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日残种 第九章 苦自悲中来，情字苦间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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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历二一一一年，十月一日，常锡市前线军区废墟

衣衫破旧的苏子贤孤身一人在废墟里翻弄着什么？漫无边际的废墟内，苏子贤已经翻弄了近两个小时，依旧是一无所获。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个拾荒者的身影，都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摇头离开了。

手里拿着特指饮料的两个闲人坐在一处看不见的角落里，对着苏子贤的背影指指点点。

“听说那个臭小子是城区里刚刚毕业的高材生？啧啧……”

“是啊，而且还是武中的，不得了啊……听说是因为在半个多月前的灾乱里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才被分配到这里当劳工，这活儿给我，我都不干。”

“就是这活儿，虽然俸禄高一些，但是太危险了，万一染上个残种微粒，整个人都废了。”

“可怜啊，这个年纪，再不济也能在附近的厂里找一个安稳的工作生活吧？”

“算了，走了走了，春园汇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这次可是有头牌上台，老子都不知道憋了多久了。”

声音渐渐远去，苏子贤蹲在废墟之中，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短短的半个月，一切都物是人非。

之前，苏子贤住的地方，常锡市的避难基地，是苏子慧用了所有的积蓄换的，到现在外面还有一些外债没有还清。

刚刚过去的灾难，让苏子贤一家失去了很多，首先是住的地方被毁去，然后是纺织厂停工，苏子慧成了无业游民，苏子贤更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最重要的是，救他回来的药剂十分昂贵，那时一个苏子贤就算一辈子都在这里捡垃圾，都偿还不了的数字。

苏子贤常常想，自己那个时候如果有那么一点意识，坚决是不会用那个药的，现在自己不好过，还连累了姐姐。

“子贤，回家吃饭了。”苏子贤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苏子贤耸搭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朝苏子慧的方向走去。

两姐弟一路上没有说话，苏子慧很想带起苏子贤的兴趣，但是她做不到。

在苏子贤知道他背负着的巨额债务的时候，他就注定不再是之前的少年了。

“子贤，冉冉在家里等你回去辅导功课呢。”苏子慧生生的挤出难看的笑容道。

“冉冉伤养好，就让她去找她姐姐吧，不要再连累她。”苏子贤冷漠的说道，并没有因为苏子慧的话题，感受到一丝希望。

“……”苏子慧没有搭话，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憔悴的俏脸上和苏子贤一样没有快乐的情愫。

……

临时居住地，走到最后的角落房间，苏子贤跟着苏子慧进门，里面是昏暗的淡黄色光线，冉冉坐在轮椅上，腿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石膏，因为之前在避难所的关系，她的腿骨折了，现在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按照之前苏子贤的家，被分配的地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末流。

这里是排水沟上面的房屋，每次进门的时候，都会闻到浓浓的怪味。

“你们回来啦？”冉冉冲着苏子贤甜甜的笑道。

“哦。”苏子贤也就在见着冉冉的时候，心神会放松一些。

桌上简单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苏子贤没有过去，而是先到冉冉的面前，拿起冉冉最不懂的化学课本说：“最近学校停课，你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要不你就先回你姐姐那里吧？”

“啊？我姐姐说最近住的地方还没找到，找到的话，我们一起去。”冉冉回答道。

苏子贤见着冉冉天真无邪的样子，并没有深入的对冉冉解释。

“先吃饭吧，这个不急。”冉冉将课本重新拿回来，然后将旁边的小桌子推过来，上面是一碟营养餐，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你在外面一定累了吧，多吃点吧，我一天没动不饿的。”冉冉将营养餐推到苏子贤的面前，这些都是科学院发来的，是给冉冉养身子用的，科学院里的人说冉冉现在身子虚，需要补充足够的营养，所以她姐姐便在科学院订了专门的营养餐。

“我也不饿，吃了馒头就好了，顺便出去散散步，看看能不能再看到些什么？”苏子贤没有接营养餐，营养餐里有提纯的肉质，苏子贤就算是以前都没有见过几次，更何况是现在。

苏子贤拿着一个馒头，默默的出了门。

“子贤。”苏子慧垂着头叫道。

“别跟着我。”苏子贤只是简单的说道。

“蓬~”门关上后，屋内又只剩下两个两个女孩，冉冉见着已经冷战不知道多久的姐弟，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子慧常常会在黑暗里小声的哭泣，因为她在自责。

