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春秋时代（2/2）
一处长的权限没有白芷高，但是他的智脑实时监控能源变化。防御罩一开启他的监控报警都叫成狗了，小老头像被狗追一样穿过半个小区，敲开白芷公寓的房门，质问不当家不知能源贵的小年轻：“防御罩全开一分钟要消耗多少能源？”
小老头话音未落，炮声轰呜，大地震颤。张天照和云来从阳台回身飞扑，一个抢救挂在墙上的手工装饰画，一个抢救将将从桌上滑下来的整壶热茶。
“这个……”一处长看着一连十几辆警车砸在防御罩上又弹了出去，把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云来很体贴的给一处长搬了把椅子到阳台，还给他倒了杯热茶。大家在安全的防御罩里默默围观从伊家塌楼里成群结队飞出来的黑色虫人。一艘军舰疯狂射击，炮火击中虫人，也击中了一切能击中的东西，建筑、军舰、警车，还有防御罩。
小老头放下茶杯，伸出颤抖的手指把疯狂鸣叫的能源警报关掉了，还解锁了备用能源供应系统。
泽回来时，周围几个街区只有提早开防御罩的风家产业幸免，其他地方全是断壁残垣。烧焦的残肢和燃烧过后只剩骨架的飞船飞车残骸散落一地，惨不忍睹。恢复通讯之后，风家的另一个话事人润第一个把电话打进来，泽略带小郁闷的回答他：“我们家的小芷被警备厅吓了两回，胆子小，提前把防御罩开了。没事，就是能源多用了点。”
这一次警备厅罕见的没有捂盖子，全过程都在事后公开了。伊家这次出现虫人源自他们自己处理一个变异的家族成员时，私藏了虫人的部分身体组织。负责保管样本的侍从是个二把刀的研究狂热份子，趁着休息日自己偷偷研究，自己感染了还顺便传染给了他的女同事，俩人变异后交尾了一次，女虫人把男虫人吃掉之后生了一办公室的虫卵。休息日又是晚饭时间，办公楼里没几个人。孵化出来的小虫人吃不上肉，整栋楼乱爬啃木头的时候触发了警报器。警备厅一看监视器中满楼爬的虫人估计自己搞不定通报军部。军部第一个乱开炮的熊士官事后确诊是被吓疯了。
帝国人民明确了以下几件事：第一，人类被感染变虫人很快。第二，虫人不只吃肉，还吃木头。第三，虫人繁殖很快，生长速度也快。所以，看见虫人赶紧一边逃命一边报警吧，别想着抠点零碎下来卖变态科学家或者自己客串科学家了，不会有好下场。
帝国掀起了全民用金属家具的风潮，有些人甚至连蔬菜都不肯吃，每餐都吃营养剂。帝都星上的大小饭馆基本上都关了门，开着门的全在卖自制的营养剂。钢制家具风行的同时，餐饮业和原木家具制造业迅速萎缩，连带上下游相关产业都完蛋了，经济危机如同超新星爆发的狂潮，席卷了整个帝国，新闻里资金链断掉的商业钜子自杀的花样都能写本《总裁自杀一百零八式》了，还能分腹黑版和暴发版。
伊家的家主在废墟中召开记者招待会，把引发帝国经济危机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自杀谢罪。新任家主是个三十岁不到的温婉女子，在新闻视屏中只有鞠躬和流泪两种动作。
贵族们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白芷同情的看了眼伊家的新家主，低头悬腕用自动出墨的软头笔写她的分析大纲。泽和森团结了十几个贵族，她的分析报告从挖坑版改成了友军正常版，得推翻重来。
“原氏家族封地近日发生暴乱，半数宜居行星宣布独立，成立科克共和国。原氏已申请戒严令和平乱令，所有开往东荷星系的航班都已取消。”
