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同情（2/2）

过了两天，老孙头出院上班了，刘炳坤见他仍是耸头垂眼的，便问：“老孙头，给你涨人为了吗？”

“没有。”

“谁人姓李的不是允许你，你喝敌敌畏，他便给你涨人为吗？”

“他说，那是他说着玩的，他不是评审组向导，说话不算数。”

“他是评审组的，说话应该算数！”刘炳坤心中不平起来。

“我也是这么问他，他推脱不外，又狡辩说：你喝敌敌畏，到医院又给吐出来，那叫什么喝啊？我说那不是我吐的，是医生给我弄的吐出来，他又说：不管谁弄出来的，横竖你喝了又吐出来，就不算喝，你没喝，人为自然不能给你涨了。你说这是什么狗屁话啊，他也是工人，怎么暂时到评审组几天，就人脸变狗脸，不提工人说话了呢？

刘炳坤以为老孙头太可怜了，怕他再想不开，又喝敌敌畏，回去和妻子陈鲁平商量了一下，决议把自己涨人为的指标让给老孙头。他去车间和厂里评审小组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了他们，他们先是恐慌，后是同意，于是涨人为第三榜上，老孙头的名字添上了，刘炳坤的名字没了。

知道这事的职工无差池刘炳坤大义让出涨人为指标的行为大加赞赏，一个个都对他挑起大拇指，老孙头更是对刘炳坤感动涕零，见人就说：“刘师傅，真是个好人，我和我儿子们一辈子忘不了他！”

这事也获得了厂里的表彰，在全场大会上，老厂长声音嘹亮地说：“像刘炳坤这样的行为，各人都应该向他学习，国家给涨人为，不是为了你挣我斗，是为了提高各人的生活，这一次涨完后，以后还要涨。各人眼光放远点，为了表彰刘炳坤带头让出自己涨人为的指标，厂里向上边汇报，区重工业局特此表彰。再批给厂里一个涨人为指标，夸奖给刘炳坤。”老工长讲完，掌声雷动。

这效果是刘炳坤没想到的，既然重工业局夸奖自己，自己虽然敞怀接受。厂里人又说：“瞧人家刘炳坤，运气多好，既做了好事，受了表彰，级照样涨。在厂里一片赞美之声，也有人对刘炳坤的自得铭心镂骨，其中一个即是欧阳秋。这次长级，欧阳秋也想涨，可是他视察到，厂部的各个科室，人人都像涨，厂长书记各科室科长，官都比自己大，轮也轮不到自己，他想，与其自己评不上，倒不如自己亮亮高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主动要求不涨。他便在每次评论涨人为会上，都市主动说：“这次涨人为，我条件还不够，下次再长吧。”

他的谦逊，获得各人认可，机关涨人为名额，自然没有他了。原来这涨人为的事也就平庸而过，偏偏又冒出刘炳坤让指标的事，而重工业局又给了夸奖，欧阳秋便有些忿忿了。

一次在冶炼车间办公室里，他便对车间王主任和几个技术员说：“我以为咱们厂对干部和工人的待遇不公正。”

“怎么不公正？”王主任问。

“炉前工，有高温保健，运料有吸尘保健，热风有煤气保健，人家每人天天都能拿四毛钱保健费，咱们干部就一分钱也拿不到。”

“那是国家划定，他们事情在高温，灰尘和煤气的地方。”一个技术员说。

“我们干部也是经常去高炉前吗，我们照样得忍受高温，灰尘，和煤气了，我们为什么没有享受保健？”欧阳秋说。

“对啊！”几个技术员一同说。

“我们是干部，不能和工人比。”王主任声音也犹豫了。

“工长也是干部，他们为甚么和工人一样享受保健？”欧阳秋又说。

“也是啊。”王主任想了想说。

“尚有，炉前工和运料工，热风工都是一年发两三身事情服，一年两双劳动皮鞋，我们干部一年半才发一身事情服和皮鞋，岂非我们就不上高炉？”一个技术员说。

各人热烘烘地都说了起来。欧阳秋接着说：“就像这次长级，干部都算到一堆长，工人算一堆，干部虽然长的少了，如果干部不光算，都掺到工人堆中，我看哪个干部都比工人干的好，都该长级。”

王主任听到欧阳秋的话，想了一下说：“咱不谈长级的事，劳保事情服和保健的事我倒可以向厂里打个陈诉，说明咱们干部也要到生产一线，保健和事情服虽然不能和工人一样，但享受一半总可以吧。”几个技术员和欧阳秋都兴起了掌。

赵卫芳掉臂赵卫红的阻挡，很快和丈夫离了婚，并很快和老约翰结了婚，几个月便和她的孩子一起办了移民，坐飞机到澳大利亚去了。赵卫红怅然若失，不知以后该怎么办，想再撞上个外国老男子，却再也碰不上。正在痛恨时候，姐姐赵卫芳来了封信告诉她，已在澳大利亚为赵卫红物色了一个老男子，不知她愿意否，这个老男子比约翰大，七十明年，并随信寄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留着八字卷卷胡子，黄毛碧眼带着巴拿马草帽，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一位老人。样子也不算老，看起来也就五十明年。自己三是没到，找个七十明年的，比自己父亲岁数都大，赵卫红开始心里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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