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殷商（1/2）

石轩辕刚进大厅，便看见身材高大、满脸红光、穿着吊带裤、肚子又大又圆的吴国豪，叨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吐着烟雾，背着双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他的样子很是烦燥似的。

而吴国豪的三姨太何琳、吴江明的三姨太邢晓莉，脸色也不太好，相互依偎着，呆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吴国豪。

昨夜，石轩辕回城向吴江明汇报工作的时候，已见过吴国豪，两人已经认识。

寄人篱下，得会尊重人家。

所以，石轩辕踏进大厅，看到吴国豪这个烦躁样子，便赶紧双手抱拳，张口问好。

岂料，他话未出口，吴国豪便劈头盖脸，对着石轩辕便是一番斥责。

吴国豪右手二指挟着雪茄烟，指着石轩辕的鼻子，喝道：“姓石的，你不知道城内城外，鬼子都在杀人吗？现在的南京城，是一座血城，你不知道吗？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不知道吗？”

他这一呼喝，楼外的护院，随即持枪冲进3号楼一楼大厅里，佣人丫环纷纷闪开。

吴国豪的三妾何琳、吴江明的三妾邢晓莉见吴国豪如此咆吼，又见保镖护院持枪而入，均是吓得俏脸惨白，浑身哆嗦，生怕在自家楼房内发生血案。

冯超、秦枫、卢彩英三人闻得吴国豪吼声如雷，吓得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看个究竟。

待看到几名护院握枪而来，卢彩英、秦枫二人大惊失色，快速反应，便也掏枪而出，指向吴国豪，生怕石轩辕有危险，想挟持吴国豪作为人质，方便逃离吴家大院。

“别动……”

“别动！谁动就打死谁！”

“我看谁敢动？”

“姑-奶-奶早已死过一回了，也不怕死第二次！”

秦枫、卢彩英及吴家保镖护院双方均是大声喝斥，剑拔弩张，枪指对方。

冯超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弯着腰，躬着身子，溜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但是，他还不放心，从床头边端过步枪，又到回房门背后，贴耳恭听客厅里的情况。

石轩辕何等聪明，瞬间明白吴国豪在斥责自己什么了，便放下双拳，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淡然地笑道：“吴伯伯，我知道你下面接着还会问几句话？好，我来替你说吧。你省省心，别费口舌了。现在，口水卖得很贵。”

于是，石轩辕站起身来，学着吴国豪的样子，扬手指着吴国豪的鼻子，大声说道：“姓石的，你为什么不劝劝嫣儿回家？你们兄弟俩藏的是什么祸心呀？你大哥拐跑了我的嫣儿，这是挟持人质，为了他自己一己之安！你得给老夫一个说法。否则，老夫呆会就送你去见鬼子新任特务机关长野比三八。”

“你……你……你胡言乱语什么……老夫何等身份？岂会似你这般一派胡言？”吴国豪听完石轩辕的一番话，气得七孔生烟。他手指石轩辕的鼻子，语无伦次，大声斥责，却不知所措，脸色铁青。

“哈哈哈哈……”

冲进大厅的众保镖，也被石轩辕逗乐了，均是哈哈大笑，纷纷收起了手枪。

“呵呵……”

“呵呵……”

秦枫与卢彩英二人也被石轩辕逗乐了，均是笑逐颜开，灿烂娇艳，也收起了手枪。

她们俩人均是心里惊叹：小白脸真了不起！连吴国豪即将要说什么样的话，他都想到了，而且能事先说出来！

真神！

而吴嫣对石维华有情，卢彩英是清清楚楚的，秦枫更是心中有数。

只是，在为石轩辕的精彩惊叹的同时，秦枫的心头涌起了淡淡的哀伤。瞬息之间，她的心有些剌痛。只要提到吴嫣和石维华在一起的事情，秦枫的心就不会平静，就会隐隐作痛。

何琳和邢晓莉两人也都笑了，灿烂如花，均是心道：没想到石维华的弟弟这么了不起！看样子，吴嫣没有跟错人，那石维华应该就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她们“娘俩”怔怔地望着石轩辕，认真打量石轩辕，均是目绽异彩。

