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效果，小燕子被螫了满头包，好生凄切。

好不容易挣脱了蜜蜂，小燕子回到漱芳斋，躺在一张大躺椅中。痛得眼泪直流，不住口的呻吟。各人围绕在她身边，拿着种种药膏，给她上药。

“哎哟！哎哟！哎哟……”小燕子哎哟不停。

紫薇一面帮她上药，一面惊喊：

“这么多包怎么办？别动！别动！我们一个个上药！”

永琪看得心惊胆战，急急的说：

“这么多包不治不行！我去宣太医！”说着，转头就走。

小燕子听了，跳起身子拉住永琪，生气的大叫：

“不要难看了！我才不要看太医，都是你，说什么‘皮肤无罪’，怎么‘无罪’？基础是‘皮肤受罪’！‘皮肤好痛’！‘皮肤有包’！”

各人又是同情，又是可笑。永琪啼笑皆非的说：

“怎么会是我的错？这是什么逻辑？”看到小燕子痛得龇牙咧嘴，又心痛得不得了，赔笑说道：“好好好！就算是我的错！不应说‘皮肤无罪’！那……照旧请太医来看看，好欠好？”

“欠好！欠好！”小燕子跺脚大叫：“太医一看，整个皇宫都知道我学香妃学不成，一定会把各人笑死！不许请太医！”

“可是，刚刚你演出的时候，许多几何宫女太监都在看，要保密也保不住！”尔康说：“说不定整个皇宫，都已经知道了！”

“我就是不要请太医！不要请太医！”小燕子喊着。

“好好好！不请太医，你不要动来动去，谁人九毒化瘀膏很好，让它以毒攻毒！彩霞，再给她用冷毛巾敷一敷，看看能不能止痛？”永琪急遽说。

“是！”

各人就急遽忙忙，绞毛巾的绞毛巾，冷敷的冷敷，上药的上药。金琐紫薇不时给她吹吹这里，吹吹那里。紫薇想想，纳闷极了：

“怎么香妃可以把蝴蝶引来，小燕子引来的居然是蜜蜂？”

尔康深思的说：

“我想，花香有许多几何种，有的吸引蝴蝶，有的吸引蜜蜂，或许都不样。你调配的这种‘混淆花香’，或许是蜜蜂最喜欢的味道了！”

紫薇看着满头包的小燕子，想想，实在有些可笑，简直是“一语成谶”嘛！

“不是，是因为小燕子老早就‘化气力为蜜蜂’了！”紫薇笑着说。

紫薇这样一说，各人想起前因效果，都忍不住大笑。

小燕子跳起身子，对紫薇一拳捶去。

“我已经满头包了，你还敢笑我，太不够意思了！简真是谁人什么灾什么祸！”

“幸灾乐祸？”紫薇问。

“对对对！幸灾乐祸！哎哟……哎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哎哟……”

“你这么跳来跳去，怎么上药嘛！快躺好！”金琐拉着小燕子。

明月彩霞就把小燕子按进椅子里，紫薇金琐忙着给她治疗。

各人正在忙乱中，外面突然传来小邓子、小卓子的高声通报：

“皇上驾到！”

各人都吓了一跳。小燕子呼噜一声，就拉起永琪那件背心，把自己连头带脸全体蒙住。

乾隆大步进来。

一屋子的人急遽请安，说“皇上祥瑞”“皇阿玛祥瑞”。

“发生什么事情了？”乾隆好奇的问：“刚刚小路子告诉朕，小燕子在御花园里，又跑又跳！引得一群太监宫女看热闹……”说着，就随处找小燕子：“小燕子！你在哪儿呢？”

小燕子把面目蒙得牢牢，声音从背心内里传出来：

“小燕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祥瑞！”

乾隆看到蒙着头的小燕子了，一怔。

“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她了？”乾隆惊讶的看着各人。

各人面面相觑，都瞪大眼睛，答不出话来。小燕子在背心中接口：

“没人招惹我……没人招惹我……”

“那……为什么又把自己蒙起来？这个偏差一直改欠好啊？出来！”

