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初涉朝堂（1/2）

三日后，清晨。

秦霄对着一面铜镜，痴痴的傻笑。

李仙惠正往他腰间系着绶带，挂上了银鱼袋，还帮他折了折衣领，细心的抚平着肩头的褶皱。

秦霄笑道：“仙儿，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或是胖得动不了的肥肥，你干嘛像个下人一样，伺候我穿衣服呢？”

李仙惠充耳不闻，将秦霄的官帽端得正了一些，轻轻的拨了拨他帽上的双翅，往铜镜里看了看，满足的笑道：“嗯，这还像个样子。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很少见你穿官服，更不用说，这么正儿八经的穿着仔细过。你看看，现在是不是才有个四品大吏的样子？”

秦霄知道，这几天以来，李仙惠都在找着种种各样的事来做，让自己忙碌起来。她这个秦府的“巨细姐”整日里，显得比府里的西崽丫环还要忙碌。修澡池是她一手监视的，短短的两天时间，险些就将楚仙山庄的澡池，搬移到了长安秦府里；正堂里，每一样家具、屏风、盆饰的部署，她都要一一过问，仔细端详；至于园林布景，那更是她的强项了。前堂入门处的林荫灌丛，花园亭榭，细到每一处花枝的形状，她都细心仔细的照看周到，连那些花匠艺人，都赞叹于她的专业和细致；连上官婉儿“强占”的西跨院，也由她一手企图，假山流水，太湖石塑，无一处不美妙考究；府里买来的每一床被褥床单，也要她经心挑选，选择花色质地最好的几套，用到了秦霄主卧的床铺上。清晨时分，忙到深夜刚刚入睡的李仙惠，又忙不迭地来叫秦霄起床，非要亲自动手，伺候他洗漱易服。

秦霄明确，李仙惠这是在麻醉自己，让自己忙得忘了眼前的一些伤心事，忘了想念近在咫尺的亲人。

看着神色疲劳，眉宇间隐隐约约有一丝忧郁，却强作欢颜的李仙惠，秦霄隐隐感受有些心疼。禁不住将她轻轻抱在胸前，低语道：“仙儿，你……究竟照旧放不下么……”

李仙惠软软的倚在秦霄怀里，双手轻环在他背后，闭上眼睛，微微的摇头：“也许是吧……不外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习惯的。秦年迈，你可以允许我一件事么？”

“说吧。”

秦霄轻抚着李仙惠的发髻，“只要能允许的，我都允许你。”

“你当了东宫卫率上将军，要好好掩护我的家人，不要让他们再受到什么伤害了，好么？”

“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嗯……好啦，我也不缠着你了，该上朝了。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我们应该，很兴奋才是，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了。”

李仙惠轻轻的从秦霄怀里挣脱，脸上已是一片潮红：“我去替你，取早点来……”

秦霄微笑颔首，也没再拒绝让她去干这种下人该干的活儿。看着李仙惠翩然离去的背影，秦霄情不自禁的长吁了一口吻，感受恍然如梦一般，心中暗想道：李仙惠，一个本活该了两年的大唐郡主，与我这个21世纪的时空偷渡分子之间，居然还能发生这一些能够拍成影戏的神奇故事。运气这玩意，还真能折腾人。既然现在我已经成了历史的一部份，也是时候该仔细的思量思量，怎么应对一些历史上将要发生的大事了。好比说眼前就极有可能要面临的，武则天驾崩之后，谁来当天子？……

这是秦霄来到大周当了官儿之后，第一次正式地加入早朝。

威风凛凛恢弘的大明宫里，光苑门内的鼓楼传出隆重威严的鼓声之后，在东、西朝堂内期待上朝的文臣武将，分左右列班，整齐有序的走上了栖凤阁和翔鉴阁之间的龙尾道。

威武雄壮执戈立戟的羽林卫卫士，排列在龙尾道两旁，晨时的向阳照在他们身上的细鳞铁甲上，熠熠生辉。

龙尾道的止境，就是大明宫的主殿——含元殿。司礼太监长声宣道：“天子早朝，文武百官依列上朝！”

秦霄站在文官班列的末游位置，随着队伍进了含远殿。武则天驾到，众文武山呼万岁，早朝开始。

秦霄远远看到，李嗣业腰挎长刀，披腥红战袍，身着千牛卫备身战甲，威风凛凛地立在含元殿左侧，眼睛时不时的往百官中瞟过来，看似也在寻找秦霄的人影。

至于范式德，算了，以他的品衔，还没资格上朝。

武三思、张柬之、姚崇、唐休曝等人，排列文臣武将之首，依次奏上的一些事关国家政令军事的奏折，请武则天指挥。稍后不久，就由御史医生相王李旦，上报上半年朝廷御史，巡查地方的回报情况。

武则天听完李旦的奏折，威严朗朗的说道：“我大周天下，承通常久，民安国盛。有言道，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前不久，江南就闹出了屑小之辈，用一些江湖诈术，假扮皇家子嗣招摇撞骗，甚至暗图谋逆之举。幸得江南道巡查使，御史中丞秦霄明查秋毫，智勇并用力敌顽寇，将逆匪全盘击溃一网打尽，使江南的一场浩劫消弭于无形。此举，真是大功于民，大功于社稷。凡查处此次江南逆匪案的有功之臣，都应升赏。”

武则天顿了一顿，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宣旨。”

圣旨里的犒赏秦霄已经一清二楚了，此时无非是正大灼烁的宣布一下，免不得要跪恩谢旨。今天的早朝，除了逐日例行的处置惩罚一些公务，也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秦霄等人的获赏，似乎成了一出重头戏。

最后，武则天还亲赐了一套华美的明光甲和嵌金长剑给秦霄。

东宫左卫率，通常里也没有什么极繁重的训练和军务，主要就是认真太子上朝、会客、外出时的司仪和清静。秦霄身为卫率上将军，自然少不了一套漂亮的行头。这种明光铠，是护胸镜锃亮的板式铠甲，也就是大唐时期最高级、华美的铠甲，名列“唐十三铠”之首。唐十三铠中，有八种铁甲，划分是明光甲、光要甲、锁子甲、山文甲、鸟锤甲、细鳞甲，一般都是将领或是高级戌卫队的装备。像认真早朝司仪戒严的羽林卫军士、千骑卫士和千牛卫卫士，都装备的铁甲。

早朝散后，百官回到工具朝堂暂歇，然后准备散朝，各自摒挡公务去。张柬之和姚崇两个丞相。居然也没有回含元殿后的中书省宰相阁，而是破例到了东朝堂，文官聚集的地方找到秦霄，对他笑呵呵的说道：“秦大人，哦，以后似乎要称谓你秦将军才更贴切一些了？明日起，你就用不着再到东朝堂来报道，直接和太子一起上朝就可以哦！秦将军在江南立下如此奇功，认真是可喜可贺呀！”

姚崇也笑道：“是啊！狄公离弃我等而去，已有两三年了，让人甚觉寥寂。没想到，他的学生。也如同他一般的出类拔萃。秦将军，我们似乎在你身上，看到了狄公的影子哦！”

秦霄微笑回礼：“两位阁老太过谬赞，秦霄那里及得上恩师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