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趋死而不避（2/2）
只听风声吟，不闻雷鸣响，二者瞬息之间交手数次，场面如梦如幻。
“你！”那啸月狼妖脸上，惊色初显。
它先后以对方喉咙、左眼、下体和右臂，分别出招，竟然都被祖逖用一把剑接下，仿佛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电光火石间，也能有这准头！
落在它身后的两头狼妖赶上，目眨寒芒，自外向内，朝祖逖单手一抓。它们的爪尖凭空冒起火花，疾若星火，好在祖逖提前招来飞剑，此刻恰好挡住，可不幸的是，也被两妖顺势截下最后两口飞剑。
“呜！”
为首的啸月狼妖当机立断，施展秘术爆发。血光乍现，祖逖只觉得本命神剑都快要脱手，死死抓紧，却仍失了兵器。
“嗡～”
听到神剑的哀鸣，啸月狼妖嘴角咧开，爪尖触碰到祖逖身体，毫无阻碍地穿透后，终于笑了。
“啊！”
后面两妖惊声尖叫，它们发现截下的最后两口飞剑，突然间威力大增，竟压不住了，分别将两妖远远的击飞向两侧。为首的啸月狼妖，笑容也僵住了，喷出一大口妖血。
噗！
本命神剑绕于祖逖身后，出其不意，以奇招建下奇功。
护体剑光持续切割着狼妖难以动弹的身体，将流出的妖血化作轻烟。对方拼死一击居然奏效，让它眼中满是憋屈和愤懑。
“我竟然就这么悟出了。”
“遇到生死难关，就悟出了，真是……”
原来，剑不在手，亦要心中有剑！
祖逖背部血流如注，化作元气迅速消散。在这股疼痛下，意识似乎像风雨飘摇中的小舟，即将被大浪彻底淹没。他的双手无力垂下，口中仍在呢喃喃自语。
“我等数百年的积累，在这一天终于无视根基，尽数展现威能。”
啸月狼妖吐完血，感觉没开始那么疼了，看了一眼对方，也是被利剑贯穿身体。它声音沙哑，不吝赞叹道。
“而你，仅修炼十几年，便有这般剑法，不愧为仙者门下，非庸俗之辈。”
远处，金狈老妖望了一眼重伤的啸月狼妖，招魂幡已备好在手，点头说：“我听老祖说过。此子在深山练剑，约有十年。他刚出山时还是凡俗先天，料想不足为惧，如今可见是看走眼了。”
“是啊，突破不久，便能力拼我等，他那几剑……不是专精得来的惊艳，而是各种招数衔接完美，只稍稍更改出剑时机，极少变招！”被废了前爪的赤发狼妖，此刻见大局已定，也开口说，“我们不过是没有指点，有缺陷才合不起连招来！”
只余下一颗狼头，喉咙还哑了的双头狼妖，也微微颔首。
“我在老祖身边待过很久，在外也见过一些，但我妖族没几个用剑。”金狈老妖说完，先叹息一声，上前几步，准备给啸月狼妖收尸，见对方还没咽气，只得停下，接着说道：
“他的实力难以测算，单论使剑，绝不亚于那些用剑的妖仙。”
它当然知道这小儿很厉害，不能放虎归山，但是……
“我讨厌这种完美无缺的剑术和你那剑光护体的法宝！死前且记，吾名‘令色’！”
为首的那只啸月狼妖，与祖逖面对面说完话，在厉声咆哮中，握紧左拳，全力击打在后者的护体剑光上，最后断了气。
“咳咳。”金狈老妖黑着脸，开始给啸月狼妖‘令色’招魂。
剑光破碎，重击之下，祖逖濒临死亡。
在寻常凡俗斩妖时，祖逖是去死牢磨砺，以往面临的惊险都没有这次真实。
“父亲，母亲。”
他的头偏向破庙看着，视野一片模糊，心中想起好多事。
“啧啧，好惨啊。”双头狼妖凑上来，看着金狈老妖招完魂，欣赏起这祖家小子的惨状来。
招魂幡上，它们事先就留下印记。除了金狈手中持有的这个“主幡”外，还有诸多“副幡”。主幡优先于副幡，可招在场所有留下印记的妖怪的命魂，一对多招魂。主幡不在附近时，可由副幡进行，一幡招一魂。
双头狼妖一脸认真，站在倒地的祖家小儿旁边。它拍了拍爪，咳嗽一声后，用看透结局般的语气，说道：
“修仙者，就是要勘虚破妄，循着心中认可的道，一路前进，即使走不远，也不枉此生。嗯，你做到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哈哈哈哈～”
金狈老妖面无表情，赤发狼妖脸皮抽搐。不远处，两头被飞剑震退开的啸月狼妖，一瘸一拐地过来，也鄙夷地看了双头狼妖一眼。
“就知道等人倒了说大话，你别把魂儿给笑没了。”赤发狼妖冷声提醒。
招魂幡的副幡中，夜牙狼魂注视着双头狼妖，静默无声。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臭味相投。
双头狼妖摆手说：“嗨，方禾爷，您以为谁都是立日狼那厮么，啧啧，我还是第一次见烛火类修行者死时的样子，这全身冒白气，血都在蒸发，真像夜老鬼的那些脏东西在阳光底下照过的样子。”
“看来，其功法不属五行，我曾见过人族中一名修习《五毒元气劲》的烛火类修行者，死时也是如此。”赤发狼妖‘方禾’说完，伸出被废的前爪，蹲下一阵摸索。
双头狼妖笑道：“诶，是是，方禾爷，您是前辈，见多识广。”
金狈老妖开口说：“好了，照老祖说的，你们注意点，用此子去诈祖家夫妇一番……嘿！抢什么吊坠！别闹！”
双头狼妖趁赤发狼妖‘方禾’不备，一把抢过剑形吊坠，气得对方直咬牙。
“先下了兵器再说，九口飞剑俱已被拿下，这本命神兵若只经过‘魂炼’，消除还算容易，有经过‘心炼’吗？”剩下两只啸月狼中，伤势较轻的那只狼妖出声问道。
“啧啧，杀人夺宝什么的最喜欢了！我看看……嗯？不好！”
……
祖逖若能一场杀够十一只大妖，就将触犯仙魔律令，到那时，必会终止厮杀。
但可惜，仅杀了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