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奇怪的家仆 o（1/2）

小桃为了这套十二月令图，这三日除了用饭、睡觉和调配吃食质料即是作画。经常是一头扎进房间里，直到晚上才出来透口吻。

到了第三日的晌午，李夫人早就带着女儿在漂亮坊期待，程嬷嬷和紫烟叫人将两张方桌拼在一起，待小桃将图样从一月到十二月的顺序依次排开摆铺开来，十二副精致细致的图样便泛起在漂亮坊众人眼前。只见每张图中都有一株当月花卉，或配着亭台楼阁，或搭着远山近水，空缺处都有一句短词，十分应景，正是那林氏唱过的十二花令歌。

那李小姐前两日李夫人回家讲了预订图样一事，她本还抱着几分期待，待得见了小桃如此年轻心中便有些轻视之意，想她小小年岁那里就成了画师？现在看了那栩栩如生、意趣盎然的一张张图样，桃花娇艳、粉荷带露，竟张张都是爱不释手的。

李夫人见女儿拿了这张又拿那张，满脸的惊喜，就知她是看上了，二话不说便从衣袖里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桃道：“这里是三百两银子，二百四十两是付你名堂子的人为，再过三个月是我家老太爷的六十五大寿，你再帮我画一副贺寿图，让漂亮坊赶工绣了我好送礼。那八十两算给你的订金和赏钱。你可好生多用些心思画了，老太爷大寿那天这礼物可得摆在前厅里的，几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莫要让我丢了体面。”

小桃接过银票连声允许了，当下决议要费些功夫将那贺寿图画得五彩缤纷，就当拿李老爷子的寿辰当个展台，给自己和漂亮坊扬扬名。

李夫人心满足足的带着图样和女儿去了，要回家商量一下这些图样哪些绣摆件，哪些绣扇面？

紫烟看她们下了楼才轻笑道：“你好本事，这李夫人是我们这里最难缠的一个客人，你倒轻松将她拿下了，真是怪事。”

小桃喝了口茶，笑道：“你说得轻巧，我这几日为了这十二月令图累得要死，做梦也在画呢，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紫烟见她果真是微驼着背，一脸的疲态，可知没有睡好。小桃将那三百两银票取了一张放在桌上，起身准备回铺子。程嬷嬷忙拦住道：“我们没出一分力，这银子拿得不舒心。”

“嬷嬷，咱们说好的，以后只要是漂亮坊给我接的活计，都是平半分钱，有什么好说的，您只管收着就是了。”她把剩下的两张揣进怀里，捶了捶仍酸溜溜的腰，皱眉道：“他日再来嬷嬷这里闲聊，这两日真是累了。”

紫烟送了她出来，自去照看店肆。

小桃刚走下台阶，冷不防瞟见扑面街口的柳树下一小我私家影猛的一闪，倒吓了她一跳。她定晴看去，只见一个家仆妆扮的中年男子躲在了树后头，露出了半截身子探头探脑往这边窥视，谁知他望见了小桃脸上心情是大大松了一口吻，反倒把身子挺直了倚着树干，一副若无其事的悠闲样子。

小桃心中好生希奇，她以为那男子就是在盯着漂亮坊，看样子他适才躲那一下子是以为自己是绣坊里的人，而且她越看越以为这人衣着有些熟悉，不禁停了脚步站在路边追念，突然想起那天程嬷嬷大发性情赶走一个衣着富贵的老伯，其时他身边两个家仆上来相搀，就是穿得这种青色衣裳。想到这里她难免满腹困惑，那天谁人老伯和现在这个偷偷摸摸的家仆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盯着漂亮坊？

她正在思量要不要回去跟紫烟说一声，正巧迎面碰上出门买工具回来的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通常里和小桃也颇熟悉，此时见了她亲热的上前叫人道：“小桃姐姐，你又来送络子吗？上次紫烟姐姐分络子我没遇上，下次你若再送来，挑那样式别致的给我单独留着，可好？”

“行啊，我送你两个，你自个儿挑去，我才拿了好些在你紫烟姐姐那里，你只管跟她要就是了，”说着，眼神往那柳树下瞟了一瞟，低声道：“那里栏树底下的那人你们可认得，刚刚我一出来他倒猛一闪躲到树后头去了，不会是盯着咱们铺子的吧？”

那小丫头循着她手指的偏向望去，果见柳树后一个脑壳飞快的一缩，那小丫头瞧着那人道：“那人贼眉鼠眼的，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去告诉紫烟姐姐去。”说着一溜小跑进了店里，纷歧会儿便扯着紫烟出来，往那柳树下指了一指，“就是他。”

谁知紫烟一站在门前，那青衣男子竟转头便钻进一条胡同溜了。紫烟见了轻轻叹了一声，对那小丫头道：“今天这事别跟嬷嬷讲，省得她又生闲气，那人或许是等人的，和咱们没关系，你去做活去吧。”

那丫头闻言去了，小桃却仍是满腹困惑，她可以肯定那青衣家仆是冲着漂亮坊来的，很可能照旧在这里盯梢，背后的主子就是那日里被程嬷嬷驱赶的那位。而且听紫烟适才说话，显着是不想让程嬷嬷知道此事，她虽好奇，但这究竟是别人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未便过问太多。于是便跟紫烟随便唠了几句闲磕，便回自己店里去了。

刚走到街口，便望见她家斜扑面首饰店的老板娘朱氏牵着儿子小福正向她招手。小桃一家来这里日子虽不多，但她们全家人都是对人随和洽亲近的，和左邻右舍早已混得熟了，那朱氏也不外二十出头年岁，逐日里就守着铺子哄着小福子玩，她相公朱成一有时去外地采办货物，朱氏一人在家畏惧，便要小桃来家中跟她做伴，小桃是个伪萝莉，心智虽然不似一般小孩子那样幼稚，行事说话便跟成年人一般无二，朱氏以为她甚是对自己的性情，这一来二去，两人天南地北，家常里短的聊着八卦，时间长了情感倒处得相当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