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除了位于巴尔干半岛尾端的领土之外，希腊尚拥有三、四千座大巨细小的岛屿，宛如夜空中的星曜，散布在浪漫迷人的爱琴海与爱奥尼亚海上，每一座岛屿都有自己的特色，各自描绘出唯一无二的天堂景致，教人流连、使人迷恋。

聿家所拥有的私人岛屿——梦岛即是其中之一。

实在当初聿家买下梦岛时，岛上原本只有一座小乡村，寥寥几栋屋，人口不足七十人，是聿家斥资兴建了一整座山城供村民栖身，又拿钱出来改善岛上住民的生活，还兴建了一座小型医院提供免费诊疗与住院，种种福利措施使得流失的村民很快就开始回笼了。

如今，岛上住民已有八、九百人，有的在岛上开店，有的以打鱼为生，但多数是到雅典或其它旅行岛屿赚旅行客的钞票，虽然，资金也全都是由聿家提供的。只不外，聿家始终坚持梦岛是私人岛屿，绝不开放旅行。在他们停留于大陆期间，聿邦彦已然凭证聿爷爷的付托，以种种最先进的电子保全设施将梦岛防卫得点水不漏，而住在梦岛上的希腊住民也很相助，究竟，他们能有今日的富足生活，全都是聿家所赐，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再过一个多月，关茜产下一子——一个很正常，没有畸形，没有智能不足，也没有特殊血液的男婴。

她放心了。

曾经她担忧自己生的孩子也会遗传到她的不正常，所以下定刻意不生孩子，唯恐孩子未来有一天也要履历她所履历过的恐怖梦魇，以及被关禁闭的不人道待遇，届时，就算她不忏悔生下孩子，恐怕孩子也会怨她为何要生下他！

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的多虑，以后她可以放心的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了。

接下来，该思量的是她的新生活要如何部署，在大陆期间，尚有回到希腊的这两、三个月里，她已经学会了希腊语、希腊文，也大致适应了希腊生活，应该可以在希腊找事情了。

只不外……

喂！

嗯？

我在铺张生命耶！

嗯。

嗯什么嗯！脚丫子的大拇指挠挠睡在浮床另一边的家伙。我的希腊语已经说得呱呱叫了，可以开始事情了吧？

说真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堕落，唉，真是可耻啊！

打从懂事起，她就一直被惊险和刺激追着跑，八岁以前最壮烈，除了尸横各处，血流成河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形容词了。

之后的求学时代也差不了几多。虽说她原本胸无雄心，只想当个平普通凡的小人物，简简朴单，平安无事过一生也就而已，只管这样好象很没前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应该是最不会出状况的路。

可偏偏老爸、老妈说了，他们对她有所冀望。那有什么问题，为了酬金他们的膏泽和痛爱，连命她都可以送给他们，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冀望。很惋惜，老爸、老妈不想要她的命，只想要她救人命。换言之，他们希望她能够继续他们的事情，老爸外科，老妈内科，成为一个济世救人的医生，内科也行，外科也好。

唉，要她的命不是简朴多了吗？

好吧、好吧，救人命就救人命，于是她只好洒泪离别浑浑沌沌过一生的优美未来，开始卯起劲儿来k书。

小学读两年就结业，国中跳级、高中跳级，大学也从七年缩短为四年，内科、外科、心脏科，学士、硕士、博士，日夜奋战不懈，时间怎么也不够用，就为了尽快告竣老爸、老妈的期望。

正式挂牌行医之后就更别提了，天天不是问诊就是开刀，紧绷的神经从没有一刻杂懈下来过，脑细胞一颗接一颗过劳死，她却连为它们焚香祭拜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忙着继续荼毒尚未阵亡的脑细胞。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战斗到死。

谁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悠悠哉哉地徜徉在地中海的阳光下，佣懒的浮沉在蓝澄澄的爱琴海里，好不惬意的把自己的生命铺张在一早乐之中。可耻得很彻底！她一边恳切忏悔，一边咬一口冰凉的西瓜，满足的叹息，再用脚丫子愤慨地用力推推隔邻家的人。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妳说什么？

