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2)
紫薇和小燕子被众人抬着,一面往房里走,一面高声喊道:
“谢皇阿玛膏泽!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被抬进大厅,放下地,但见满房间插满鲜花,随处窗明几净。
小邓子热情旷达的大叫:
“两位格格,仆从们给您叩头了!”
小邓子再度扑跪落地,小卓子、明月、彩霞和其他宫女太监全部跪落地,喊:
“仆从们也给格格叩头了!”
“怎么又叩头?不要叩头了!”紫薇惊喊。
“你们干嘛?干嘛?”小燕子也惊喊:“又是仆从,又是下跪!刚刚在院子里已经跪了一次,现在又跪!见到了我们,不开开心心的乐一乐,笑—笑,一直跪个不停,仆从长仆从短的,该打!起来!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
小邓子跪在那儿,充满情感的喊道:
“两位格格,除了叩头,我们不知道怎样体现我们的心情,这些日子,我们天天扫除空空的漱芳斋,把两位格格念了千遍万遍!好不容易看到了格格,嘴也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叩头了!”
“是是是!”小卓子随着说:“我给格格多磕几个头,求求格格,以后不要再吓唬我们了,格格去了这么久,我们每做一件事,都市说一次‘格格平安’!各人都快要酿成疯子了!”
“不止我们这样,皇上也经常来漱芳斋,每次都要我给他泡菜,拿着茶杯,看着杯子入迷,嘴里念念有辞,跟我们一样失魂崎岖潦倒呢!”彩霞说。
“主子!我们给你们叩头,谢谢你们听到我们各人的祈祷!小邓子说得对,你们有千里眼、顺风耳、看到了、听到了我们,我们太谢谢了,只好叩头!”明月说。
说着,四人再度磕下头去,齐声大叫:
“接待格格回家,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紫薇和小燕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了。紫薇擦着眼泪说:
“哎!你们就是要把我弄哭!岂非不知道我差点酿成瞎子,不行以经常掉眼泪吗?”
“就是!就是!你们就是要我们两个哭!”小燕子也拼命擦眼泪。
四人这才带着宫女太监们起身,一迭连声的喊:
“还不快给格格倒洗脸水,沏茶,拿点心,易服服……”
众人就欢呼着四散,拿这个,拿谁人,忙得不亦乐乎。各人人多口杂的说着:
“格格请洗脸!格格请品茗!格格请用点心!格格请易服裳!格格请梳头换旗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高声的通报:
“老佛爷驾到!”
众人大惊,全部噤声。小燕子叽咕道:
“人家还没喘息呢!她怎么就来了?”
紫薇和小燕子急遽转向门口。只见阳辉煌煌光耀,门口一小我私家都没有,小燕子蓦然之间明确了,冲到窗前去,对着那只鹦鹉又笑又叫:
“小骗子!你又来骗我了!”
“小骗子,我都忘了你有这样一招了!”紫薇也冲到窗前来,看着鹦鹉笑。
“格格祥瑞!格格祥瑞!”鹦鹉喊着。
于是,一屋子宫女太监,再度响应:
“格格祥瑞!格格祥瑞……”
紫薇和小燕子,相视而笑,感动得不得了。
梳洗事后,紫薇、小燕子,伙同尔康、永琪,四人一起来到慈宁宫,叩见太后。乾隆生怕太后又给四人尴尬,早就在慈宁宫等着,已经事先帮几个年轻人,说了许多好话。四人看到太后,就一溜跪下了。紫薇老实的说:
“老佛爷祥瑞!紫薇给老佛爷请安,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两个犯了许许多多的大错,牵连到五阿哥和尔康,也随着我们犯错。我们知罪了!希望老佛爷再给我们一个悔悟的时机!包容我们,原谅我们!”
紫薇说完,四人就一起磕下头去。
太后看着四人,感伤万千。心里,对紫薇和小燕子仍然很是不满,可是,见乾隆满眼痛惜,什么话都欠好说。她长长的叹了口吻,不得不认了,忍耐的说:
“算了!不要再口口声声的请原谅,请包容了!似乎自从我见到你们这两个格格以来,你们就在这样对我说!实在,我好希望,我每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会亲亲热热的围绕在我身边,对我说一些你们的小秘密。那样,才是一个普通的祖母,应该有的生活吧!生在帝王家,不止你们有许多无可怎样!我也有!或者,让我们一起来起劲,把这个严肃的帝王生活,改酿成温暖的家庭生活吧!”
太后这样一篇话,四人喜出望外,全部惊喜的抬起头来。永琪就感恩的说道:
“老佛爷!如果你肯这样想,那就不止我们四个受惠无穷,宫里的大巨细小,老老小少,所有的阿哥和格格,都随着受惠了!”
尔康也有许多心田的话,不能不说:
“老佛爷,我们四个,虽然闯了许多祸,所有的起点,全是一个‘情’字!这次,面临回来与不回来,我们也有许多挣扎,今天,我们四个会再度跪在这儿请罪,实在并不容易。我们必须克服心里的抗拒,必须克服重蹈覆辙的隐忧!现在,听了老佛爷这样一篇话,我们终于可以说服自己,回来,是对了!”
