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篇 第六章 马尔.亚迪特星域会战(2/2)
除此之外,也不用看到自由行星同盟完全死亡的情景--这不是邱吾权的听觉所能捕捉到的声音,而是以洞察力所获得老元帅无言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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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一月十六日,在经由无数的前吵事件之后,帝**和同盟军终于正面发生了冲突。
帝**接纳尺度的凸型阵,可是前锋并没有那么突出,只是以厚重的阵形深充企图压制住敌人而前进。和位于回廊正面的同盟军坚持,开炮互击是在十时三十分的时候。
“射击!”
“发射!”
双方丰达指令的时间险些没有秒差。
数万道光柱贯串了无尽的漆黑,能源的白牙咬噬着舰艇,光线炸裂,把双方的战斗萤幕化成了绚烂花团。而每一道炸裂的火光都即是数百条的生命。
第一阵征战竣事之后,同盟军的舰列一边继续秩序井然地炮击,一边开始快速地退却。帝**的前卫格利鲁帕尔兹和克纳普斯坦猛烈地向前推进,和企图退至狭窄回廊内的同盟军后卫展开了鏖战,给予同盟军相当大的损伤。十时五十分,克纳普斯坦乐成地进入了回廊。
然而,十一时二十分,帝**的左侧被一股恒星风暴袭击而造成杂乱,舰列失去了秩序。米达麦亚高声叱责手忙脚乱的下属,让他们再组成阵形,然而突入回廊内的克纳普斯坦军的麋集阵形却受到同盟军的炮火猛烈攻击而无法回避,舰列挤在狭窄的宙域内,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火光。
“搞什么鬼?这样只会消耗战力而已。连忙退却,把敌人引出来!”
莱因哈特的斥责声虽然没有措施到达那么遥远的地方,可是克纳普斯坦已经注意到把庞大的军力聚集在狭窄的回廊内之危险性而开始退却了。同盟军集中的炮火极为猛烈,克纳普斯坦的前锋纷纷绽出白蓝色的爆炸光线而破损。只管帝**已觉悟到必会有某种水平的损伤,可是放射出来的能源流及破碎的舰体却乘着恒星风从正面扑向帝**的舰列,如同在帝**受伤的伤口上再撒上盐巴一样。帝国地理博物协会年轻会员的制服内冷、热汗直流,勉委曲强阻止了舰列的继续瓦解,一边遭受着炮火的攻击,一边企图从回廊中退出来。
比克古克制部下追击。很显着地,因为在狭窄的回廊中战斗,同盟军才可以占到优势,可是,如果进到宽大的清静宙域作战的话,一定会被帝**压倒性的雄师所困绕。格利鲁帕尔兹一从回廊脱身就连忙让阵形散开,准备应付敌方的追击,然而,同盟军并没有追上来,所以他忍着损失近三成军力的遗恨,重新整编残存的军力,再次于回廊的出口布阵。这是十二时十分的事。这个时候,透过旗舰伯伦希尔舰桥的萤幕寓目战斗情形的莱因哈特已经对法伦海特一级上将下达了指令。
“以你的军力,把那只病老虎从巢里赶出来!”
历经百战的法伦海特不需要更详细的战术指令了。他那水色的眼中闪着光线对麾下的舰队下了下令,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危险的宙域,绕到回廊的背后,给同盟军致命的一击。如果反面被攻破的话,同盟军就会被迫往前推进,如此一来,同盟军就会全体袒露在帝**完全展开的集中炮火中。
十三时零分,克纳普斯坦取代格利鲁帕尔兹开始侵入回廊。这是不让敌人识破已方接纳迂回作战时常用的老套战法。虽然,他的任务不只是集中敌人的注意力而已,还要消耗敌人的战力,同时更要和迂回的已方战友相呼应。这对克纳普斯坦来说或许是让他累积作为一个用兵家的名贵时机--虽然,如果他能在历经鏖战之后残存下来的话。
“接下来,会酿成怎么样呢?”