“吴伯伯，请坐。”石轩辕却不怕他，跨步上前，与吴国豪并肩而立，又伸手搂着他的肩膀。

然后，石轩辕又慢条斯理地戏弄他，讽刺他，说道：“您老在南京，乃至于神州大地，都是很有名望的人，蒋-委-员-长很欣赏您，这连鬼子都知道。否则，鬼子怎么会让您老来当南京的维持会长呢？所以，您现在高贵的身份决定了，您不能随便动粗，您得表现出很有涵养的样子，替鬼子把我管好，把你的家人管好，把南京市民管好。”

石轩辕言罢，便揽着吴国豪，走向沙发，又按他落坐。其实，石轩辕是话里有话，暗示吴国豪可以当南京的伪维持会长，以便暂时明哲保身，稳住鬼子，但是，吴国豪也不要真的去当汉奸，替鬼子办坏事。否则，蒋-委-员-长将来不可能放过他的。

秦枫与卢彩英闻言，心头又骤然紧张起来，各自伸手捂着腰间的那把手枪。她们生怕石轩辕尖锐的言语，会激恼吴国豪，弄得双方枪战起来。尽管秦枫因为石轩辕有关吴嫣与石维华在一起的言语，而有所不快，但是，此时此刻，她仍想保证石轩辕的安全。

“你……你……你……”吴国豪闻言，果然气得浑身发抖。他侧目而视石轩辕，直翻白眼，想说什么，却又不能说什么，说了几个“你”字，却无法再说下去。

吴国豪不是一般人，而是就象石轩辕所说的那种很有名望的殷商，连国民政府高层以及当今南京的鬼子都得利用他，不得已敬重他。

他是很聪明的人，脑子反应极快。否则，他怎么可能富可敌国呢？他知道石轩辕的话里有话，知道石轩辕暗示什么。但是，他气啊！他气的是吴家现在进退两难，虽富虽贵，却不是军阀，无兵无将，暂时只能当伪维持会长，以明哲保身，暂度困难。

也就是说，这个维持会长，吴国豪当了，可能会惹来万世骂名。不当吧，一家人性命难保。

而石轩辕如此尖言辣语讥笑他，无疑是在他心窝里扎了一刀，扎得他的心鲜血淋淋，伤痛无比。

众护院见状，又拔枪而出，纷纷指向石轩辕，并包围了沙发。秦枫与卢彩英冷汗直冒，各自拔枪，抢步上前，用枪口指向吴国豪。她们俩人，两把手枪，不足以与众护院对抗，但是，瞬间打死吴国豪，还是有可能的。

何琳和邢晓莉两人登时又紧张起来，均是浑身发抖，生怕意外发生。

石轩辕却泰然面对，不当眼前的枪口是一回事，仍然斯斯文文地劝说吴国豪：“吴伯伯，咱们现在是亲家，就是一家人。国难当头，山河破碎，石吴两家，应当团结一致，枪口对外。否则，往后世人骂你是乌龟汉奸，谁来替你澄清事实？鬼子毕竟来自小岛，入侵我神州大地，想来个蛇吞象，终究不过是天方夜谭的笑话，他们这伙人渣最终是要被我们赶走的。”

他搂着吴国豪的肩，仿佛他与吴国豪真是亲家一样。他说到此，又故弄玄虚，附唇于吴国豪耳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吴伯伯，你不知道吗？嫣姐已怀上我大哥的骨肉了，刚好三个月。我快要当叔叔了，您老现在也是准外公了。咱们差不多得筹办满月酒了。当然，您得事先与小鬼子搞好关系。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那嫂子太腼腆了，生怕您老不高兴，阻拦她与我大哥的婚事，所以，她只好与我大哥先‘私奔’，待生下小孩之后，再回来见您老。她说，那时候，她已经是母子二人，您老就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石轩辕说的有板有眼，又是故弄玄虚，压低声音说的，且连吴嫣怀上小孩的具体时间都说出来了，仿佛吴嫣真的已经悄悄与石维华结婚了一样。