……＃%！$%#$%！

女人说这种话很不雅。

管你雅不雅，我要事情啦！

随时都可以啊，不外……

怎样？

恳切建议妳，换个事情吧！

为什么？请说出个原理来！

妳知道。

好精练的原理。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没好气的认可自己是在问空话。那科？

欠可笑。

你有看到我在笑吗？

偷笑，有。

啧，这样也给你看到。显着看他闭着眼睛说。

我是万能！口吻好不自得。

噗嗤！

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诙谐了？

一向都是。

才怪，你是耍呆子！

某人不认同的咕哝，听不清楚在嘴里念什么。

那心脏科总可以了吧？

这个笑话更冷。

否则咧？

小姐，我说的是换个行业，请别在那里换汤不换药好欠好？

换这边不兴奋地嘟囔，同样听不清楚在骂什么。

到麦当劳打工？

这就行了！

……好，那你也换个事情，下去给我采珍珠去吧你！

一脚绝不留情地踹已往，扑通一声，玉人鱼被踢下海采珍珠，片晌后，自海水中哗啦啦冒出一颗玉人头来，一手扶在浮床边，另一只手抓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大钳子喀嚓喀嚓夹，正在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救不了自己的老命，最少也要剪根大拇指来做陪葬。

今晚可以加餐了。某人自得的献宝。

我的珍珠呢？冷水不客套的泼已往。

还在海底。

再给我下去，今天没找到半颗珍珠，就别给我上岸！

玉人鱼慎重思量了一下，随即再回到海里，不外不是往下钻入海水中，而是游向游艇。

咦，你要干吗？

特长机。

特长机干嘛？

叫人买条珍珠项链送来。

……是喔，用偷吃步的就想混已往？恼怒的杏眸喷着辉煌光耀辉煌的火花，恨恨地瞪着玉人鱼游到游艇边爬上去后，她才不宁愿宁愿地收回视线，再泄愤似的咬一大口西瓜。

换就换，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免外人将聿希人的奇迹式痊愈遐想到她身上来，虽然有点不宁愿宁愿，但为了未来的生活清静，她不得不做点牺牲。

究竟，如今她能够像这世上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完婚生子，爷爷疼她、丈夫爱她，儿子也很生动可爱，过的是她曾经冀望而不行得的幸福生活，她实在不能再有任何不满足的了。

除了，她偶然会在午夜梦回时，忆起不堪追念的童年往事，那时，她就会忍不住担忧。

哪一天，那人会再找到她？

或者，知道这件事的人，哪一天会为了不起不的理由而起义她？

虽然她宁愿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世间事不如人意者居多，纵然已幸运地平安渡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能保证未来都不会有问题。也许，她的幸运早已用光了。不外？无论她再如何担忧，未来如何也没有人能够预料获得，现在，她只能牢牢掌握住这一刻的幸福，而且衷、心期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也因此，她势须要有所牺牲。只是……

要换到那里去，才不会违背老爸、老妈的期望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九个月后——

好，下课了，列位，半个月后再见……

喔耶，放假了！放……

不外请别忘了……

呃？

收假后要上的第一堂课是剖解实习，所以……

所……所以？战战兢兢的吞咽口水声，黑框大眼镜后的犀利眼光，横扫千军地劈开课堂内每一颗大头笨冬瓜。千万不要吃早餐！胆敢给我清洁胃部的，没有第二句话，一律重罚！下定最后讯断，利落地拿起书本，背起皮包，傲然转身脱离课堂。

一如往常，老童贞教授脱离之前，总要摇下几句让人头皮发麻、脚底发冷的警告，然后课堂内的冬瓜们就会维持石化状态好半天。

直到老童贞教授走远，确定她听不见之后，笨冬瓜们才会在同一瞬间里解冻，然后很有默契的团体开始马后隔空炮轰，霹雳霹雳一炮接一炮，声势是够浩荡了，惋惜全都是空包弹。

老童贞就是老童贞，叽哩呱啦，叽哩呱啦……诉苦、诉苦……

我看是心理失常，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埋怨、埋怨……

难怪没男子敢泡，咕噜咕噜，叽哩叽哩……天长……地久……

谁敢泡，早晚会被泡进福尔马林里……没完……没了……

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毒，老童贞教授是听不到啦，不外她也意料获得，唇上漾起顽皮的贼笑，愉快地走向校门口。

嘿嘿嘿，那些笨冬瓜们还真是可爱呢！

三月的雅典，冷冬甫过，日阳虽温暖、轻风却仍有几许寒瑟，关茜脚步轻快地踏出校门，走向路旁期待中的豪华轿车，车门一开便如饥似渴的钻进去，迎面是聿邦婷笑咪咪的脸，副驾驶座上的聿邦彦自后视镜中看着她，心情依然严谨，眼光却不再冷硬，隐隐透着亲切。最后，杨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坐上驾驶座，聿邦彦随即下令开车。

