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排帮（1/2）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咦！吴医生这首诗写得好啊！听起来很顺口！不外谁人白帝是谁啊？江陵又是哪条江啊？为什么双方都是猴子？”听得吴解在那里诗兴大发，陆管事不禁凑过来打趣。

吴解一愣，笑着解释说：“这诗不是我作的，是个叫李白的诗人写的。详细写的是那里，实在我也不清楚——我小时候就学过这首诗，看现在的景致跟这首诗很合适，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哦……不外这诗是真好！很有威风凛凛啊！而且真的很适合我们！不瞒你说，这天下行船的人虽然多，可能够一日千里的却只有我们排帮！”陆管事几句话不离本行，很快就自豪地谈起木排有多快，寻常有多大的风险，在惊涛骇浪急流汹涌之间何等惊心动魄……

他的谈锋并不怎么好，但胜在情真意挚，说的又是寻常切身履历的事情，讲得生动翔实，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听得吴解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木木然只是入迷。

一个早上不知不觉就这么已往了，午饭事后不久，一个履历富厚的老船工突然大叫：“要过峡了！”

随着这句话，整个木排队上的所有人全都紧张起来，每一小我私家都举起了竹篙，随时准备应付危险情况，而陆管事更是向吴解打了个招呼，嘱咐他暂时不要启齿，然后带着两小我私家，从木排上的小帐篷内里端出了一门大鼓架在船头。

“这是要做什么？”吴解在心中疑惑地问，“你们谁知道的？”

杜若摇头，茉莉更是摇头。

或许卫疏知道，然而卫疏的灵智早就被抹去了，成了只会执行下令的傀儡，甭管问他什么都没措施回覆。

或许也就是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河流双方的山崖越来越高，距离越来越近，徐徐的犹如两片屏风拦在左右，只有头顶一条窄窄的天空，宛如青色的长龙，在群山之上蜿蜒。

流淌在山崖之间的河流徐徐变得狭窄，水流变得越发湍急，原本就很响亮的水声现在已经不像是天空中隐隐的雷鸣，而像是一个个炸雷在身边轰响，不仅震得耳朵内里嗡嗡作响，更在脑子内里不停轰炸，让人头晕眼花。

又过了一会儿，水流的湍急水平已经到了不行思议的田地，在急流中前行的木排简直就像是在天空飞翔一般，快得让人心惊胆战。

一个个浪头撞在石壁上，轰然破损，迸散成无数的水花，更弥散出漫天的水雾，将整个河面笼罩在一片渺茫的雾气之中。抬头看去，一道彩虹挂在头顶不远处，七彩缤纷，美不胜收。

然而这美景背后却蕴藏着恐怖的凶险：雾气故障了视线，让船工们看不清远处的情况，也看不清隐藏在惊涛骇浪间的礁石；高速行驶的木排携带着恐怖的动能，无论撞到礁石照旧撞到山崖，都市让结实的木排整个儿支离破碎；哪怕只是擦到一点，也可能会带来灾难性的效果。

这个时候整个木排队上的所有人都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些履历还不是那么富足的船工双腿已经开始发抖，而纵然履历最富厚的老船工脸色也免不了有点发白。

前方的朦胧的雾气之中，山崖正在蜿蜒转折；脚下湍急的白浪之中，潜伏着犹如凶兽一般的暗礁。只要稍不小心就会直接撞上去，然后连木排带着上面的船工一起化作滔滔浪花之中的碎片。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慢到吴解甚至看到了浪花在自己眼前徐徐破碎的情形；时间实在又过得很快，只是眨一眨眼的功夫，适才还在前面的山崖就已经被远远地抛到了身后。

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了，吴解以为甚至连动一动眉毛都有点吃力。他知道这是夹杂着水雾的狂风迎面吹来的效果，但“知道”于事无补。

然后，就在这险些被凝固的空气中，响起了嘹亮的鼓声！

鼓声在波涛中跳跃，在水雾中激荡，在山崖间回响，在天空中轰鸣，带着突破一切的气力。它犹如所向披靡的铁拳，击碎了紧张的气氛；又似无畏勇士的召唤，让船工们的心情徐徐恢复清静。

吴解的眼睛猛地一缩——他突然注意到，在鼓声响起的时候，原本顺着急流飞一般前进的木排，速度突然变慢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他并没看错，真的是每一声鼓响的时候，整个木排队的所有木排都市慢上一些。

别小看这“慢一些”，虽然每一次都不多，但聚沙成塔，木排队的行进速度很快就显著慢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追风逐电一般，恢复到了让人最少来得及反映的田地。

船工们纷纷忙碌起来，他们拿着竹篙在木排上走来走去，不时地调整偏向，让木排不至于撞上山崖或者礁石，确保清静。

而陆管事就在最眼前谁人木排上挥舞鼓槌，一下一下敲响激越的鼓声。

鼓声激荡汹涌，越传越远。

时间逐步已往，一大队木排就这么在蜿蜒的河流内里疾驰，直到天色微暗的时候，之前那位老船工又大吼一声：“要出峡啦！”

所有的船工都放下了手上的竹篙，整小我私家趴在了木排上，吴解虽然不明确是怎么回事，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趴了下来。

“抓紧！”一个在他旁边的船工出言提醒，他才发现船工们都已经牢牢抱住了木排上一些可供抓牢的地方，将身体牢靠在木排上面。

于是他也照做了。

抬头看去，整个木排队内里，只有陆管事一小我私家依旧站着。

他站在船头，依旧在奋力击鼓。

可这一次，他的鼓声不再令木排减速，反而每敲一次鼓，木排的速度就快一些。

也就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木排的速度已经恢复到之前那种飞驰一般的水平，甚至还在不停增加！

“这是要搞什么啊！”吴解不禁在心底嘟嚷——就算是他，也忍不住有点担忧了。

木排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徐徐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在水雾中穿行时候甚至发出了破空的咆哮。

过了或许让人以为有一年那么久的十来秒钟，双方的山崖犹如断裂一般突兀地消失，前方猛的开阔，重新见到了蓝天白云，尚有天地相接之处那模糊的地平线。

吴解心中一松，但却又蓦然发现了差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