小燕子蒙得牢牢的，摇头：

“不出来！不出来……”

“出来！出来！”乾隆说：“呕气也不能这样呕！”

“不要，不要，不能出来……没呕气……没呕气……”

乾隆转头看紫薇。问：

“紫薇，她到底是怎么了？”

紫薇忍着笑回覆：

“皇阿玛！一点小事！请你不要追究了！”

“怎么是一点小事呢？那些宫女都在窃窃私语，说小燕子这个谁人，现在，小燕子又把自己蒙起来，一定有问题！她又肇事了？是不是？”就下令的喊道：“明月，彩霞，把那件衣裳拉开！”

“是！”明月、彩霞急遽上前，低低的喊：“格格！格格……”

小燕子知道逃不掉了，喊着说：

“出来就出来！”

说着，小燕子呼啦一声拉开了衣服，露出满是包的面目来，简直惨不忍睹。乾隆大惊，眼睛瞪得像铜铃。惊喊：

“这是怎么回事？”

小燕子就哇啦哇啦的嚷道：

“皇阿玛！我好惨啊！都是谁人香妃娘娘害我，她站在草地上，就有蝴蝶飞过来，我也随着学，飞来的都是蜜蜂！永琪也害我，说什么‘皮肤无罪’……”

“什么？什么？”乾隆不行思议的问。

尔康生怕小燕子口没遮栏，说出“怀璧其罪”来，就急遽上前禀道：

“启禀皇上，是这样的！小燕子那天看到香妃娘娘可以把蝴蝶引来，羡慕得不得了。回到漱芳斋，突发奇想，要学一学。就要明月彩霞准备了许多花瓣，泡了一夜花瓣澡，希望也能引来蝴蝶，谁知道，蝴蝶没来，来了一大群蜜蜂……”

尔康的话没说完，乾隆已经忍不住，捧腹大笑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东施效颦’的效果啊！”

小燕子一跺脚，气呼呼的喊：

“什么‘大瓶小瓶’？我痛得满头冒烟，你们各人还笑我！气死我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肯去试验，我才会这么惨！那些蜜蜂也希奇，只螫我一小我私家，不螫你们！如果你们够朋侪，都去泡一泡花瓣澡，再让蜜蜂螫一螫，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

乾隆也不知道小燕子嚷些什么，就是笑不停：

“哈哈！花瓣澡！哈哈！花瓣澡！这是朕今年听过的笑话里，最可笑的笑话了！小燕子，你真是朕的开心果呀！哈哈！哈哈！”

乾隆笑得这么开心，各人都傻了，忍不住个个带笑了。小燕子纳闷的看看乾隆；

“皇阿玛，这么可笑啊？真的可笑啊？”就毅然的一摔头，英气的说道：“算了算了，虽然被螫了满头包，能让皇阿玛这么兴奋，大笑一场，也就值得了！原来我想，找到那些蜜蜂窝，打他一个稀巴烂，给自己报仇……现在，也饶了它们吧！”

乾隆听了，照旧忍不住要笑，可是，心里却感动着，心痛着。转头大叫：

“永琪！还不赶忙宣太医！这样满头包，不治怎么行？”

永琪正中下怀，高声答道：

“是！儿臣这就去！”

永琪转身飞驰而去，小燕子看看紫薇，没辙了。

乾隆实在忍不住，连忙到了宝月楼，把这个消息告诉含香。

“香妃，你知道吗？小燕子为了学你，昨晚泡了一夜的花瓣澡，今天在花园里引蝴蝶，效果，蝴蝶没有引来，引来了一群蜜蜂，把她螫了满头包！”他大笑着说。

含香大惊，着急的问：

“真的？严重不严重？那……我要去漱芳斋看看她！”她抬眼注视乾隆：“我可以去吗？”

乾隆就注视着含香。收起了笑，正色的问：

“你和那两个丫头，很投缘是不是？”

含香哀恳的看着乾隆，诚挚的回覆：

“是的，我和她们好投缘，她们是真神阿拉赏给我的礼物！在我这么无助的时候，给我慰藉，给我希望。我真的好喜欢她们！”

