fire掉他。别逼我那么干,到时候你更难堪。”
“他该不是又旧事重提了吧?真是个死心眼。”
“反正我不能留他。”
“好吧,我再跟他谈谈。但希望你能更理智些,他是个不错的帮手,有他在你会轻松很多。”Du似真似假地感叹,“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连我们一向公私分明的Juno都能被冲昏头。”
“跟这个无关,你是知道我这人的,合则聚,不合则散,能干的人多的是,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去北京?”
“明天。”
Du有些惊讶:“那么快?”
“事情都安排好了,留下干吗?等你轰我啊?”江君笑道,“您不是交代了吗,北京一定要守住。”
Du哼了声:“帮我干活儿是假,急着参加GT北京分公司成立酒会是真。”
江君有点不好意思:“干吗说得那么直接。”
“Juno,你准备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席酒会?嘉宾还是家属?”
江君说:“我觉得这个场合下,站在你身边以MH北京办代表的身份出席比挽着竞争对手的胳膊做个小女人更适合我。”
Du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那之后他会和别人正式介绍我是他太太,这个事情瞒不住,北京那帮人都在揣测我们的关系。”
“你们真的注册了?”
江君点点头。
“既然这样,HR那边你要通知一下,更新资料,另外你的保险什么的都让他们赶紧帮你改,省得耽误事情。”
“知道了,前一段太忙,我回去先把户籍上的资料更新,再办这边手续。”江君说得坦然,“改天补请你喝喜酒。”
“好,我等着。”Du说这话时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晚上,美国总部的高层请吃饭,不少亚太区的大佬出席作陪,其中不乏其他派系的势力。江君和Du谨慎赴宴,小心应对,一顿饭吃得刀光剑影,火星四溅。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各路神仙,Du叫来车子送江君回家。他在席间帮江君挡了不少酒,上车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子开到公寓门口,江君见Du入定般闭着眼,呼吸平稳,以为他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下车离开。关上车门的刹那,她听见Du说:“我后悔了。”
“什么?”江君疑惑地看着他。
Du睁开眼睛笑起来,从另一侧开门下车,隔着车子与江君对望:“我很后悔,如果我请你留下,你肯吗?”
“Du,你知道我的答案。”
“那么陪我坐一会儿,安慰下我受伤的心灵和自尊心总可以吧?”Du绕过车子,走到公寓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见江君还僵在那儿,便拍拍身旁的地面,“就坐一会儿,过来吧,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江君走过去坐下,与他隔着半米的距离。
Du看着远方幽幽地说:“我们除了工作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聊了,对不对?”
江君没说话,低头抠着皮包上的金属搭环。
“如果没有他,你会尝试跟我在一起吗?我爱你,Juno。”
Du并没有逼着江君开口回应:“刚才看你离开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些。我这辈子除了你之外只对一个人说过这句话,那个姑娘是我刚到美国读语言学校时认识的同学,那时候她吻我我会脸红,根本不敢当着她的面说那三个字,只好在圣诞节卡片上写上‘Iloveyou’。当时总盼望时间能快一些,想着等自己高中毕业就可以和她结婚,生一堆小孩,然后永远在一起。我带她去我家里玩,之后没几天她就上了我舅舅的床。”Du抬起头对着天空自嘲地笑起来,“大学第三年时,外祖父让我和香港张家的小女儿结婚,希望通过联姻打开亚洲的市场,我当然不愿意,觉得这是对我的羞辱。他赶我出门,我并不在意,那时候我有全额奖学金,也在玩股票,没了家族的经济支持,生活仍然过得很滋润。没过多久,我的同学兼最好的朋友说他妈妈在内地病重,急需换肾需用钱,我想都没想就把我的钱都借给了他。他在华人帮派开的地下钱庄里借款,说是内地的房子出手就可以还掉,我也真的信了,傻乎乎地当了保人。结果他拿着钱一去不回,所有的债务都成了我的,我没办法再正常地读书,居无定所,靠打零工度日,看见华人的面孔就觉得像是追债的帮派分子。那时候我想过要去求我外公,可走到他家门口还是放不下尊严转身而回。我跑回了香港,躲在田伯的房子里,以为就此可以摆脱那些人,可这样躲了大半年后还是被他们抓到了。当刀尖划破我皮肉的那一刻,我才认识到自己的可悲。”
“所以你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