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再添丫环（1/2）

紫烟被她一句话问住。反不知怎样回覆，直愣了片晌才委曲笑道：“没什么，只是听你说那位聂医生错认了我们，一时好奇而已。”

小桃心道，我看你能装到何时？不揭了这层窗户纸你总跟我不说真话，不说真话我又怎么能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若是对那生身父亲心有眷恋，我自会想方设法让你们逐步化解开这段恩怨，若是你心里果真恨透了他，一丝不想相认，我何须做这苦差事，不如罢手也就是了。

于是，她长叹口吻，脸上现出一种同情的神色来，说道：“紫烟姐姐你不晓得，这位聂医生也是个可怜人，我之前本不知道他的事情，但那日猜谜会后，他不知怎的喝多了酒，在我两个哥哥眼前说了几句醉话，说他年轻时办了件大错事，以致于忏悔终生。到现在老天爷还在处罚他，让他整日里郁郁寡欢，活得没有意趣。”

紫烟心头就是一颤，只以为又酸楚又苦痛，强压了压心头情绪，问道：“却……却是为何？”

小桃见她体贴，心里便有了几分掌握，拉长着脸道：“那位聂老伯在我两位哥哥眼前说道，他本有妻女，只是因为十几年前做了件错事，导致伉俪疏散骨血失散，直到如今他照旧一人住在府中，说不出的凄凉。实在这话我本不信，那位聂老伯我本为了谢他给我治伤，曾亲带了礼物去聂府致谢，看他家也不似普通人家，也颇有些财势，就算当初他妻离子散，那时他还当壮年，又有家财门弟，何苦就寻不到一门夫人，要娶妾十个八个也娶了，怎么生不出几个子女来？紫烟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紫烟此时心已乱了，听小桃问到她头上，微一呆愣，忙道：“是。是有原理。”

小桃接着道：“我其时也是以为希奇，便追问我哥哥，是不是他们听岔了？效果我两个哥哥说，那日聂老伯醉话说了一大堆，但却不似假的，还边说边流泪，把我两个哥哥倒吓得不轻，连忙去劝慰。我这才知道，原来这聂老伯到现在都照旧一小我私家住着，原来是为了赎罪，他说当年因那件错事竟失了妻子孩子，他的妻子不愿原谅他远走他乡了十几年，他便立誓这辈子再不娶妻，宁愿一小我私家孤苦终老，还说这是老天爷对做错事情的处罚。哎，其时听的我两个哥哥是唏嘘不已啊，回家后直道那位聂老伯是个痴情人。”

小桃偷眼瞧着紫烟，见她面无人色，两只眼睛里泪水泫然欲滴，显是心情激动到了极点，便接着道：“哎。这位聂老伯还真是可怜，五十岁的人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显着有妻有女却过着鳏夫一样的日子，实是让人同情。紫烟姐姐，实在我暗地里也想不明确，这位聂老伯据我所知为人甚是正直，我就想不明确就算是一时犯了错，骂过打过，改了也就是了，何置于弄到今天这样田地？我还真想瞧瞧聂老伯的那对妻女，她们心肠也太硬了，就算再大的错处，快二十年了尚有什么揭不外去的？无非是为了一口吻而已。我就希奇，人生苦短，实时享乐过些舒心日子才是正道。整日里憋着气过日子岂非不累么？我看聂老伯的那对妻女是想等着他咽了这口吻，才算了却了恩怨。只是就是不知道，到那时她们会不会忏悔？无奈真到了那一天，忏悔也晚了……”

紫烟听了这一番话，只以为字字戳在自己心坎上，又隐隐以为小桃这字字句句象是朝着自己而来，但又想想她若是只是借事发一通感伤，也是正常，她现在心里象是油烹一样，整个坐立难安，那里尚有心思细究挚友是不是意有所指。只以为小桃话中‘咽气’‘忏悔’二字说不出的难听逆耳刺心，实在忍不住掉下泪来，赶忙拿袖中笼的帕子擦了。

小桃居心问道：“紫烟姐姐，你怎的哭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么？”

紫烟顺势答道：“没事，只是适才迷了眼，眼睛有些不舒服。”

小桃暗自可笑，这屋里虽开着窗户，但窗帘纹丝未动，那里来的邪风？她此时见了紫烟的态度，已知她心里对聂川照旧不舍的，而且百分之二百的肯定了她定是知道这事情的内里情由。小桃以为今日给紫烟的刺激已经够大，这不是一次两次便能将她说通的事，方得逐步行事才好。她得给程紫烟一个自己思考琢磨的时间。

但她那里知道，她在程紫烟屋里说这番话时，程嬷嬷刚刚喝了药却睡不着，想到楼下店面看两眼，却经由紫烟房间时，听到了小桃和紫烟两人的对话。她谁人年岁和性情也本不是个爱听墙根儿的人，只是猛地听到聂医生二字，便象让鬼缠了身似的站住了脚，直听小桃发完那一通怨言才罢。这时她也没有心情再去店面，默默的转转身回了自个儿房间，重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纱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桃今日这剂猛药下完，便推说还要去铺子里就要起身告辞。紫烟送她到楼下。喜鹊早将买来的几样点心水果送上，紫烟道了谢，又脚步极重的返回屋里，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儿，酸甜苦辣混在一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便趴在炕上哭了起来。

小桃再回到乐府，却已过了饭点儿的时辰，因早上她带着两个丫头出门早，这时却都有些饿了。便叫丫头去厨房传饭去，哪料那丫头去了却见饭菜都已分发没了。

原来小桃经常白昼里都呆在铺子里。便经常在外面用饭，若哪天留在家中便让丫头提前告诉了厨房，再预备自己的那份，岂料她今早出去时却忘了叫人告诉厨房留饭，因此厨房里还以为四小姐在外面吃了，便没留那一份儿。直到桃仙居的丫头找去，厨房里几个厨娘赶忙现通开火，现炒了几个菜又装了食盒。

这时天色逐步阴起来，倒刮起了一阵风来，桃仙居院子里登时凉爽了不少。小桃以为跑了一上午身上的燥热这时减了不少，便叫喜鹊和画眉将屋内她们用饭的矮桌搬到了院里的桂花树下，借着这阴凉好好用饭。

画眉又将屋里藤椅搬了出来，放在一边，小桃便躺了上去歇了一会儿，看看院子里几棵树，浓浓的绿荫覆住了栏干，树影子随风轻摇，芭蕉荫下，一只蚱蜢快速的从一片草叶蹦到另一片草叶上，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小桃笑了笑，便仰在藤椅上闲望着天上明净的蓝天白云，闭上眼悄悄儿地纳凉。

喜鹊笑道：“女人，你可别睡着了呀，还没用饭呢，吃完了再睡吧。”

小桃点了颔首。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的小珍和桃仙居的粗使丫头豆儿才提着食盒进院子来。喜鹊和画眉接过食盒摆饭，画眉问今日饭怎么这样迟，小珍便将事情讲了，画眉这才没说话。

小桃一眼瞧着了小珍，便挥手将她叫到跟前儿，见她原来梳得顺顺的额发前剪了一排密密的浏海儿，将谁人被镯子砸的大包尽数掩住了。

小桃以为她这要领倒巧，拨开她浏海看了看她额角，见那包比前两日小了些，因包上涂了些黑绿色的药膏，倒看不出来颜色。

“怎样，这包好些了？还疼得厉害么？”

小珍满脸是笑的道：“多谢女人记挂着。我前晚涂了些药膏倒不是那样疼了，只是尚有些涨鼓鼓的，过半个月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