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婚礼的意外(1/2)
第十五章婚礼的意外
Part1
那一整天,与暮的状况都不怎么好,因为自己昨晚的胡思乱想,对傅致一的愧疚更上升了一层。
当李瑶在逗宝宝玩的时候,看见她拿着奶瓶在发呆,这一天与暮的状态她都看在眼底,趁着两个男人去做饭的时候,她问:“与暮,你怎么了呢?
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还在替傅致一担心吧?
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照顾的好,会没事的。”
话是这样安慰的不错,医生可不是这么叮嘱的,他说再这么下去,傅致一英年早逝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在未来的某一天,一点都不用怀疑。
但是!她当然不会这样跟与暮说,别说她对傅致一一点感情都没有,当她听见傅致一晕倒住院,整张脸都白了,那样明显的变化,她不是傻瓜会读不懂,只是不知道该读懂的人有没有读懂?
“我没担心那个……”与暮玩着手上的牛奶瓶,头低着,闷闷地说。
“那是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与暮说不出口。
李瑶看着她的样子,脑子一转,“啊!”
她叫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怀疑傅致一去医院看向可卿了吧?”
“嘘!”
与暮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一点啊。”
李瑶随着她的眼睛看去,就见怀里的小丫头瞪着贼大的眼睛盯着她看……还好还好,没有把她的眼泪给吓出来,不然哄好她又的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与暮,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嗯……”与暮点头,“昨天隐约在电话里听见你说医院什么的……我就往哪方面想了,谁知道……”
“谁想得到傅致一不是去看向可卿,而是自己住院了?”
李瑶叹息,“不过也不能怪你乱想啦,谁让他自己以前那么过分,让你有后遗症。
一个被伤害过的人,别说信任了,怀疑这怀疑那是多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次傅致一是真的没有去看向可卿啦,听说她前天刚好从美国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傅致一住院的事情,反正听叶凡说,向可卿是没有再出现过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还有哦,这事也要怪小傅爷自己,他说怕你担心才让叶凡不要告诉你的,我本来想要告密的,可叶凡说你知道了也只能添加担心,我想想也有道理,就算了。”
“嗯。”
与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那天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傅致一没放在心上,依旧是工作与孩子和妻子身边徘徊,绝世好男人也不过如此,李瑶看着他的转变,也深深的感觉到他对与暮的细心和好。
从一开始不停问叶凡,这是她第一眼见过的小傅爷吗?
到后来以小傅爷为模范,就差没有在他身上设个牌坊立着了。
与暮的态度也明显有些软化了,在他渐渐对自己好的状态里,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摇摆,很多次在梦中,摇摆的天平都靠近不离婚的那一边,这样的拉扯一直到李瑶跟叶凡结婚的那天。
那已经是与暮坐完月子之后了,对于叶凡来说这一天已经筹备很久了,当与暮月子一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婚礼,李瑶自然是没有意见,她也想趁着自己肚子没有大起来的时候做一个漂亮的准新娘。
很久之后,与暮还记得,那天是瑶瑶最漂亮的时候,每个女人都有一个梦想,就是穿上纯白的婚纱,嫁给她最心爱的男人。
瑶瑶没有嫁给她最心爱的男人,可是却嫁了一个最爱她的男人,这样的婚礼应该是要被祝福的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早上开始,与暮的右眼皮就在不停的跳,她一向迷信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说不准的,就像她上一次眼皮跳的时候就是宝宝要出生了。
清晨是她陪着李瑶来化妆的,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新郎才会过来接新娘,这一次,李瑶的父母也特意从国外回来。
当年李瑶的父母移民加拿大的时候,李瑶执意要为了陆连年留在宁市,他们没办法,只有一个女儿,从小都宠惯了,看着她为了一个男人委屈他们很心疼,但是看着她被迫跟他们离开,不吃饭不说话,更让他们难受,李瑶从来就是父母手机的心肝宝贝,什么都依着……只是没想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居然参加的是她的婚礼,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那天与暮根本就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李瑶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可是她只说有点头晕,没什么大事。
她的手机从早上一直在响,不断的电话和短信的铃声在交叉,最后她直接把手机改成了震动却没有关机。
与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只是摇头。
与暮看了她一眼,还有她握在手中的手机,大概的能猜到是谁在这个时候会不停的找她。
应该是陆连年吧……不然以李瑶的性格早就关机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是什么在乎的人,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人,她是不会让手机一直这样震动的。