罗严塔尔在心中嘟嚷着,这自然有他的原理存在。克纳普斯坦在回廊中会受到准确而实在的集中式炮击,连忙会陷于倒霉之地。他既没有占得地利,在履历上的差异又大。要一举击溃对方而不前进,同时又要维持住舰队的秩序,这简直不是一件简朴的事。
视线牢靠在战斗萤幕上,司令官米达麦亚元帅的声音传给了映现于副萤幕上的下属们。
“我不想杀谁人老人哪!拜耶尔蓝,他虽然是敌人,却也是个值得敬爱的老伯。”
“属下也有同感,可是就算我们招降,他或许也不会允许吧?以属下的态度来说,纵然败给敌人时,属下也不想改变自己谨记的旌旗。”
米达麦亚点了颔首,不外,他仍然微微蹙了蹙眉头提醒拜耶尔蓝。
“你只要放在心里想就好,小心不要随便乱说。”
臣服于以前的敌人,现在也算是重要人物的法伦海特及修特莱自有他们的生存理念,而他们也不应该受到指责的。以他们的情形来说,他们最初谨记的旌旗就错了,在认同了敌人的能力及人格之后才算是他们真正的人生。不管怎么说,同盟军的善战实在值得赞赏。原来,岂论是在军力或第一线指挥官的能力方面,所有的战略要因都对帝**有利,然而比克古巧妙地削弱了帝**的战力,充实地运用了地利,弥补了军力上的差距。
“同盟军这些家伙!不让我们轻松吗?”
莱因哈特像刚听完惋惜的一小节一样地赞赏着。他虽然有获得完全胜利的自信,可是敌人用兵技术的精妙却也令他大为兴奋。
罗严塔尔虽然不禁苦笑出来,不外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望见号称豪勇的帝**和残弱的敌人苦斗的情景,他感应一丝讥笑般的喜悦,然而,身为天子首席幕僚的他却不得不负起掌握增援队伍、控制整个战局时机的责任。增援队伍虽然已确定为艾杰纳舰队,可是在这种毫无秩序可言的混战中,要切实掌握动用增援队伍的时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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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时四十分。
乐成地绕到同盟军背后的法伦海特舰队开始了炮击。他们对着回廊的内部集中炮火,然而,同盟军的还击却出人意料之外的猛烈。法伦海特虽然曾一度试图强行突入回廊,可是在十六时十五分,他制止了企图攻入回廊入口的部下,并开始退却。这是极不普通的战术,他意料同盟军可能会放肆退出回廊,然后帝**就在其泛起的同时,使用零距离的射击乘隙将同盟军一网打尽。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如法伦海特所预料的一样,从回廊跳出来的同盟军都倒在他的炮火之下。可是到了十六时二十分,疏散潜伏在小行星一带各处的同盟军在这个时候聚成一道庞大的光箭,射向法伦海特舰队的左翼。指挥这个行动的是前年在兰提马利欧会战中骁勇善战的卡尔先。提督。因此之故,法伦海特不得不开始往退却。
在帝**总旗舰伯伦希尔的舰桥上,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微微地眯起了他那对著名的金银妖瞳。他以一个用兵家的思虑用光速在脑中疾驰。看来,同盟军的战术实在不能加以轻视。他们竟然预料获得帝**会绕到回廊后方而事先匿伏军力。接下来,同盟军虽然会想到绕到帝**的背后去吧 ̄ ̄?
“罗严塔尔。”
“是。”
“你以为怎样?克纳普斯坦趁敌人退却的时候顺势突入回廊的内部——”
“进去是没问题,问题是出不出得来?”
“理由呢?”
“如果是属下,我就会在回廊内布下机雷,阻止入侵者的前进。”
“我有同感。以现在来看,我们也可以使用这个战略哪!”
罗严塔尔敏锐地感应莱因哈特那与其说是充满危险感倒不如说是生气勃勃的声音和心情。
“以后的一个可能性是在这个星域的所有敌军乘隙杂乱战局以争取时间,让别动队迂回绕到我们的后方。不外,下官不认为以同盟军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还会有那么庞大的别动队军力存在。更况且是迂回绕路——”
帝**的后卫队伍是由被称为“铁壁”的奈特哈特.缪拉一级上将所指挥。和拥有同样数目,不,甚至比已方多五成军力的对手恒久作战,要守住战线也是一件毫无问题的事情。
莱因哈特微微地扬了扬他那优美的眉毛。
“可是,杨威利的事又怎么样?”
