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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就可以扔了?”克里斯打趣道<script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扔啊!”安叙说,又叫停道:“等等,你不要的话给我。”
克里斯把花给她,她回去跟那个小贩交涉,不久两手空空地跑了回来。“成啦!”她说。
“他让你把花退了?”克里斯奇道,“我以为小贩吃下去的钱吐不出来。”
“我把花还他,他退我一半钱,这样他能卖第二次,我用一半钱就达到了目的,大家都不浪费。”安喜滋滋地看着他,像在说“你看我多聪明”。
“结果你花了很多钱却什么都没买到啊。”克里斯失笑道,忍不住要打击她。
“有钱难买我乐意!”安得意洋洋地抬起了下巴,一副伙同克里斯占了别人便宜的样子。
她这一串举动把之前的情圣风范毁得一干二净,角色定位一下从献殷勤的alpha变成了讨表扬的同谋。说来也是滑稽,哪怕是共事多年的同僚,至今依然把克里斯首先当成omega看待,无论是不必要的保护、目的性明确的讨好还是有意无意的轻视。谁都不如这个随心所欲的少女,相处起来这么轻松愉快。
当夜凌晨,安叙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别想睡着了。
克里斯说他被人退婚……
他什么时候跟人订婚的啊!!
时间回到克里斯随口放出炸弹的下午,安叙被当场炸得当机。那种被天外一道雷劈中的酸爽仿佛第一天发现自己长了小丁丁的时候,震撼太过,一时间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被送了回来,直到快要在神学院外分手,安叙才骤然清醒,悲愤地抓住克里斯的手摇晃。
“你什么时候订婚的?我怎么不知道?你都没告诉我!”她悲愤地指控道,“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怎么这样啊!”
她感到满腔心酸,就像闺蜜一声不吭地和哪里来的野男人结了婚,安叙简直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克里斯怎么可以不告诉她呢?提都不提一下?说好的小伙伴呢?
“对不起,”克里斯道歉,“因为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不重要?!你就要和我不认识你没提过一次的陌生人结婚了耶!”安叙出离愤怒了,仿佛发现闺蜜怀孕后对方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哦我结婚了不过细节不要在意”,过分,太过分!
“我不结婚,我被退婚了。”克里斯安慰道。
安叙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立刻感受到了另一种火大,波涛汹涌地向那个陌生人去。退婚?凭什么?克里斯长得这么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搞得定针线打得过流氓,温柔耐心脾气好,理想远大公务员,这么完美一个人,他都没嫌弃你,你敢嫌弃他?安叙满心撸袖子抄家伙的冲动,想对那个瞎眼货猛喷一通,最好还能直接上手打起。
克里斯见她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安抚地摸了摸头,苦笑道:“也不能全怪他,我之前受了伤……”
“我靠,你受了伤他退婚?!”安叙的声音骤然拔高,“这种渣还留着干嘛?过年祭祖用吗?”
克里斯迟疑了一下,对上安叙愤愤不平的双眼,觉得心里一暖,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script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受了重伤,虽然得到了治疗,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他顿了顿,“我无法生育。”
安叙感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
她开始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为了酷炫选择了雷霆清场效果,才导致三天两头被梦境的迷之展开雷到。放在类似中世纪的背景,要怎么能立刻发现“无法生育”呢?难道说……
“呃,因为……那什么,损毁严重之类的?”她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克里斯坦率地承认了。
克里斯杀出了狼群,支撑着回到附近清理村落的临时小队中,但那里没有治愈者。为贵族待命的治愈者、侍奉神灵不出教堂的治愈者,如果他们能轻易被调度的话,每年兽潮也不会死这么多人。自发组织起来的民众给他包扎,照顾他,克里斯几度高烧得神志不清,最后依靠自己强大的自愈力撑了下去,等到了治愈者的到来。
治疗来得太晚,他的脏器在狼群攻击下损毁严重,自愈时又高烧感染,即使治愈异能让他能在恢复后不必担心体弱多病和战斗力下降,严重的后遗症也已经造成:他此生不可能孕育生命。
……让安叙想破头都不会想到克里斯出毛病的是子宫,她想都没想过小伙伴身体里还有这玩意。
彼时在安叙脑中回荡的只有一行加粗的标题:小伙伴受伤变成太监了,要怎么安慰他,急,在线等!!