吴国豪一听，登时火冒三丈，肺都快气炸了。他一把甩开石轩辕的手，暴跳起来，手指石轩辕的鼻子，厉声反问：“什么？”

他浑身哆嗦着，脸色铁青。他气吴嫣竟然将终身大事当儿戏：吴嫣怀上石家的骨肉，也不跟家里人说，还跟着石维华“私奔”了。连婚礼都没办，此事传扬出去，往后吴家的颜面何存？如何在军政商三界立足？

吴家在南京身份显赦，社会地位很高啊！

双方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秦枫与卢彩英，还有吴家的保镖，都把手指伸到了板机上，双方的人，只要轻动手指头，夺命大战就会上演。

“妈呀……”何琳和邢晓莉见状，吓得惊叫起来，均是抱着头，蹲在地上，生怕枪响。

卢彩英这回面对强敌，镇定自若。她望着众多的黑漆漆的枪口，心里却想：无论如何，无论呆会我身上的弹孔再多，反正我是生与小魏子一起生，死也要与他死在一块。想到此，她的嘴边，竟然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秦枫则是惊骇地望望石轩辕，又看看吴国豪，心道：石轩辕又在吴国豪耳边胡说什么？他竟然把吴国豪气成这个样子？唉，这小白脸，总是这样折磨人。这次如若有机会生还，本姑娘搬出去住算了，再跟这小白脸耗下去，整天被他弄得担惊受怕，本姑娘会很快衰老的。

“吴伯伯，客厅里人多，我可不方便说话。而且，万一，你的护院保镖伤着我，或是打死我，以后，恐怕我大哥和我嫂子吴嫣，就再也不会回南京见你了。你也永远见不到你那可爱、比我还帅气的小外孙了。”石轩辕站起身来，又附唇于吴国豪耳边，继续低声戏弄他。

吴国豪吃惊异常，登时脑嗡耳鸣，如遭雷劈一般。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泛黑，手脚不停地抖。

但是，他却又不得不考虑石轩辕的意见，这可是关系到吴嫣的声誉，关系到吴家的声誉，关系到石吴两家的关系啊！

于是，吴国豪只好颤声怒喝那群护院：“你们……你们……都出去！”

他又一拍大腿，跺跺脚，说道：“唉，气死老夫也！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唉，老夫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为嘛要生个女儿出来呀？”

从护院收起手枪，纷纷跑出了大厅。

吴国豪登时顿足捶胸，双足跺的地板啪啪直响。他哭丧着脸，呼呼直喘粗气。这一来，他的心情被石轩辕引到了吴嫣与石维华的婚事上，便无心情关注吴嫣的生命安全了。

本来，以吴国豪的聪明才智，不会被石轩辕轻易糊弄的。但是，连日来，他心里压力很大，主要是因为鬼子让他当南京的伪维持会长之事。现在，爱女又跑了。吴国豪的心理压力，兼之被吴嫣与石维华“私奔”之事所伤害，爱子吴江明又莫明其妙受了枪伤。所以，他的方寸或多或少有些乱了。

秦枫与卢彩英看到一群护院收枪，离开客厅，这才松了口气，悬在咽喉上的心石这才放下。

她俩也见好就收，各自将手枪别回腰间，并走向客厅门口，暂时当石轩辕的警卫员吧，密切地注意楼房外的情况，尤其是监视那一群护院。

“吴伯伯，我刚才收到电报，是我的嫣嫂发来的，她说今天正午已通过栖霞寺的秘道，离开了南京，奔往镇江了。路上，我大哥劫了鬼子的一辆卡车，所以，您老放心，嫣嫂有车坐，不苦也不累。而且，她怀有小孩，我大哥肯定得好好照顾她呀。再者，您老可以更放心的，就是我在吴家大院当人质。万一我说假话，到时您毙了我，也不迟啊！反正我们石家有人给嫣姐垫底。您老怕啥？我还是石家的儿子啊！”石轩辕见状，便又揽着吴国豪的肩膀，按他坐在沙发上，并再次故弄玄虚，安抚吴国豪。

“嗯……”吴国豪无力地点了点头，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合上了双目。但是，有泪水从他眼角溢出。他的心情甚是复杂，国仇家恨，纠结在心头。