化妆师替她画好妆后,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漂亮的像一个公主,只是公主的脸色很苍白,一双眼睛里有些许不镇定。
与暮看着,想要安慰,最终还是看着她认真的说:“瑶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千万别在这时候回头,不然伤害的永远只有叶凡一个人,他等了你这么久,等的不是那个结局。
很多事情,你应该明白的。”
“我知道。”
李瑶点点头,当着她的面:“什么陆连年,都去死吧,我现在就把手机关了。”
说完就低头关机。
与暮摇摇头,恰巧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傅致一的。
自从傅致一改变以来,她跟傅致一之间的相处模式比以前要好的多了,也让与暮放松警惕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向可卿,告诉她,以后照顾她的事情都是她家人的事情,他可以当做一个朋友去看她,有什么忙他都会二话不说的忙,只不过……“我的妻子为我生了两个小孩,很辛苦,我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去照顾她,这段时间我想是一辈子吗,所以我无暇分身给别人。”
有什么会比这样的举动和情话更让人感动的吗?
与暮承认,当时的自己真的很感动……
所以那些她整理的离婚书籍已经被她暂时遗弃在卧室的角落里,也不是没有用,只是看他的表现,如果那些话又是哄她的话……下一次,可能真的就是绝无可能了。
“喂?”
接起电话的时候,那边的声音温温的,“累吗?”
“还好,我都没做什么事情。”
“嗯,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不要太卖命,婚礼的行程叶凡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对了,宝宝他们都还好吗?”
“嗯,不哭不闹。”
她就知道,只要他在身边,两个宝宝都会乖的出奇,她忽然想起来,好像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跟宝宝取名字了,用傅致一的话来说,留意个机会给她的父母……
这次李瑶邀请的嘉宾自然少不了与暮的父母,与暮之前在通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父母孩子已经出世的事情,一开始是因为跟傅致一之间的关系不好,怕到时候自己真的要离婚,父母肯定不答应。
现在还没说的原因,她是想着既然都拖了这么久了,那就等他们过来,顺便给他们一个惊喜就好了。
不过李瑶可是让她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女儿生了孩子都不像父母报备,真是太不像话了。
想起李瑶当时的表情,与暮就觉得好笑,下意识的往李瑶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整个化妆间都没有她的影子。
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她匆匆挂了傅致一的电话,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拿着东西进门的化妆师,便抓着他问:“新娘呢?
有没有看见?”
“我去拿东西了,没看见。”
倒是一边的助理说:“我刚才看见她拿着手机匆忙的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发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尖叫的声音,三人同时往外面看去,不远处好多人聚集在那里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Part2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第一个不淡定,转身想冲上去看。
与暮只感觉右眼皮又迅速的跳了一下,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
然后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快速推开人群走进去,她的心一沉,走近一看,但见地上被染红的血,李瑶倒在地上被叶凡抱在怀里,她的眼神迷迷糊糊的,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叶凡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起,鲜红的血跟随着他的脚步还在不停的滴。
与暮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梦,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啊,那么虚幻的意境,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瑶瑶今天不是要开开心心的结婚吗?
怎么会出了车祸……
地上一个小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上前,捡起,是李瑶的手机,上面的短信就像是催命符一样闪现在她脑海里——
你要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是陆连年。
与暮只觉得什么白炽的东西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那样强烈的光让她有些站不住,就像被撞车的人是她一样……接下去,她便昏厥了过去,掉进了一个担忧的怀里。
与暮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面纷纷扰扰,仿佛活在乱世,那么多不好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见满眼的白色,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病房里,挂着点滴。
一旁的傅致一见她醒了,眸色终于滑落了一抹担忧。
与暮开口便问:“瑶瑶呢?”