她小心翼翼如丧考妣的表情太过明显,克里斯对她笑了笑,并不说什么,挥手与她告别。安叙在这巨大的冲击下纠结了大半天,至今没想出解决办法。
一名十岁出头的金发少女从忏悔室中匆匆跑出来,手心捏着小小的纸包。她停在拐角的阴影中,小口喘匀了气,这才走出去,在仆从的簇拥下上了马车。
几十分钟后,这名少女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她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奇怪的是脸上却不带一点痛楚,只有轻飘飘的忐忑。她咬了咬嘴唇,颤抖着看像手心的小纸包,心一横,将其中的白色粉末全部吞了下去。
下一秒,女孩滚到了地板上。她的每一条肌肉开始剧烈地痉挛,面孔也因无可避免的生理反应扭曲。她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刚要张嘴呼救,整个躯体触电似的弹跳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窗边的乌鸦无声地飞离,滑过艾博里城的夜空,飞入一座修道院的窗口。它落在一个支架顶部,对一个苦修士打扮的人发出了粗哑的叫声。苦修士对身边的人打出一串手势,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黑白竖领表明那是一名司铎。
“真是可惜。”半晌,那名司铎说。
数小时后,一声尖叫打破了苏利文庄园的平静,灯火一间间亮了起来。一名贵妇人匆匆走向仆人们围住的房间,女仆长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面色数变,最后恢复了平静。
“看来只能如此。”她说,“召开长老会议吧。”
事业心方面的问题暂时有了着落,剩下的麻烦在生活上。克里斯被退了婚,难道说他丁丁受伤的事已经传开了?在人家受伤时退婚都太不厚道,何况安叙了解克里斯,他九成九是为了别人受得伤。少年啊,意外被未婚妻打脸退婚,说明你骨骼奇清一看就是主角模板,无女主只是区区小事!啊,连某点现在都不用这种老梗了……
安叙捂住了脸,觉得即使是自己,也没有没心没肺到能对克里斯说“x不了人被人x就好了嘛”这种话<script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安叙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看着像只小浣熊一样。克里斯看着她的脸,噗地笑了起来,反倒比她看着轻松许多。
她准备的安慰之词,对上那双平和的蓝眼睛一句都说不出来。这么好的人,她心想,这么好的人,哪怕是无心的言辞都不该伤害他。安叙若无其事地抱住克里斯的胳膊,说:“今天换我带你去玩啦!”
他们去集市买了小吃填了肚子,又回到克里斯暂住的旅社。安买了几小时有大床的房间,硬拉着克里斯睡了一觉。“晚上给你看个好东西!”她挤了挤眼睛说,“你现在不睡,待会儿就没精神了。”
她在床上一滚,滚到了靠墙的那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克里斯睡下。这位小alpha的思考方式真是个谜题,她既没注意到旅店老板看到他们手上没有戒指时的皱眉,也没发现克里斯难以言喻的表情,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像小孩子邀请朋友参加夏令营。克里斯久违地对她用了第二异能,果然又是一片坦荡。
他叹了口气,睡到了少女边上。
没过一会儿,安就睡着了。她浅金色的卷发长到了肩头,铺在床上仿佛绸缎。之后她并没有修剪过,再次变长的头发不同于初次见面时贵族小姐的精致典雅,有的地方长有的地方短,卷得放浪不羁,充满了野生感。她的嘴巴微微张着,花瓣似的粉色嘴唇随着呼吸微微张合,把一缕头发吹远,吸近,吹远,吸近。克里斯无声地笑了笑,帮她把那缕头发拨开了。
克里斯本想闭一闭眼,不知怎么的最后也睡了过去。等从小憩中醒来,他发现一团热乎乎的东西缩在怀里。也不知安怎么睡的觉,居然把自己睡出了被子。她把克里斯严实地裹了起来,自己在被卷外,抖抖索索抱着克里斯,一个劲想往热源里钻,挤得脸都变形了(小脸真软啊,克里斯忍不住捏了一把)。克里斯小心地脱身,把被子反卷到安身上,少女慢慢舒展开来,吧嗒吧嗒嘴,睡得口水直流。
简直和小动物一样,克里斯想,梳过她的头发,心里软成一片。
他们离开旅馆已是夜幕降临,安叙一个回笼觉补满了前一晚的失眠,满血复活,精神百倍。他们吃完晚饭就离开了集市,安叙牵着克里斯的手,带他往山上走。
目的地不是神学院,他们钻进了树林。微弱的天光下,高大乔木的枝叶在地上投下重重阴影,安叙熟门熟路地钻入林间小径,一路紧紧抓着他。他们一直向上攀爬,不久克里斯就放弃了记住行进方向,安仿佛闭着眼睛都认得路,像只回到家里的森林住客。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安松开他,张开双臂,自豪地说:“到了,我的秘密基地!”
他们离开旅馆已是夜幕降临,安叙一个回笼觉补满了前一晚的失眠,满血复活,精神百倍。他们吃完晚饭就离开了集市,安叙牵着克里斯的手,带他往山上走。
目的地不是神学院,他们钻进了树林。微弱的天光下,高大乔木的枝叶在地上投下重重阴影,安叙熟门熟路地钻入林间小径,一路紧紧抓着他。他们一直向上攀爬,不久克里斯就放弃了记住行进方向,安仿佛闭着眼睛都认得路,像只回到家里的森林住客。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安松开他,张开双臂,自豪地说:“到了,我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