果真,看来这个天才是无法无视于谁人魔术师的存在的。罗严塔尔为自己心头的悸动感应受惊。他似乎对杨有些许的嫉妒。这个敌人似乎总是占据着天子的意识。
“万一别动队的指挥官是杨威利的话他应该不会直接攻击我军,而会从背后截断我们的去路吧?”
“你说得有理。”
莱因哈特点了颔首,丰盈的头发发生了金黄色的海浪。杨威利这颗凡界的行星是帝**在谋划战略、施行战术时一定要盘算在内的要素。可是自从他逃离海尼森之后,他的军力似乎极为纤弱,舒坦梅兹也没有传来任何急报,这一次似乎可以不必思量他的存在。
“如果杨威利截断了前往费沙的归路,我军就前进从正面攻击敌人,直击行星海尼森,从伊谢尔伦回廊回帝国本土。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莱因哈特霸气的体现,但同时也意味着莱因哈特其时还不知道伊谢尔伦已经失陷的事实。
二十时三十分,战局陷入更猛烈的状态。这个时候,同盟军卡尔先舰队采顺时针偏向杀到帝**的后背,奈特哈特.缪拉把整个舰队布成凹形阵,绝不犹豫地加以迎击。而在卡尔先的背后则有法伦海特像猛禽一样展开双翼迫近,在法伦海特的后面尚有比克古的同盟军本队尾随着,形成了双重、三重的追击战。
如果克纳普斯坦咬住比克古的背后,那么整个状况就尽在帝**的掌握之中了,可是,克纳普斯坦因散布在回廊中的机雷群的时差发作战法中遭受了损伤,到现在为止,尚未从回廊中脱离。
因此,确保了后方清静区域的比克古就避开了追击法伦海特的遇行,改变偏向钻进缪拉的牢靠阵地里去,计齐整举攻入莱因哈特的大本营。
“守护天子的清静!”
警醒到危险性的缪拉一边反抗住视死如归的卡尔先舰队全军的猛击,一边拨出三成的军力迎击比克古舰队。比克古的前进速度虽然降低了下来,可是卡尔先舰队的一部门却突破了军力已淘汰的缪拉舰队的一角,跃进了莱因哈特大本营的后方。罗严塔尔岑寂地下达了防御的指令,集中能源光束的怒涛从极近的距离扫射同盟军,将其一一蒸发。
卡尔先被缪拉、法伦海特两强敌前后夹击,在一阵阵灼热的能源及爆炸的重创之下溃败。讥笑的是,卡尔先之所以能逃过全数被歼的运气,是因为帝**担忧伤到近距离的已方同伴而克制了攻势。
二十一时十八分,艾杰纳一级上将的庞雄师力绕了一个大圈,泛起在比克古的背后,施以光束及飞弹的麋集攻击。同盟军的舰艇在脉动的光线一连不断地还原身分子。
艾杰纳的攻击收到极大的效果,同盟军看来就像被后方来的大蛇吞噬了的羊一样徐徐消失了。
二十二时零分。恒星风又起了急遽的变化,自然和人工的缔造物,以及紊乱地混淆而成的能源乱流在艾杰纳的左前方卷起了旋涡,艾杰纳整齐的舰列因此而崩散。当司令官再度整编舰列时,比克古以强力的圆锥阵掠过了缪拉、法伦海特、卡尔先三者的征战阵地,直冲莱因哈特的大本营。
“这个老人,还真能拼!”