乾隆震动了，深思的说：

“她们也是上苍赏给朕的礼物……看样子，朕和你之间，尚有一点地方是相同的！”说着，就在房间里彷徨起来。

含香看着他，突然走到他眼前，跪下了。

乾隆一震。含香自从进宫，都是行回族礼，很少下跪。他就惊怔的看着她。

含香仰着头，诚挚已极的说：

“皇上！紫薇和小燕子曾经告诉我，你是天下最仁慈的父亲，有一颗宽大的心！她们还说，你明确情感，相识情感，是一个最‘人性化’的天子！所以，我乞求你，不要对我生气，也不要委曲我！试着用你的相识，你的宽大来包容我！如果你尊重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酬金你！”

乾隆看着她，被她这种哀恳的语气震动了，也被她说的话震动了。

“你的一生？”

“是的！”含香忍着泪：“我可以做你的仆从，你的舞娘，你的宠物……你的什么都可以，为你奉献一生！”

“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做朕的女人？”

含香磕下头去。伏地不起。

乾隆沉思片晌。耳边，响起紫薇的声音：“人类最没有措施委曲的事，就是情感了！”他不禁深深一叹：

“也罢！朕不会再委曲你了！委曲而来的顺从，又有什么意思？朕允许你了，尊重你，包容你！”

含香抬头，眼泪滑下面颊，笑容漾在嘴角。

“谢皇上仁慈！”

当漱芳斋里的大伙，知道含香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又惊又喜。

“真的？皇阿玛说他允许你了？不再委曲你了？”小燕子笑着问。

含香颔首。

紫薇就兴奋的抓住小燕子的手，叫着：

“我就知道，皇阿玛不是普通人物！他那么伟大！我以他为荣！”

尔康上前，对含香行礼：

“恭喜恭喜，我们总算暂时可以松一口吻了！”

“早知道，小燕子就不必弄得一头包了！”永琪接口。

含香看着小燕子：

“对不起，让你弄了满头包！痛不痛？”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丑！”

“不丑不丑，很有特色，像释迦牟尼的脑壳！”永琪笑着说。

“啊？真的吗？”小燕子以为是句赞美，还很自得。想了想，明确了，对永琪一凶：“什么话？我哪有那么多疙瘩！”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含香看着尔康和永琪，行了一个深深的回族礼：

“含香谢谢两位，为我所做的事！为蒙丹所做的事！以后，还要贫困你们，照顾蒙丹，启发他，劝他，慰藉他！”

尔康一怔，有些明确了，愕然的看着含香：

“你的语气，似乎和他永别了？”

含香认命的、凄凉的说：

“当我允许我爹进宫来的那一天，我就刻意和他永别了！是他不死心，一直追到北京来！现在，皇上对我那么仁慈，我也不能对他不义，我是皇上终身的奴婢了！”

小燕子连忙大大的抗议起来：

“那怎么成？我师父绝对不能接受这个！含香，你不要仁啊义啊的！我们暂时等一等，等我研究出来怎么样引蝴蝶，我们再说……”

“小燕子！你还要研究怎么引蝴蝶啊？”永琪大惊：“够了！下次说不定把蟑螂蝗虫飞蚂蚁都引来了！”

各人又都笑了，室内充满温馨。尔康就对含香诚挚的说：

“不要那么快说‘永别’，那太残忍了！我完全可以体会蒙丹的心情，期待虽然很痛苦，可是，究竟有希望。你可以让他期待，不能让他绝望！也不要让你自己绝望！你瞧，皇上已经允许了你的请求，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放掉你呢？”

紫薇就热烈的接口：

“是呀！是呀！我对皇阿玛充满了信心，你也充满信心吧！你和蒙丹，那么深刻的情感，感动了我，感动了小燕子，感动了尔康和五阿哥，感动了天地，怎么会感动不了皇阿玛呢？”

含香被各人说得眼睛发亮了。

皇后在第二天，就知道小燕子被蜜蜂螫了。

容嬷嬷栩栩如生的形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