“伯父，电台在哪里？小侄想给嫣姐发份电报，问问她们现在到哪里了？”石轩辕安静了会，又闲不住了，便又问吴国豪。

“就在你房间的地下室。唉，跟我来。”吴国豪睁开眼睛，抹抹浊泪，低声相告，便起身引路。他虽然叹息了一声，但是，他心系爱女，听石轩辕这么一说，反而来精神了。

尽管没听到石轩辕如何说服吴国豪的，但是，何琳和邢晓莉二人放下抱头的手，缓缓站起身来，拍拍胸，又想视一笑，上楼打麻将去了。终于，她们俩放下悬在咽喉处的巨石，可以喘息了。

上楼梯的时候，邢晓莉心想：怎么老娘就那么没眼光，选择了吴江明呢？唉，要是吴江明有石轩辕这小白脸那么有才就好了。

她心想至此，忍不住回侧目于楼梯下，多看了石轩辕两眼。

石轩辕和吴国豪两人走到石轩辕的房间，关上房门，关上窗帘。

吴国豪在石轩辕的床板下按了一下，靠窗户的衣柜便缓缓移开。两人便又走向衣柜，吴国豪又在衣柜后按了一下，刚才放衣柜的地方，缓缓移开一块地板。

“伯父，你真厉害。小侄佩服！”石轩辕赶紧讨好吴国豪，翘指称赞他。

吴国豪侧目而视石轩辕，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又回头，率先踏着梯子，走向地下室。

下面的线路，连接着上面的按纽。

吴国豪按了衣柜的按纽，地下室的电灯便开了。

此时，他们走到地下室，里面灯火辉煌，设施齐备，有床，有食物储藏室，有电话线路，还有卫生间。

“伯父，你谋事真是周全。”尽管石轩辕刚才被他白了一眼，但是，仍然讨好吴国豪。

本来，石轩辕连哄带骗，暂住吴家，已经不成问题。但是，他还想借助吴国豪，想法打入鬼子的特务机关，或者至少也要进入维持会工作，在石维华离开南京期间，窃取一些鬼子的情报和军事部署。

“小子，你的嘴巴不用那么甜。老子告诉你，一旦嫣儿有什么坏消息，老夫就拿你的人头祭典她。哼！”吴国豪渐渐恢复了神智，不会再轻易被石轩辕愚弄了，所以，对石轩辕的讨好，并不认同，反而很不客气。

说罢，他弯下身子，从床底下端出电台，放在书桌台上，接上电源，便让开身子，好让石轩辕给吴嫣发报。

“伯父，你放心，从今夜开始，小侄的命就是你的了。如果你信得过小侄的才华，请你行个方便，让小侄当你这个维持会长的秘书。当然，二秘。一秘还是请个小姑娘来。呵呵，我只想获取鬼子的情报，好让咱们的军队，能够早日打垮小日本，将鬼子赶回他们的蛇岛上去。”石轩辕也不怪意，无论吴国豪如何对他，他始终笑呵呵地讨好吴国豪。

他相信，凭自己的圆滑，一定可以和吴国豪搞好关系的。

“伯父，你放心，从今夜开始，小侄的命就是你的了。如果你信得过小侄的才华，请你行个方便，跟鬼子商量一下，让小侄当你这个维持会长的秘书。当然，我当二秘。一秘嘛，还是请个小姑娘来，比较贴心，也比较贴身。”石轩辕也不怪意，无论吴国豪如何对他，他始终笑呵呵地讨好吴国豪。

看到吴国豪没有吭声，石轩辕便又笑道：“呵呵，伯父，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其实你心知肚明，我当你的秘书肯定是假的，我只想获取鬼子的情报，好让咱们的军队，能够早日打垮小日本，将鬼子赶回他们的蛇岛上去。”

吴国豪怒目而视石轩辕，仍是没有吭声。他感觉石轩辕的话太尖酸克薄，而且总是话里有话，又好似专门针对他的心思，每每扎得他的心里很疼很难受。这让吴国豪很难堪。

但是，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