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2）
【求求他们俩拍个校园剧吧！】
【姐弟恋，真香，真好磕】
【我们假设一下，假如季总在看直播……】
【哇哦！】
……
好巧不巧，刚刚起床的季迟安路过客厅时正好看见老爷子在看《恋爱周末》直播，瞥见自己的大名出现在弹幕上，就顺势往沙发上一坐，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水果，然后被季老爷子一把抢走了果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吃！除了睡就知道吃！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我孙媳妇儿都要被拐跑了！”
季迟安昨夜喝了不少酒，又看了一晚上监控，接着等林落的微信等到天亮，好容易睡了两三个小时却又心神不宁，醒来后就睡不着了，神思疲乏，还有一股子起床气。
偏偏对面坐的是他爷爷，又发作不得，只能懒懒地往沙发里一瘫，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爷爷，我说过了，她只是我秘书，不是我媳妇儿。”
“行吧，我瞧着也是，毕竟你年龄也大了，人小姑娘看不上你也是正常。”
季老爷子再了解季迟安不过，他这个孙子从小样样拔尖，好强得不讲道理，激将法向来是最有用的。
于是砸吧砸吧嘴继续道：“我瞧着和落落一起这个小子就挺好的，长得好，性格好，年纪也合适，两个人往那儿一站，啧啧，的确比和你站在一起配一些。
我没算错的话，你得大落落六七岁了吧？
她叫你哥哥正好，回头我干脆找个机会认她做干孙女儿，如果这个小子和她没成，我就在朋友圈子里帮她撮合撮合。”
“爷爷，你那些老伙计的孙子们条件好点的谁还单身，剩下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就别糟蹋人家姑娘了。”
季迟安太阳穴抽了抽，他明明知道季老爷子在用激将法，但还是成功被激了。
掀开眼皮，往屏幕瞟了一眼，正好瞟到林落踮起脚笑着帮林源拈去头发上的草，两个人还穿着情侣装，一脸青春洋溢。
膈应。
再拿出手机一看，并没有林落的微信。
这个林落，就是个顶顶没良心的小家伙。
“—3”
然后顺手拨通姜琛电话，语气又冷又臭：“现在开车来季宅。”
那一天，季宅的佣人默默在《季宅日常》记下了一笔：林秘书不在的第一天，少爷很不开心地离开了季宅，搬回了市中心的房子，老爷说少爷这是要制造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多半会失败。
而正和林源在校园漫步回忆学生时代青葱岁月的林落突然听到一声“—3”，懵了懵，旋即淡定，算了，季迟安这个老男人真是日常嫉妒弟弟年轻美貌，懒得理他。
—
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整个别墅气氛像死一样沉寂，戚桦和郑行风两个人，一个人窝在卧室里玩手机，一个人在湖边到处走走停停摆弄自己的三脚架和单反，两不相干，分外尴尬，主频道直播整段垮掉，导演们垂头丧气。
所幸其他三对陆陆续续回来了，舒清清一看见林落就蹦蹦跳跳凑上来挽住她的胳膊，然后掏出一只小黄鸭发卡给林落别上，笑得眉眼弯弯，脆生生说道：“我和时言哥哥今天去游乐园了，买了两只小黄鸭，你一只我一只。”
小女孩儿心思单纯，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上次闹鬼的时候林落保护了她，晚上还陪她睡着了才回自己房间休息，就是个特别好的姐姐，有可爱的东西就想一起分享。
而林落这几天先是遇上艾雪那档子事儿，然后又被戚桦碰瓷，这么一对比舒清清简直就是个小天使，于是仗着比她高八公分，伸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来了个超级温柔的摸头杀，小姑娘被她揉得舒服了，小脑瓜子还蹭了蹭。
这一幕异常和谐，弹幕瞬时飘过密密麻麻的“邪教教主在此”“仙女cp我先磕为敬”“我特么也想被大美人摸头杀”“我特么也想摸头杀小可爱”……
蒋成云和周薇则一人端了杯咖啡，站在旁边，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们，低低说着话。
一切都那么的其乐融融，除了某两个人眼神不太对劲。
戚桦：妖艳贱货又和白莲婊联手演戏气我啦！
顾时言：我觉得这个女人，偷了我的剧本串了我的戏，还打算抢我媳妇儿，我得防着。
林落也感受到了这两股十分不友好的视线，但是熟视无睹，假装淡定，然后当着顾时言的面，牵起舒清清白白软软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赤裸裸地挑衅。
我季哥的小白花，我得帮他守护好，不然回头他又扣积分了可咋整。
季哥，如果你看到了这一幕，请记得给我加工资。
然而拦是拦不住的，林落刚带舒清清吃了两把鸡，舒清清就趴在床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一个劲儿暗示顾时言吃鸡有多厉害，多牛批，林落也不敢当着镜头强拆cp，于是默默感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就让舒清清去找顾时言和林源问问要不要一起四排。