傅致一不语,知道那个打击会让她承受不住。
可是李瑶是她最好的朋友啊……与暮坐起身就要下床,手上缠着挂水针,她想都没想就拔掉,傅致一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跳下了床急急忙忙就要往外面冲。
“与暮!”
傅致一低咒一声,冲上前去将她硬抱起放在床上。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瑶瑶。”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去看她?”
“那你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她到底怎么样了?”
傅致一向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将衣服替她脾气来,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道:“她的腿出问题了,孩子也没了。”
与暮只觉脑袋里一片晴天霹雳,“孩子没了……腿出问题了,是什么意思?”
“腿部被撞的很严重,以后可能要依靠轮椅。”
后来,与暮去看李瑶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一双眼睛看着窗外,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哭过,可是与暮知道她一定难过极了,那件染着红色血渍的婚纱还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谁遗忘了去收拾。
她沉默走过去,欲将她捡起来。
“别动它。”
耳边传来她沙哑的声音,她转身,就见李瑶看着那裙纱,一双眼睛平静的有些可怕。
与暮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子,心里好担心,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说不动,她就不动。
想起以往自己难受的时候都是她陪在身边讲笑话,哄自己开心,替她打抱不平,可是身份一换,看着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一样没有表情的好友,与暮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瑶瑶……”与暮望着她静默的脸庞,一开口的声音有些透不过气的哽咽。
李瑶神色安宁,“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预感,我当不了新娘……”她说,“可是我还试图抓着最后一丝希冀,期盼着,也不安着。
你看,那件婚纱真的很美对不对?
它那么洁白,是我让它染上了那么鲜红的血,是我弄脏了它……其实我早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的,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穿上它?”
“你别这样说,这是意外,只是意外。”
“不是的……是我的报应。”
她恍惚间扯了嘴角,“从凌晨我就一直接到陆连年的电话,我在电话里告诉他让他别再打过来了,不然我就关机。
可是我舍不得……我还在期盼什么……于是他不停的跟我发信息,当我看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慌了,我就那样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我知道那是我活该,是我的报应。”
“可你知道吗?
最可笑的是,我撞车的前一秒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我是开玩笑的,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我真心祝福你幸福快乐,瑶瑶,再见了……我就知道全世界最白痴的人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我谁也不怪,我成了现在这样完全是我自作自受……”她转神,看着与暮,“我不会把那件婚纱丢掉,我要把它留在身边,时刻提醒我李瑶有多蠢。”
与暮不知道原来在车祸之前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前她只是对陆连年没有好感,他大少爷心性也好,不成熟也好,至少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可是结婚前的那些电话和最后的那句话又算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早就放开了,何必要发那些暧昧不明的短信让李瑶充满期待?
她朝与暮见过贱的男人,没见过这么贱的。
“如果陆连年当时是真的自杀要挟你,你会取消婚礼吗?”
“不会的,陆连年我多了解这个男人啊,他爱自己的命超过任何人,他是不会为我做这样的傻事的。
我明明那么了解他的,可是那时候我还是怕……我生怕……”李瑶闭上眼睛,痛苦的说不下去。
这就是她爱了那么久,用整个青春去爱那个男人的下场。
她失去了一个孩子,还有她的双腿。
Part3
李瑶的父母好像一下子便苍老了许多,很多年不见了,他们没有移民出国的时候,与暮经常会去探望他们,在与暮的印象里,当时的他们那么年轻,满脸都是善慈的笑容,与暮还记得在李瑶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们本来想送给李瑶一个纯白金打造的长命锁的,可是李瑶就要跑车,没办法,只有把长命锁换成了跑车,可是之后他们还是帮她打造了一个,他们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什么都替她着想,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活的好好的。
当李瑶的父母进门来看望她的时候,与暮正扶着李瑶上完厕所,她的腿非常不方便,连这一点点的距离都得坐轮椅。
李妈妈的手上拿着一碗精心煲好的汤,在外面二老已经说好了,无论看见女儿怎样都不能脸带一点点悲伤的表情。
可是李妈妈看着女儿连上洗手间都必须有护士的搀扶和轮椅,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妈妈,别哭了。”
耳边传来一抹低沉的声音,李瑶抬头,她都差点快要忘记了,她的父母总是称呼对方为“爸爸”,“妈妈”。
这个习惯从她出生就开始,她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他们从小就疼自己,用这样的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对方,要当一对尽责的父母,要好好养育她脑。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抿唇,表情看起来好严肃,严肃到就算他下一刻大骂她都不值得意外。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骂过自己,自己爱陆连年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只是轻叹,“爸爸妈妈疼了你那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在其他人那里受委屈的。
瑶瑶,天底下不止是他一个男孩子,怎么你就不懂?”