米达麦亚一边叹息着,一边把锋芒指向比克古军的侧面,使用主炮三连射把同盟军的舰列打个大洞,再把自己的舰艇送进去,开始向四方突破。
战舰伯伦希尔的舰长齐格贝尔特.塞德利兹是运用所谓“移动的大本营”的最高责任者,所以在形式上也具有准将的阶级。担任透彻而位列将官之级的,在整个帝国就只有他一人。自从第一代的舰长卡尔.罗伯特.舒坦梅兹以提督的称谓转任领土星区之后,这四年来他就一直指挥着莱因哈特的旗舰。年岁三十一岁,从那掺杂着几根鹤发的砖红色头发到军靴的鞋尖,他可以说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纯种宇宙海员。他一向夸称“赛德利兹家的当家一连六代没有人死在地上”,颇获乘员们的信赖。唯一令部下们感应不快的是,这个原来严谨的青年军官一旦喝醉酒就一定会唱某首歌。人类的社会中有几百万首歌,可是他就偏偏幸唱“宇宙是我的宅兆,船是我的棺材”这种阴森的歌。
只管如此,“赛德利兹家的第七代”仍然算得上是一个拥有近乎完全能力并足以胜任帝**的至宝伯伦希尔舰长。他所加入的一切远征、战斗都能让莱因哈特感应满足。和他的劳绩相比,做为一个歌者上的缺点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伯伦希尔的四周充满了火球和光柱。似乎巨神把宝石箱打翻在黟以的天鹅绒上。由于赛德利兹巧妙的使用,伯伦希尔就像端坐在散乱的宝石当中一般。虽然军力的差距如此之大,但如今却又陷入这般的混战和苦战,这对莱因哈特来说是一次极不愉快的履历,不外战事也即将奏出终曲了。莱因哈特看出同盟军的攻势已经到达了止境。只管他们拼死挣扎,却也只能吐着能源的飞沫而无法再前进了。二十二时五十分,当伸展出来的同盟军战线急转直下开始缩小的一瞬间,莱因哈特那似乎是生来为了指挥雄师的嘴唇发出了下令,随着赛德利兹舰长的灯号,战舰伯伦希尔把闪着银白光线的能源炮口指向同盟军的舰列。险些在同时,监控员发出了希奇的声音,他在赛德利兹舰长的睨视下红着脸做了陈诉--玄色枪骑军舰队刚刚抵达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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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玄色枪骑兵小子,看来你是慌张皇张地赶来的。”
莱因哈特笑着说道。和主力队伍通讯中断,成了孤军独自前进的毕典菲尔特终于遇上战斗了。他乐成地吸收到了来自舒坦梅兹的通讯,反过来头来尾随在脱离海尼森的同盟军的后面。确认自己背后泛起大群光点的法伦海特瞬间大惊失色,一度怀疑是敌人的别动队伍。无视于同僚们的惊异,毕典菲尔特从他们身旁窜过,开始狠狠地对着已疲态毕露的同盟军舰列展开攻击。
“不要太冒失哟!敌将可是老练奸巧。或许尚有我们意料不到的企图呢!”
天子的首席幕僚罗严塔尔元帅透过通讯并语带讥笑地提醒同志。话中似乎隐含着“在这个时机到达战场是不是想夸示小我私家的劳绩啊?”的意思。然而莱因哈特一边拢着他那金黄色的头发,一边稍带着苦笑地为猛将辩护。
“算了算了,如果毕典菲尔特有自重的心胸,那反而会抹杀了玄色枪骑兵的优点呀!”
罗严塔尔不得不点颔首,一样带着微微的苦笑赞同天子的说法。猛进、冒失正是他们的本事。
毕典菲尔特也自有其原理。他担任舰队指挥官只有在旧帝国历四八七年亚姆立札星域会战中,因为杨威利的零距离射击而吃了一次完全的败仗。对杨、对杨舰队而言,那是堪称为特技的一点集中炮火式战法的头一次斩获,可是自从履历过那次的屈辱之后,三年来“玄色枪骑兵”不管在什么战场,总是给与敌人凌驾对方所能遭受的攻击。对门阀贵族团结军或对自由行星同盟军而言,漆着玄色外形的勇猛?艇群是一个很恐怖的对手。
而现在毕典菲尔特把他的锐气指向同盟军,以炮火狂风横扫对手。光点吞噬着光点,漆黑之神的领土不停地在战场上扩展。原本在一对一的战斗时同盟军基础就敌不外玄色枪骑兵,在能源已几近用尽的此时,同盟军更是毫无招架余力地任其破损了?
