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百零七章 质问(1/2)
果如韶王所说,为秦鑫和静瑜赐婚的圣旨很快便到了相府和韶王府,一时间整个京城又议论纷纷。知道内情的,叹一句秦相爷果真是百足之虫,不知内情的,还道是传言不可尽信,秦相爷若真的有问题,圣上又怎么可能将韶王府的静瑜郡主赐婚过去呢?
在这纷纷扰扰的议论中,太子被皇帝宣进了启元殿。这对父子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品茗对弈,上一次还是好几年前。
宫人熟稔地烧水煮茶,很快便将茶汤分好,送到天子和太子面前。
皇帝品了一口:“论煮茶的功夫,这宫里谁也比不上秦鑫。”
太子低着头:“子益的茶道的确是令人望尘莫及,只是儿臣不知,父皇是何时喝过子益泡的茶的?”
“就在昨日赐婚后,他前来谢恩,朕召见了他。”
太子抬起眸子,顿了顿才道:“儿臣竟不知。”
皇帝淡淡一笑:“秦家出事的时候,你不顾你与秦鑫的多年情谊置身事外;现在朕放了秦定方,为秦鑫赐婚,你也毫无反应。朕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父皇怎么处置秦相爷,都一定有父皇您的理由,儿臣不敢置喙。”
“不敢?那就是你的确有想法,说来听听。”
太子浑身僵硬地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有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然而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儿臣的想法不重要,反正到了时间,父皇一定会将理由告诉儿臣,儿臣只需耐心等待。”
“那万一朕错了呢?”
“父皇不会错,只要是父皇的决定,儿臣便会义无反顾地支持。”
皇帝眼神一凛,难见的恼怒浮上眼底,突然便将杯子往地上一砸。太子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儿臣知罪。”
“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对着我也开始虚与委蛇了,你心里还有将我当成你的爹吗?你还记得我怎么教导你的吗?”
精致的地毯被茶汤泼出一片斑驳,茶杯滚落在旁,太子的眼睛盯在茶杯上,记忆却回到了几岁的时候,父皇教他读书写字,射箭投壶,夜里将他抱在怀里哄睡,对他道:“不论父皇在外人眼里是什么身份,在你面前,就只是个父亲。”
后来,秦鑫进了宫里。父皇又将他召去,对他道:“睿儿,父皇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跟秦府的二公子成为好朋友,将他变成你的左右手,但别让他瞧出你的真本事。”
父皇说,这皇宫是天家的,但这片天空却不是,只要有翅膀,谁都能飞进来。储君一定要深藏不露,才能进可攻退可守。他那时懵懂未懂,只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后来才知道,父皇是要保护他,他越是显得不聪明,就越无人会忌惮他,他才能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父皇是一条心,他从未怀疑过,可现在,他真的不懂,父皇为何一意护着秦相?
“儿臣没有忘,儿臣一直都遵循父皇的教导,以父皇为榜样。但父皇从没教过儿臣纵容贪赃枉法的奸臣凌驾于朝纲之上,是父皇变了吗,还是儿臣从未领会过父皇的真正意思?”
生在帝王家,他早已做好准备,即便割舍一切情感,也要维护祖宗留下的基业,守住这个天下,为此,他连秦鑫都可以背叛利用。可为何父皇却偏偏放了秦定方?他不相信父皇不知道留着这个奸臣会有什么后果。
皇帝收回目光,眼神投射在虚空处好一会儿,才慢慢道:“起来吧。”声音已变得柔和许多。
太子顿了顿,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良久以后,皇帝才又开口:“父皇老了,就当是让我再任性一回吧,最后一回。我并非不想肃清朝纲,也从未改变过初衷,我只是欠了秦定方一桩债,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太子看着他:“父皇说的债,是指薛将军误杀秦大公子的事?”
他不明白,即便这是债,欠债的人也是薛将军,不该是父皇。
“可你别忘了,若没有薛一平,就没有今日的朕。”皇帝说,“更不会有你如今的储君之位。”
“父皇的意思是,为了薛将军这笔债,不论秦定方做什么,我们都不予追究吗?”
皇帝摇了摇头。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若他继续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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