舒清清麻溜地就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噔噔噔”下楼了，她走的时候忘记带上门，戚桦见缝插针顺势进了房间，一脸温柔客气地笑着：“落落，可以陪我去湖边散散步吗？
我想就昨天晚上的事情给你解释一下，道个歉。”
“好呀。”
林落随即回了一个更温柔客气的笑。
直球式恶毒女配终于进阶成伪装式恶毒女配了么？
这样也好，作得越狠，凉得越透。
戚桦本来以为林落会疯狂甩脸色，然后拒绝她，都已经准备好一大堆说辞了，没想到她却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嘲讽了一句这个林落胸大无脑，一点提防心都没有，离了季迟安就是个废物。
而直播间前的观众们看见她俩手挽手一起走的时候，也很惊讶。
昨天晚上的动静虽然闹得不大，但是到底也没完全瞒住，关于两人不和的传言暗流涌动，只是没有实锤，众人还没等到吃上热乎的瓜，当事人就姐俩好了？
女人啊，真是复杂又善变的生物，啧啧。
尤其是当戚桦以谈私事为由拒绝了摄影师跟拍并且还摘了麦后，大家好奇心更是噌噌噌往上涨，疯狂搓着苍蝇手等待知情人士喂瓜。
戚桦挽着林落慢悠悠朝湖边小栈道晃去，林落心里清楚她没安什么好心，一边加强了警惕，一边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两个人晃荡了很久，终于晃到了戚桦事先踩好的点，在那儿站定后，她就不走了，停下来，皱了皱眉，犹豫了半天，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就是泫然欲泣的样子：“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喝多了脑子糊涂了，一时想不开冲动了才做了那些事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落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会按照原价赔偿那件礼服的，也可以发微博向你道歉。”
说着还紧紧握住了林落的手，带着祈求讨好的意味。
林落觉得戚桦把自己当个傻子，她都不用回头看就可以确定，戚桦面朝的方向必然有一个隐藏固定摄像机位。
这女人皮肤不怎么光滑，这脑仁怎么这么光滑？
一点褶儿没长，还以为别人也没长？
林落正盘算着怎么打破她这场盛世白莲的表演，余光就瞥见了戚桦身后芦苇丛里的那一点红光，于是身子往一旁侧了侧，反握住她的手，笑得温柔又真诚：“你说什么呢，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啊，怎么可能生气，而且不就是不小心把酒倒在礼服上了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儿。”
戚桦虽然人品不行，但是演技还是很好的，林落语气温柔至此，她都能惊惶不安地滚出眼泪来：“你还是在生我的气，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对不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你出丑。”
越说语气越激动，激动到浑身颤抖，自己抖就算了还连带着林落一起抖，抖着抖着就成了拉扯，拉扯着拉扯着，林落才发现戚桦站的这个栈道后面是没有围栏的。
她冒出一个念头：这货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终于，戚桦绝望又无助地哑着声音：“真的，落落，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能原谅我，季总肯定会迁怒我的，我也没办法了，求求你了。”
林落还没来得及回应，戚桦就自顾自惊呼了一声，然后拽着她的手往后倒去，倒到一半，就准备松开她的手，林落却眼疾手快反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岸上一带，而自己的身子则往故意前倾了一下，直直落入水中。
嘶，湖水真他妈凉。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想不开，什么年代了还想自导自演落水戏码，想把她塑造成恶意报复的毒妇形象？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抢个戏先。
林落水性很好，又是在计划之内，所以她落入水里的时候并不惊慌，在水面下悠闲自得，她不打算太早冒出水面，得先假装扑腾一会儿，起码得拖到导演组来救她，这样才能显出她真的是好惨一女的。
而提前踩点做好计划，一切顺利只差落水的戚桦站在栈道上愣住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没落水？
直到“噗通”“噗通”几声，导演组人员跳入湖里捞人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林落反将了一军。
不过反将一军又怎样，凭她拍戏这么多年的借位经验，从那个直播摄像头的角度看到的必然会是她求了林落半天起了争执然后林落把她推下水，虽然最后落水的是林落，但也可以解释为是她重心不稳失误了。
总之她戚桦诚诚恳恳道歉哀求了，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林落自作自受。
于是装模作样地在岸边焦急地跺着脚徘徊着。