“北令星系的能源再造工程点火成功，受利好消息刺激，能源股收市时全线涨停。”
“科学院宣布找到了人类的新主食。稻米的营养成份全面优于可豆，第一批稻米将于一个月后在帝都上市销售。”
白芷再抬头看屏幕，视屏中的画面是风中起伏的金黄色稻浪。稻穗饱满，但长度和扬州产还差几厘米，看上去像是东海稻的二代或者三代改良种。放好消息出来，确实是要打仗了吧。白芷换到帝*部的网站，一个弹窗跳出来，就是帝国舰队欢迎你的征兵宣传大图，要求第一条就是全日制大学最少两年学习经历。
贵族的家塾教育制度真是好物，张天照和云来都没资格去当兵真是太好了，白芷哑然失笑换台接着听新闻。
“处长，皇帝在阅兵仪式上宣布南狩，扈从三十六家贵族，不包括风家和姬家。这是扈从家族名单。”白芷的助手递过来一叠手写的资料。
白芷点点头把名单接过来。南狩这个词儿用的婉转，其实就是跑路的意思。跑路带的不一定就是心腹，也许是炮灰。不跟着跑的也不一定是弃子，说不定是想另起炉灶。看过名单之后，白芷果断把三十六家拆分成四组，找出相关的资料附上，用分类夹夹好，写了一个每组几百字的摘要，把文件夹收进空间钱包，去泽的办公室交报告。
“保皇党，骑墙派，野心党，专业黑锅。你分的倒挺细。”泽看完报告摘要，把这份文件揣他自己的空间夹袋，“晚上我抽时间慢慢看。这次虫人的事情你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皇帝陛下是慈悲的人。”白芷像任何一个贵族女子在公开场合那样，一本正经给皇帝点赞。
“说人话！”泽笑骂。
“贵族们过了几千年好日子，也养肥了。收割这了茬充实国库，正好给等上位的新人腾位子。原家只是不想坐以待毙的第一个。”
泽愣了一下，说：“风家和姬家牵头，联合了十几家贵族，集中清理家族成员中曾经做过基因改造手术的人员，我们在邻近的天枢星系建立了一个信息中心。处理我们十几家封地中的人口信息。有一些工作需要记忆能力和分析能力特别好的人，你去天枢星有问题没有？蔺云来和张天照以侍卫的名义晚几天过去。”
风家和姬家这是想脱离帝国自己单干了？东海现在没有脱离风家置身事外的能力，只有在风家体系里力争上游的能力，白芷点点头，对于泽的安排没有异议。
两周后，经过简单驾驶战舰培训的张天照和蔺云来到信息中心的安全部上班了，职业是安全部第二中队的正副中队长，下辖五百风家侍卫一大半是从扬州调来的地球人。因为风家派出的负责人芷是女性，风家派到信息中心工作的女孩子也不少，身着全新深青色上裳下裙制服的风家女儿一个比一个抢眼漂亮，对自家的侍卫热情洋溢的让人招架不了。
姬家派到信息中心工作的漂亮女孩子也不少，但是和风家女儿比起来就高冷多了，她们更乐意和贵族子弟打交道。风家的两个中队长照和云都俊美出色，原本对他俩感兴趣的姬家姑娘不少，但是打听这两个既不姓风，母族也不是风家，姑娘们立即就换目标了。
张天照内定给芷的事儿风家上下都知道，非执勤时间又正大光明住在白芷的住处，风家几个出身高贵的姑娘惹不起白芷都不找他麻烦，一致把目标放在蔺云来身上。
“那谁家的小子和那谁谁家的姑娘闹出孩子来了？给他俩登记换宿舍，安排保健中心给女的体检，调头等配给。”白芷把这一对的资料提出来，顺眼溜了新出炉小夫妻的父母两系关系，把这个情报记在心里。
这个信息中心建立在天枢星系一个荒凉的卫星上，地表除了沙漠就是石山，想看个星星都没有柔软的草地。娱乐场所只有训练场，偏偏各家族调拨来的工作人员一水儿青春年少美貌，于是滚床单这种娱乐活动极为盛行，各家的家主也很大度，滚出孩子就让孩子父母结婚。
