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1/2)
第二章5
饭毕,花儿立刻奔出,修息功夫去了。【】这海岛之上,地处荒僻,籁寂无聊,无有闲尘喧嚣的滋扰,他倒还算用心刻苦。
梅劲芳仍坐于石桌旁的木凳上,眼望著嫣儿收拾吃剩的饭菜和一些粗瓷碟碗,脑海里却陷入了一片沉沉的思虑当中:“左手的掌印,震天凝云掌法拍落的痕迹,看来必是紫浚上得海岛来无疑了。这隔膜两代人的怨隙愆结,终究是要有个了断,也是时候要安排紫嫣和花儿离开海岛了……"
梅劲芳细细的斟酌了良久,心想有些话语,当下虽实难说得出口,但也势必要讲明方好。他勉强开口道:“嫣儿,我想紫浚既已来了岛上,咱们也应该尽快安顿一下花儿的去处了。”
紫嫣闻言,登时心神一紧!只感胸口阵阵刺痛,又觉患得患失,好似一颗心儿即要被人摘走了似的!她心中自是十分清楚不过,这是芳哥要送别孩子离开了!就见她的手上,尚端著一摞筷蝶,便即挫步凝注身形,好似冻僵了一般!她暗中心想:“芳哥所思虑的是啊!也是时候要安排孩子离开了,怎能再使他卷入那错乱的上世纠葛当中呢?”可就是一经想到花儿的这么一走,也许便是要和他俩永远的分别了!那种剜心截骨般的疼痛,却怎使她一时割舍得下呢?
紫嫣又想:“花儿就将只身一人漂泊于外了,离了芳哥与我,他该多么的伤心难过呀!花儿自小便从没一次经履过世事,以后外面的生活,他会过的习惯么?而且,今后再也没有了我与芳哥的照料,无依无靠的,将来可要他独自经历多少的艰辛?多少磨难啊?……唉!只想到这些,又怎能教人放心得下呢?“梅劲芳言毕,只瞧嫣儿紧蹙着秀眉,便僵身于原地一动也不动了!而且,她那面目之上的忧虑之色,又一刻浓重以一刻,情知她是顾忌重重,又自伤心难过到了极处!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梅劲芳缓缓柔声的宽慰道:“嫣儿,花儿的精明才干,再也没有咱俩清楚得过了,还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呢?他自小便聪颖伶俐的了得,又具灵心慧质。教他读书习武,只须稍加点拨,便可立时彻悟通透。别人于叁二年内方能缔出的成效,他也只须个一年半载,即可行了。现下,咱俩所有的武艺家底,尽已相传了他。试想咱们像他这般的年纪时,可有他这等的境诣么?何况他还别出心裁,独创参悟出了一套兼具风雨雷霆之势的快剑出来,犹也自成章法、威力甚惊。即使紫浚没来到海岛上,顶多再有个一年二载,咱们也该放他到外面的世界去好生磨砺,成就一番事业了。像咱们孩子这般的佳质人物,久留于这渺无人烟的荒岛之上,岂不太为埋没可惜了么?我倒反恐他自识聪明而自负,往后可莫要误入歧途才好……”
“不会!不会的!……”紫嫣闻听到此处,急忙一叠价声的摇手叫道:“我瞧咱们的花儿,不但敏慧过人,而且秉性更加正直善良,才不会走上歧途呢!我想他日后一定会大有番作为的,尚是事事都能遂心所愿。像他那样的一个翩翩俊美少年,又有谁会不喜爱呢?我想大家也都会很是诚心乐意地帮衬他的。将来还要有一个很好很漂亮的女孩儿,一生一世的与他相伴,帮咱们好好的照顾著他……”
于父母的心目当中,还有甚么比得上自己的孩子,样样都完美无缺呢?就连心愿想来,所描绘的,亦是这般的挚真美丽!此刻,紫嫣憧憬着,展望着,一下间,仿佛她心中所有的愿望俱已变成了不远将来的现实,浮现在了她的眼底心间。使她不禁都有些想要欢呼雀跃了。
梅劲芳听著听著,亦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不自禁的跟着喃喃道:“是呀!是啊!定然会是这样的,一定会是这样子的……”蓦地,就在他心神俱醉!沉陷于恍惚中时,耳际忽又钻入了一阵轻微的抽噎声响!梅劲芳登感错愕省转,跟着,便听到紫嫣那伴著撕心裂肺轻泣的话语,传将了过来,道:“可是……可是也许将来,咱们什么也都看不到了,也不能等到花儿成家立业,帮他筹备完婚的那一天了……”梅劲芳心中一凛!周身剧震,心头立时笼上了一层浓重的阴云。只因,现下最让他耽惊骇怕的事情,就是惟恐紫嫣于他抱定了一样的心思,刚刚似她这般说来,毋庸多想,也已完全得到证实了。
两人相对漠然了多时,梅劲芳方心情沉痛的说道:“大概也就这两天了,咱们还是尽早将一些事体向花儿交待清楚罢。”言毕,他静静的注目着紫嫣,只瞧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后,便缓缓的垂低了下去,再也不肯多一声言语了!梅劲芳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儿,都似在止不住的往下滴血,疼痛至深的想;“恐怕嫣儿的脸庞上面,此刻又该有泪痕滑落了罢?就让她好生的哭个够罢!或许就这般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过后,能比现下好一些呢?”
翌日清晨,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海天相接处,冉冉升起。
散洒着金澄澄的光芒,一寸一寸,趴跃到了峭崖顶端,袅袅延伸至海岸边上。跟着,又一缕缕的编织起千丝万绦,柔柔的摩莎过坚硬地壳表面的每一粒尘沙。然后,当是日的第一线曙光,普照于山岭郅巅处,将整圈的山梁,都如数的涂抹成一派妩媚的金黄色时,岛上的诸物,终于慢慢的开始变得清亮了起来。
当下,若要瞭望而去,还可以看到岛东北角峰峦势缓处,山麓下,几株难得而又极其鲜丽的葱色,一直隔参差五、接二连叁的绵延去了山后,而后纠结成一整座由许多奇异木种、藤蔓,相互缠集起的苍密林子。
这个时节,要说远在海岛以外的中原北方大地上,早已该是秋风萧瑟、木叶凋飞、一片遍地枯黄的荒莽景象了。而眼下的海岛一面,却还是一派绿趣盎然,茂蔽作好似连阳光都无法殖足的神秘样状。
岛前空旷秃秃的坡地间,一束矫捷的身影,轻盈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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