小燕子说不出来这些大原理,看看这个,看看谁人,说:
“对对对!我要说的话,就是他们说的话!”
乾隆就一伸手,对四人说道:
“你们几个,起来吧!老佛爷慈悲为怀,不会再怪你们了!可是,你们几个,也不能因此就有恃无恐,知道吗?”
“谢谢老佛爷!谢谢皇上、皇阿玛!”
四人就谢恩起立。
乾隆转向太后,微笑说道:
“老佛爷,您是这个家庭的各人长,各人的喜怒哀乐,经常在您的一念之间!如果,您真的能把帝王生活,酿立室庭生活,我想,再也没有气力,会把孩子们带出家门了!”
太后没推测自己这篇话,竟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就惊讶而感动起来。自己也不明确,怎么变得那么柔软了。看着乾隆,一笑说道:
“不要尽说我哦,始作俑者,照旧天子呀!看来,我们母子,都要想措施去‘适应’这些年轻人才对!已往的是是非非,各人就都不要提了!”
晴儿看到太后面容慈祥,欣慰得不得了,就乘隙禀道:
“老佛爷!今晚,我可不行以去漱芳斋,听她们两个说故事?听说,她们这一路上,发生了许多几何稀奇离奇的故事,我好奇得不得了,等不及要听!”
太后看了晴儿一眼,心里,尚有许多隐忧,也只得咽住了:
“去吧!听完了,记得也说给我听听!”
“是!”晴儿急遽一屈膝。
于是,那晚,漱芳斋里燃着一盆炉火,小几上,放着无数的点心。晴儿和紫薇,烤着火,吃着瓜子。小邓子、小卓子、明月、彩霞,全部围绕,在听小燕子说故事。
小燕子眉开眼笑,指手画脚,把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加油加酱,说得天花乱坠。晴儿和宫女太监们,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这个故事里,不止一次,提到“箫剑”的名字。故事没说完,人人对箫剑的行事作风,印象深刻。小燕子说到”薰鸡”那一段,真是有声有色:
“其时,箫剑就对我说:‘小燕子!我带你回去讨回公正!’他伸手一拉,我就上了他的马背,我们一阵飞跑,把马儿都累出一身大汗。然后,我们跑回谁人红叶镇,冲进那两个忘八的家里。我找到了薰香,气得不得了,我说:‘箫剑!我要用他们的鼻孔当香炉,插上这些薰香,好好的薰他们一下!’箫剑就说:‘好!七小我私家的工具还给七小我私家……’”
“啊?什么七小我私家?你们正好是七个吗?”晴儿听不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紫薇笑着接口。
“对对对!就是这句!然后,箫剑一声大吼,就把谁人忘八抓了起来,倒着提起来。我就用薰香往他们鼻孔里一插,点着了香,他们两个,就开始打喷嚏!”小燕子大笑:“哈哈哈哈!你们没有看到谁人样子,实在太可笑,太过瘾了!我大叫:‘你如果再敢打喷嚏,我就把你的鼻子割掉!’他们吓得一面忍住喷嚏,一面喊:‘女王饶命!女王饶命!’”
“啊?啊?好精彩啊!好好听啊!”宫女和太监们惊呼着。
晴儿听得入迷了。
然后,小燕子开始在说另外一段:
“那时候,我们正在卖艺,敌人突然泛起,箫剑大叫一声:‘尔康,你带着紫薇回四合院,我和永琪掩护小燕子!’就带着我,翻进了一个染布工厂,谁知,那些追兵,也追进染布工厂!我看到是谁人用鱼网网我的李大人,气得不得了,就一拳把一个追兵打进了染缸里,就地把他染成了绿人!箫剑和永琪全面配合我,我们就把追兵,一个个全染成花花绿绿的,最后,箫剑一踹,把李大人也踹进染缸,染成了红人!”
众人听得又是惊呼不停。
月明星稀,夜色已深,小燕子才说到最重要的一段:
“箫剑、永琪、尔康三小我私家,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自己,打了一个七零八落,把我急死了!其时,永琪一剑刺已往,尔康拉住箫剑,不许他还手,箫剑手臂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箫剑大吼一声:‘永琪!你这个忘八!你以为我打不外你吗?要拼命,是不是?那么,我拼给你看!’就拿着那把箫,对着永琪打已往,我眼看永琪一定会受伤,就跳进去挡着,箫剑怕我被伤到,只好不打了,把我抱着跳出去。永琪好生气,大叫:‘男子和女人瘦瘦的不行’……”
“男女授受不亲!”紫薇笑着更正。
“对!就是这句话!这下,把箫剑逼出一句话来!他说:‘永琪,你不要发狂了!小燕子是我的亲生妹妹!’”
小燕子说到这儿,众人个个睁大眼睛,听得傻住了。
“啊?什么?什么?真的呀?”
晴儿听得如醉如痴,简直不敢相信,问:
“箫剑是你哥哥?这太稀奇了!哪有这么巧,一个资助你们逃亡的侠客,居然会是你的亲生哥哥?”