苏子贤躺在隔离舱的时候，苏子慧匆匆赶来，正好碰到在门外的赵乐凡，赵乐凡简单的和苏子慧说了，苏子贤被残种微粒感染，世界上只有一种药可以解，但是很贵。

苏子慧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赶忙催促着让科学人员用药，结束之后，苏子慧和苏子贤看到账单，一同沉默了。

自那之后，苏子贤便没有主动和苏子慧说过一句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凉飕飕的海风从长江上吹来，从临时的住处偷摸的跑到沿江地区，苏子贤是犯了守护条约的。

不过苏子贤没有在乎过，因为他是惯犯，这是他第七次坐在焦土上乘凉了。

望着白雾朦胧的长江，苏子贤口中的馒头囫囵的咽了下去，不过因为塞的太猛，噎着了。

“呜呜呜……”苏子贤胸口憋着一口气，最后强行的咽下了食物。

真是人背的时候，万念俱灰。

“私自外出，可是会受处分的。”苏子贤发呆的时候，身边有外人靠近，苏子贤仔细的看了之后，认出是赵乐凡。

“前辈好。”苏子贤打招呼道。

“听说你拒绝了考核。”柏悦抱着笔记本，俏生生的站在苏子贤的身边，和苏子贤的亚洲蹲相比，她不知道美观了多少倍？

“考核已经没有意义了。”苏子贤平静的说道。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柏悦扫了眼苏子贤，被她安排到这个效果，柏悦还真的始料未及。

“谢谢，我没有心情听你的说教，我要回去了。”苏子贤拍拍屁股起身，他很想一心求死，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死，但是没有求死的勇气。

苏子贤和柏悦擦肩而过，柏悦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说道：“你不管来这里尝试多少次，你都不会成功的，因为你是一个懦弱的孩子。”

“沙~”苏子贤顿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等待后面的言语。

“你连发怒的勇气都没有，你一直忍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你还是个懦弱的人。”柏悦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

“你的话里有怨气，而且是对我的怨气，你在埋怨我为什么要将药剂的事情告诉你姐姐。”

“我怨你的，只是你没仔细的讲述药剂的事情，如果你说了药的价格，说不定……”

“说不定你就死了？”

“说不定我姐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困难，最起码、最起码……”

“最起码你姐姐能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下去……你认为，我说了价格之后，你姐姐就会放弃你？你们是亲姐弟吗？你就是这么想你姐姐的？你配做苏子慧的弟弟吗？苏子慧希望让他的弟弟活过来，就活成了你这样？”

“我只知道，现在我活着只会看到痛苦的她。”苏子贤面红耳赤的反驳道。

“让她痛苦的是你，并不是药……”

“对我而言，我就是药，再见。”

沿江的凉风吹动着柏悦的芳心，她的心很乱，因为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苏东城交给她的任务，被她搞砸了。

“我回来了。”苏子贤进门，看到头一次看到明亮的屋内，两个女子在等待他。

“电费很贵……”苏子贤伸手要关灯，被苏子慧阻拦了下来。

苏子慧的手里拿着一张通红的纸张，上面隐隐约约有通知书几个字，苏子贤看着姐姐喜悦的脸庞，心中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这是军校的通知书，你一直想去的，快看看，就等你拆封了。”苏子慧笑着将通知书交给苏子贤。

“军校可是很难考的，子贤你真厉害。”冉冉也在一旁称赞道，这是苏子贤最低落的时候，冉冉也想他能够更早的走出来。

苏子贤拿着通知书的手在止不住颤抖，打开信封，里面的纸张被苏子贤一股脑的拿出来，然后看也不看的当着苏子慧和冉冉的面，撕成了两半。

“你干什么！”苏子慧的笑容转为恐惧，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子贤已经将通知书撕成了两半。

“军校注定和我没有关系，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捡破烂呢。”苏子贤很不客气的将通知书丢在地上，手中却有意无意的收了其中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