走吧！

轿车一上路，离隔前后座的玻璃屏障便升上来，关茜连忙开始大变装。

摘下老土的大黑框眼镜，拆开阿嬷簪，再由聿邦婷为她绑了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褪下老式套装，换上希腊民族风的背心长裙和绑带鞋，没两三下，她就脱离岁月的摧残，又回复清秀可人的邻家少女了——高中还没结业的那种。

然后，离隔前后座的玻璃屏障落下，各人开始哈拉闲扯淡。

希人今天又不用上班啦？

没有case出状况需要他处置惩罚的。

真闲。

他在家里可不闲。

关茜耸耸肩，又戴上几件十足波西米亚风味的首饰，她向来不恋慕首饰，今天情况差异，得认真妆扮一下。

那小胖子呢？

又落入爷爷的魔掌中了，很歉仄，我拯救不及！聿邦婷的口吻十分无奈，每次都这样，聿爷爷一抢到宝物曾孙就舍不得放手，总有千万种理由拒绝把小胖子交给别人，虽然种种理由都很荒唐，但他总是说得那样义正辞严，别人又能怎样？

只能又好气又可笑的看着聿爷爷亲自为小娃娃把屎把尿，亲自为小娃娃泡奶喂奶，甚至亲自为小娃娃洗澡，还陪睡。

尺度的孙奴。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一老一小混久了，所谓近墨者黑，聿爷爷也开始泛起返老还童的倾向，不光智力泛起幼儿化的迹象，连行动也退化成爬虫类，天天随着小家伙爬来爬去，没事就来两句只有小家伙听得懂的童言童语，比火星语更深邃，听到的人各个满脸黑线，啼笑皆非。

算了，老人家兴奋就好。

夫人说老爷继续留在岛内逗娃娃最好，杨颉插了一句，他所说的夫人是指聿姑姑。否则老爷一出岛，肯定会被骚扰。

其它三人互觎一眼。

科拉姨婆？聿邦婷推测。

是，也不是。

呃？

聿邦彦轻哼。妮可拉。

聿邦婷怔了怔，旋即恍悟。为了查塔斯公司的谋划权？

一年前，为了免于查塔斯公司被银行接手，查塔斯家族不得不把谋划权暂时交给聿爷爷指定的人——聿姑姑接手，自那尔后，他们千方百计想把谋划权拿回去，已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田地。

除了那尚有什么？聿邦彦摇头叹气。也不想想，妈妈为了处置惩罚他们公司的问题，都不能回岛上来住，只能住在公司四周……

姑姑真的好辛苦呢！关茜喃喃道。对方却这么不领情，好差劲！

老实说，有时候我也想教妈妈不用再管他们了，可是……聿邦彦又叹了口吻，不想管，却又不能不管，只因为这是聿爷爷的下令。总之，他们一心想拿回谋划权，可说要交还给原来的主事者，爷爷肯定差异意，所以他们一定要提出另一小我私家选……

妮可拉就是另一位人选？

没错。家族公司的谋划权落在外人手上，也难怪查塔斯家族依然不愿放弃要把他们家族的女人嫁给聿希人的企图，为的是用婚姻关系绑住聿家这个资金雄厚的后援，因为查塔斯家再也没有人压制得住聿爷爷，但聿希人，多得是尊长可以下令他。幸好查塔斯家的人没措施上梦岛，尚有聿姑姑和聿邦彦兄妹挡在火在线，查塔斯家族的人想见到聿希人一面都不容易。

那种事，他们就继续去作美梦吧！

她行吗？

在查塔斯家族的想法里，妮可拉行不行并不重要，因为她只是一个傀儡。不外……聿邦彦轻蔑地哼了哼。别小看她了，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娴静婉约又温驯的女人，但实在那女人心机十分深沉，野心更大，若是将查塔斯公司交给她，不用太久，公司就会整个被她侵吞了。

厉害！关茜赞叹。我就没那种本事！

聿邦婷失笑。妳也有妳在行的事呀！

关茜滑稽的咧咧嘴。是喔，谢谢妳的慰藉！

闲聊间，轿车已到达口岸，将轿车停放在专属车库之后，四人先后下车，正待搭上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