“实在,箫剑从一开始就在布棋,他是个好智慧好高段的人!”紫薇忍不住也要说故事了:“这段,就要我来讲,你才听得明确了!整个故事,是从一首诗开始,那首诗是这样的:‘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凡间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好诗!”晴儿脱口惊呼,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得完全忘我了。
效果,漱芳斋里,没有一小我私家要睡觉,各人说故事,竟然说了一整夜。
四个出走的年轻人,全部回来了。这件事虽然震动了整个皇宫。坤宁宫也不破例。容嬷嬷获得消息,连忙急遽进房,告诉了皇后:
“皇后娘娘,仆众刚刚获得消息,皇上把那两个丫头接回来了!亲自送到漱芳斋,还给了许多几何犒赏!五阿哥和福大爷也随着回来了,他们个个都是好好的,没缺胳臂也没断腿!”
皇后眼睛一瞪,咬牙说:
“巴朗这个死仆从!一点用都没有,气死我了!这么一来,她们两个岂不是更神气了?皇上亲自去接回来,亲自送到漱芳斋!这种荣宠,从来没有任何格格获得过!“她看着容嬷嬷,又急急问道:“老佛爷那儿呢?老佛爷怎么体现呢?”
“听说,他们四个已经去慈宁宫报到了,皇上陪着,老佛爷什么话都不敢说,反而慰藉了他们儿句!看样子,老佛爷拗不外皇上,已经认输了!”
皇后大受攻击,踉跄一退,倒进—张椅子里,脸色苍白,眼神昏乱。事实上,皇后最近的日子很欠好过,自从乾隆上次来坤宁宫大发性情,甚至要带走永璂之后,皇后的情绪就崩落到了谷底,天天都精神模糊,疑神疑鬼。或许自己也做了许多亏心事,难免做贼心虚,夜不安枕,弄得整小我私家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连老佛爷都认输了,我还能不认输吗?”她喃喃的说,声音哆嗦着。
容嬷嬷仆下身子,痛惜的握住她的手,说:
“娘娘不要伤心,咱们振作起来,日子还长着呢!”
“容嬷嬷,不要再慰藉我了,日子不长!青春就这么短暂,一眨眼就已往了!”皇后伤痛的说:“转眼间,东宫已经成了冷宫!这个‘坤宁宫’,真的好冷好冷!我的四周,除了一个你,都是敌人!看到的,都是恼恨的眼睛!”说着,就神经质的四面张望:“你看你看,四面都是恼恨的眼睛,连墙上都有!”
容嬷嬷好惆怅,痛楚的说:
“娘娘!你把情绪放轻松一点,不要妙想天开,啊?振作一点,你尚有十二阿哥呢!”
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唯一的十二阿哥,仅有的十二阿哥!可是,这个十二阿哥,真的属于她吗?相识她吗?要她吗?她突然站了起来,恐惧的四面找寻。
“永璂呢?永璂呢?”她一掌握住容嬷嬷的手腕,紧张的说:“容嬷嬷!永璂在哪儿?皇上把永璂带走了!”就向房里冲去,大叫:“永璂!永璂……”
容嬷嬷急遽拉住她,急切的说:
“娘娘没关系张,永璂没有被带走!他在!他在!仆从去帮你找来!”就对厅外的宫女嚷道:“快去把十二阿哥带来!”
“是!”
宫女奔进房里,去找永璂。皇后情绪紊乱、紧张的,畏惧的,四面张望着说:
“容嬷嬷!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永璂,可是,那孩子说,他恨我!永璂怎么可以恨我呢?一小我私家的爱,怎么会换来恨呢?我对皇上那么经心起劲,可是,皇上恨我!我对永璂这样拼死拼活,永璂也恨我……”
容嬷嬷看着皇后,听到她语无伦次,知道她的失意,已经聚集如山,快要把她压垮了。容嬷嬷马上心痛如绞,抱住皇后,痛喊道:
“娘娘!十二阿哥还小,说的都是孩子话,你怎么可以认真呢?如果十二阿哥真的恨你,那天,皇上要带走他的时候,他怎么会抱住你不放呢?”
“是啊!是啊……他要我,他照旧要我的……”
正说着,永璂被奶娘陪同着,急冲冲的走进来。
“皇后娘娘祥瑞!十二阿哥来了!”奶娘说。
皇后铺开容嬷嬷,对永璂喊着:
“永璂!永璂……”她一下子就扑了已往,把永璂牢牢的抱在怀中。
“皇额娘!你抱得好紧,我不能透气了!”永璂莫名其妙的说。
“永璂,你不会脱离我,是不是?是不是?”皇后颤声的问,神经质的抱着永璂。
“是啊!我要随着你!”永璂有些有白了,对皇后温柔的说道:“皇额娘放心,皇阿玛已经允许我,不会把我带走了!”
皇后的眼泪夺眶而出,紧拥着永璂,哭着说:
“永璂啊!谢谢你不脱离我,谢谢你还要我!你的额娘一生要强好胜,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
此时现在的皇后,卸去了那层坚强的外衣,真是懦弱极了。
容嬷嬷在一边看着,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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