其余几个人闻讯赶来，舒清清迈着两条小短腿滴溜溜跑着，一到湖边就要跳下去救人，被顾时言一把拎住了卫衣帽子：“别下去捣乱，你自己会不会游泳心里没点数吗？”
舒清清比顾时言矮了二十几公分，被拎住帽子后像只被提起的小鸡仔，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湖面。
林源刚打算下水，一个工作人员就托起了林落，他忙两只手架起林落上了岸，林落浑身湿透，打理得蓬松的头发也紧紧贴住脸颊，很是狼狈，脸色和唇色也被冻得有些苍白。
然而她上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仰着头朝众人扯出一个虚弱又努力的笑容：“我没事，工作人员辛苦了，谢谢你们，戚桦没有吓着吧？”
不就是装白莲花无辜善良吗？
谁不会啊？
舒清清一下子眼眶就红了，顾时言放开她的卫衣帽子后，她立马跑到林落旁边，把自己的卫衣脱下来罩到林落身上，自己只剩一件小白t恤，然后扶着林落就往回走，林源则在后面挡着风口，顾时言默默跟在舒清清另一侧。
除了弹幕和导演，没人管戚桦。
这个机位是戚桦拒绝了摄影师跟拍后才切过来的，起初没有什么流量，奈何戚桦表现得太神秘，于是一窝蜂过来了一大堆吃瓜群众，然后就撞上了这么一幕，顿时炸开了锅，就事情真相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怎么了？
我来晚了！是戚桦把林落拽下去的？
】
【不是戚桦先被推了吗？
怎么林落掉下去了？
】
【她们没带麦，听不见声音，不知道说了啥，有没有会唇语的？
】
【我，唇语专业，等我。
】
【怎么感觉像是林落推人不成反被推啊】
【我们戚桦小姐姐怎么可能推人？
】
【但是确实林落掉水了啊】
争着争着，号称会唇语的兄弟就在微博上发出了戚桦的原话，紧接着微博和弹幕出现了一股无形水军，开始带节奏，舆论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所以就是昨天晚上戚桦不小心把酒泼在林落身上了，然后今天林落就打死不肯原谅她，还动手了？
】
【卧槽，这是林落想害人不成害了自己吧？
】
【她是不是不知道有摄像头啊？
】
【应该是，因为摄影师没跟过去，没想到有隐藏机位】
【她可能是故意掉水，然后回头说是戚桦推她下去的】
【卧槽，也太黑心眼了，难怪能勾搭上季迟安】
【还仗着季迟安宠她就仗势欺人，呕】
【真是恶心死我了】
【她至于吗？
我们家桦桦都道歉了，都快哭了】
【好心疼桦桦啊，一个人站在那儿都没人管她，果然耿直女汉子没有白莲婊受欢迎】
【ballball弟弟离林落远一点吧，什么恶心人啊】
【啊！她还穿我家清清的衣服！女儿你不要被这个坏女人骗了！】
……
流言就是这样，人们向来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然后就出来充当正义使者，以正义之名对素未谋面之人刺入一刀又一刀。
当他们发现刺错之后，也不过就笑一笑，拔出刀，说声抱歉，然后转身继续挥舞着他们无能的利刃。
林落也看到了微博热搜上对自己的辱骂，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提戚桦半个字不是，只是费了好半天劲才安抚好其他几个人，把她们赶回了自己房间。
她一点都不着急，她知道明天郑行风离开之前真相就会大白，现在网上水军蹦跶得越厉害，戚桦到时候脸越疼，而她现在需要做的是洗个热水澡，注意不要感冒。
洗完澡，她才发现自己小腿后面被石子儿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在不停往外渗着血珠，叹了口气，自己这娇滴滴的小皮囊啊，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储物间，翻出医疗箱，坐在角落，倚着墙，自己托着小腿，用酒精消着毒。
酒精触碰到伤口时的疼痛是剧烈的，林落死死咬住唇，额头渗出大滴大滴汗，却一声也不吭。
一方面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卖惨卖可怜，让别人觉得她矫情，另一方面也确实不想再让舒清清她们担心，不然小姑娘又该抹眼泪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储物间也有摄像头，而她的这一切正好落入了一直守着她直播分频的季迟安眼里。
那双完美得像瓷器一样白皙脆弱的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蜿蜒着，衬着暗红的血珠，刺疼了季迟安的眼。
他狠狠摁灭手中烟头，拎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去，步履匆匆，边走边拿出手机：“陆少行，把监控视频整理好，然后曝光，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速度买到热搜头条，不计预算。”
“姜琛，联系戚桦的经纪人，对戚桦手头所有的项目做清算，给出一个最合理的雪藏方案。
还有，立刻联系最好的皮肤疤痕医生，再算一下林落不录这个节目的违约金数目，从我私人账户划出来。”
拉开车门，上车，油门一脚踩到底，直直往城郊的湖边别墅开去。
这个破节目，早他妈该不录了。
就算要录，也得是和他一起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