白芷这个信息中心副主任还兼管后勤，上任四个多月已经给几百对先上车后补票的贵族男女办理结婚换住处调待遇了。张天照手下的小伙也沦陷了，这个月就成了三十多对。蔺云来乐观估计这群小伙回家都能带上手里拉一个，肚子揣一个的媳妇。
信息中心的正主任是个看上去七老八十，实际上有两百多岁的老老头，资格很老，正事不干，每天都盯着后勤供应和医疗中心两块。泽和森这两个家伙才不是排查什么基因改造手术，根本就是弄了个速配婚介所，把十几家的贵族青年男女拢一圈速配，用婚姻和血脉的关系把十几家融合成一家。
“风家的小芷，这批补给要是不按时到，孕妇们的水果和零食就供应不上了啊。”老主任完全无视白芷正在检索户籍资料，一个劲替孕妇们要吃的。
“船队明天就能到。”白芷揉额头，她的脑子再好用也不是智脑，记的东西太多一样会累。但是这个事她又非干不可，她现在记住的资料越多，将来风家或者干脆说她自己手里握有的筹码就越多。
“做下批计划多留点机动配额，孕妇们要吃，你们这些年轻姑娘也要吃啊。”老主任的目光在白芷的细腰上打了个转，好心好意的说：“有时候双方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有孩子，分开来换个对象一次就中奖，副处长换个男朋友试试？我觉得……”
白芷冷冷的看着老主任。老主任打了个哈哈，拄着拐杖溜的飞快。
午餐时间，出现在食堂的芷身边冷气都显形了，变异的蓝紫色小旋风来回飘，三尺之内生人勿近。
“老处长又招惹你了？”云来端着餐盘在白芷身边坐下，笑着把小旋风一个两个全拍没了，“总这样是挺烦的，要不然就生一个？”
白芷低头拿勺子戳可豆泥，“东荷星系已经打起来了，冷不丁的哪里还要冒出虫人，现在养孩子太不安全。”
“嗨，我是风珑。”一个姑娘端着餐盘在他俩对面坐下，“今天才到，人事处让我向云大人报道。”
“休息时间不说公事，端着你的盘子到别桌去。”云来板起脸，“别耽误我和我未婚妻聊天。”
笑容灿烂的小花朵瞬间枯萎，风珑摔了盘子扭头就走。云来恢复笑脸，把自己盘子里的素菜夹给白芷，又把白芷盘子里的荤菜挪过来。
“这个芷是什么出身？凭什么一拖二！”风珑愤怒的朝视屏嚷嚷，“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妹妹凭什么和我比，我可是你亲妹妹。”
“我刚才和泽核实过了，我们上次接收的资料被人做过手脚。芷的天赋极为出色，内定给她的男人一共有四个，泽说了，谁碰这四个他和谁翻脸。”视屏另一头的润叹了口气，“照的另一个副手雷也不错的，你换他试试？”
“那个？风玲约他出去看星星，两个人已经走了。”风珑跺脚，“内定的又不是已经结成配偶，我就要云，你拿别人和泽换！”
“你以为我不想换吗？真家盯着芷呢，内定能换一个就能换两个，真家就有理由娶芷做宗妇了，咱们家把芷嫁出去你们几个肯定做媵陪嫁，那就亏大了。芷的丈夫多，别家就是想蹭基因也只能入赘。”润无力的再叹口气，“小珑，你别赌气了，不管是家族的侍卫还是别家的贵族子弟，最少你自己看着顺眼，相互都乐意多好。真等地球移民弄出来了，照基因图谱速配，什么样的你都要接受，何苦。”
另一边，泽也在和白芷通电话。
“内定的好几个？都算我的配偶？”白芷愣愣的看着泽，“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帝国不是一夫一妻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