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个“主线”任务的诞生(1/2)
无论哪朝哪代,老百姓们从没改变的一点就是爱看热闹。昨夜扬州城内,所有百姓都做了同一个怪梦。
本来这个梦境诡异恐怖,让全城百姓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可是当有人发现这梦中的老头,就出现在扬州城外时,却又都抑制不住看热闹的心里。
扬州城的城门前一天就被马启龙派人封了,老百姓出不了城,就都纷纷涌上城头,远远地望向城门不远处的那个茶摊。
在那个茶摊之上,须发皆白的白泉颐如神仙一样端然稳坐,偶尔还对城头上的百姓招一招手。
原本他不准备招摇入市,可是逼到这个份上,也就顺而为之了。按他的推想,估计用不了多久,史可法和马启龙就应该大摆香案,出城迎接自己了。
不出他所料,白泉颐在茶摊上没坐多大一会。城门从内推开。一队人马从城内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督师史可法和锦衣卫马启龙。
当然,香案什么的,自然是不会设的。出来的官兵一个个如临大敌。连锦衣卫身上穿的都不是日常的飞鱼服,而是在外面披了一层铁甲。
让整个扬州城一个晚上陷入恐慌,这个妖人实在邪门得紧,也不怪史可法和马启龙如此紧张。
白泉颐看到两人出城,缓缓的站起身来。扔了几个铜板在茶摊的桌上,招呼茶摊老板过来收取茶钱。
突然间又想起什么,用脚在地上轻轻的一跺,顿时在地上化出一汪清泉。
“店家,你我有缘,在你摊子上吃了些茶水。这汪泉水送给你,免去你日后辛苦往复担水之苦。”
此番动静闹得不小,白泉颐也就不在乎被人注意了。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白泉颐早上看到这茶摊的老头还要去城中担水回来烧开,也是辛苦劳作。索性就留了一汪泉水。
看茶摊的老头早已经吓得呆了,连道谢的话也没说出口。
白泉颐不以为意,径直走到了史可法一行人的面前。
史可法身边的士卒见白泉颐走来,如临大敌。纷纷拔出刀剑。有几个藤牌手拿着藤牌,将史可法护到了身后。
锦衣卫马启龙三分害怕,七分倒是有些尴尬。指着白泉颐对史可法道:“大人,这位老先生,便是我跟您说的那一位。”
白泉颐听了好笑,前两天还叫自己老骗子呢,这回改口的还挺快。
史可法用手轻轻的拨开了掩在身前的藤牌手,遥遥地冲着白泉颐一拱手,道:“这位先生,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是在睡梦中却也见过几次了。不知道您此来扬州,可有什么事吗?”
白泉颐一怔,转头对马启龙道:“咦?你没跟史阁部说我送信的事吗?”
马启龙猛地咳了几声,这边史可法倒是替马启龙解了围,道:“马将军跟我提起过。不过每次北国信使来朝,都有一番遣使的礼仪法度。这一次与以往大不相同,我还以为只是老先生您的戏言。”
白泉颐笑道:“这有什么戏言的,我这真有封多尔衮的亲笔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多尔衮的信,便递了过去。
史可法身边的护卫见白泉颐走来,神情更是紧张,齐齐的把刀枪端了起来。
史可法却伸手拦住众护卫,往前迎了一步,接过了白泉颐手中的信件。
在这信件之上,烫着火红的蜡封和印戳,却是不能作假。史可法看得清楚,落款确实是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的印戳。和之前给自己的那封信一般无二。
史可法看到这封信还真的一愣,他原以为面前这古怪的妖人肯定是另有所图,没想到手中的信件竟然真的是多尔衮所写。知道此事非比寻常。
这荒郊野外,也不是当场看信的地方。于是史可法对着白泉颐拱手道:“如此还真慢待了贵使,这里也不是讲话之所。还是到府中慢慢叙话吧”
说着,叫左右人等引着白泉颐,一起回转了扬州的督师府衙。
等到了府衙的书房,史可法和白泉颐分宾主落座,马启龙在侧坐相陪。
仆人上了茶后,史可法又重新核对了一下关防蜡印,才撕开信封,仔细的将信看了一遍。