“爸、妈。”
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再开口,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眼泪。
李妈妈连忙擦掉了眼泪,一脸笑脸的走到窗前,将汤拿出来:“瑶瑶啊,这是爸爸帮你煲的汤,你之前不是在电话里总是说想喝爸爸煲的汤吗?
快尝尝,看看味道是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熟悉的想起掠过鼻尖,李瑶不需要喝都能知道那是爸爸精心熬的汤。
在家里,一向都是爸爸做饭,爸爸比妈妈大五岁,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宠着妈妈,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爸爸是因为太爱妈妈所以才那么宠着自己的。
他们努力维持那么好的状态,为的就是不让她难过,李瑶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就算失去了腿也没有关系,爸爸还是那个爸爸,妈妈也是那个妈妈,他们都一如既往的疼着自己。
“对不起……”李瑶哽咽的道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道歉给谁。
李爸爸一阵沉默不语,将自己手上拎着的袋子放下,当做没听见她的话,转身向妻子道:“妈妈,去把这个热一下,一路走来都凉了。”
“对对,还有这个。”
李妈妈笑着说:“这是瑶瑶最喜欢吃的糕点,得热热的才好吃。”
说完转头对与暮说:“与暮,还记得吗?
以前你来我们家的时候,叔叔就做这个给你们吃,你们可喜欢吃了,吃了还不够还总带到学校里去。”
与暮点点头在,怎么会不记得?
李爸爸的手艺特别好,每次她们都吃一大堆。
每次去李瑶家的时候,李爸爸都会做很多,让她们带到学校去。
那时候李瑶就常常说,“以后毕业了一定要留在爸爸身边,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的嘴巴都被我爸养叼了,吃其他的东西都不习惯。”
可当年的想法却因为一个男人而改变。
将糕点热好了,李妈妈拉着与暮一起过来吃,一边舍不得地看着女儿,一边欣慰地说道:“瑶瑶不在的时候,爸爸还是每周都会做一次糕点,我问他,我跟你都不怎么吃,干嘛每个星期都做?
他总是笑着说要熟悉手艺,不然下次看到瑶瑶做的不好吃就不好了。
你说,他这个人好不好笑?”
与暮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看向李瑶,她已经红了眼眶,她没忘记做这样的糕点要花多少耐心和时间,她爸爸每次都会讲糕点雕成很精致可爱的小东西,知道李瑶最喜欢小兔子,所以小兔子特别多,李瑶曾经告诉过与暮,每次她生病,或是在学校成绩表现良好,父亲就会叮咛母亲要准备好糕点庆祝,从来都没有例外。
从小,她就是备受父母疼爱的女儿。
李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讨厌自己,究竟是什么让她鬼迷了心窍,那样至死不渝地深爱着那个男人,为了他,跟父母分别那么多年,从开始哄着他们说一个月去看他们一次,到一年一次,然后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之间没有去看过他们了,就为了一个陆连年,她连疼爱自己的父亲都忍心舍弃不顾。
看着父亲将汤一勺一勺舀出来,然后让妈妈递给自己,她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心情太乱,有点食不知味。
“不要顾着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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