这信是多尔衮让投降来的汉人文官代写的,文章辞藻自然华丽不凡。不过除了那些客套和春秋大义的说辞之外。中心意思就一个:
“大清朝为崇祯皇帝报仇杀贼,损兵折将,徒耗钱粮。按照史可法之前回信的说法。也不要什么金银财物。只要他在江中所捞的金丝楠木五万棵,以作回报。”
“如果五万棵金丝楠木送来了,便说明史可法所言非虚,弘光帝果然受到了上天的眷顾。那么两国从此罢兵,愿以淮河为界,永为秦晋之好。”
“当然,如果弄不来这金丝楠木,可就别怪大清国不客气了。”
史可法看完信后,眉头紧锁。又将信递给了身边的马启龙。
马启龙看完了一遍后,低声叨咕道:“这多尔衮,怎么比我们锦衣卫还胡缠乱搅。这柟梓数万不过是个虚词。连这都看不懂,实在的粗鄙无文。”
白泉颐听到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个锦衣卫怎么骂多尔衮他管不着,但说看不懂“柟梓数万”这个词。却实实在在的插在了他心底的伤心之处。等于指着和尚骂秃子一样。
道:“国书之间,岂能儿戏。再说这词用得生僻,我看着都不太懂,更不用说多尔衮了。他如果看不明白,自然就要找人去问。这一问,想得多了,自然横生枝节。
“总归齐,还是史阁部词不达意。才让多尔衮抓住了错处,以后阁部再写信可不能这样了。”
“俗话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另外要我说,以后史阁部写文章,也不要弄这么些难懂的生僻字和典故。别人都看不太懂,弄出了误会,也挺不好的。”
白泉颐说的满是自己的牢骚,话里话外都埋怨史可法乱用生僻字。可这一番话却让史可法听出的问题。
暗想:“多尔衮的两次来书中,只称呼我为“先生”,却不肯称呼我的官职。这是因为我的官职是弘光朝授予的,大清朝完全的不认可。”
“可是眼前这妖人,却一直在称呼我为‘史阁部’。虽然看着只是一件小事。但两国外交,这称呼礼仪,是丝毫马虎不得的事。
“也就是无形中,他承认了我弘光大明的正统。”
“而且他对多尔衮指名道姓,丝毫的不客气。看样子不像是建虏的人。”
于是试探道:“我看先生对摄政王殿下殊无敬意,不知道先生在北朝担任何样的官职啊?”
白泉颐也知道史可法在套话,询问自己的底细。不过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大大咧咧,道:“我就是一山野闲人。这封信是多尔衮给我师弟的。嗯,我师弟是他们那的护国军师,前两天新封的。”
史可法顿时一惊,“这建虏竟然封了个护国军师,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护国军师,好大的一个头衔!”
“看眼前这个妖人的能耐,估计他的师弟也必是不凡,否则多尔衮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封上这么一个官职。”
看史可法眼中的探究之一,白泉颐笑道:“我师弟是我师弟,我是我,两不相干。我这也是知道了大明有难,才从我师弟手中抢过了这个送信差事,千里迢迢来与阁部报信。不知道阁部可有什么对策吗?”
史可法略一思考,道:“这五万棵金丝楠木,万难筹齐。不过是北朝故意刁难罢了。看来和谈之事是不成了,北朝南窥之意昭然若揭。又能有什么好对策。”
白泉颐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道:“那么以阁部看来,若建虏南下,我大明的兵将能挡得住吗?”
史可法看了白泉颐一眼,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如果能挡得住。我何必费尽心思的又是送钱,又是送礼。多少人劝我趁着建虏去打李自成兵力空虚机会,让我收复河南、山东。可我连淮河都不敢过,不就是怕惹恼了建虏,落下他们出兵的口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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