二十三时十分,比克古接到了卡尔先提督战死的消息。这个时候,同盟军已经损失了八成的军力。破损及杀戮成了一面倒的局势,勇敢不落人后的各艘舰艇也看清了胜负已定,开始寻找逃生的途径。然而同盟军司令部尚未瓦解,还乘下以旗舰为中心的一百艘舰艇仍然执拗地继续反抗,为自己的同伴辟开一条退路。
“真是顽固啊!这就是典型的宿将精神的代表。”
从莱因哈特的喃喃自语中体察到其心境的希尔德劝天子招降对方。可是,年轻的霸主摇动他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回覆道。
“没有用的。这样做只会让谁人老人笑朕不爽性。因为,为什么身为胜利者的我要去奉承失败者呢?”
天子的声音中没有不兴奋的样子,可是似乎隐含着受到伤害的少年那无以名状的自矜。希尔德再次要求天子的宽寡。她的说词是,对败北者伸出宽恕的手代表胜利者的器量,而不接受这个盛情的战败者只是袒露自己狭小的心胸而已。莱因哈特同意了她的看法,可是他决议不由自己亲自招降,而由下属署理。
“通告敌将!”
帝国宇宙舰队司令官米达麦亚元帅的声音透过通讯传了出去。
“通告敌将!你们已经完全被我军困绕,没有任何退路了。再继续反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赶忙停止动力,归降我方。天子莱因哈特陛下将以宽大的待遇报之于你们的勇战。再次声明,连忙归降!”
由于原先也没有期望,所以当监控员陈诉同盟军那里有反映时,米达麦亚甚至以为有些意外,不外他照旧把通讯回路转接到总旗舰伯伦希尔上去。映现于萤幕上的老提督的脸色因为太过的劳累而显出铅灰色,然而两眼中仍然充满着清静但不失生气的神彩。连对年轻而貌美的征服者敬礼的手也丝毫没有哆嗦的现象。
“莱因哈特陛下,我要对你的才气和器量做极高的评价。如果我有子孙的话,我希望他们之中有你这样的人才。可是他们不会做你的臣下。”
比克古把视线往旁边一转。头上绑着的渗着血丝的绷带不能说是端整,他的照料长拿着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纸杯。老元帅微笑着把视线转回萤幕上。
“杨威利也一样,他可以成为你的朋侪,可是他不能成为你的臣下。虽然这事不关已,但我险些可以打包票。”
莱因哈特一言不发地看着纸杯被比克古伸出的手捏着。
“让我斗胆地说一句,民主主义是一种交对等朋侪的思想,而不是建设主从的思想。”
老元帅做出了干杯的行动。
“我希望交到好朋侪,也希望做一个对某人而言堪称为好朋侪的人。可是我并不想有好的君主或好的臣下。因此,你跟我无法谨记于同一面旌旗之下。很谢谢你的盛情,可是,这个老迈的躯体已经对你没有什么用处了。”
老人把纸杯拿起靠上嘴边。
“ ̄ ̄向民主主义干杯!”
照料长应和着老元帅。面临破灭和死亡,他们虽然都能淡然处之,可是老人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羞涩。
只管盛情被拒绝,莱因哈特却一点都不生气。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是一种逾越怒气的情感却悄悄而丰盈地浸润着他的精神大地。总之一句话,轰轰烈烈地生的归结,任何一方都不能单独存在。他的朋侪,同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不也是这样吗?莱因哈特把垂挂在胸前的银饰紧握在手中。
统帅本部总长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用他玄色和蓝色的眼球注视着仙颜的天子侧脸。莱因哈特似乎有所感应,他抬起脸正视着萤幕。在颔首的同时,天子的两眼射出酷寒的光线,直指同盟军的旗舰。罗严塔尔举起一只手,然后迅速地挥下。
火球在萤幕中央炸裂了。凌驾一打以上的光束集中于同一艘舰艇。拥有两世纪历史的自由行星同盟宇宙舰队在这一瞬间随着最后的司令官与总照料长一起消失了。
“别人会明确什么呢 ̄ ̄”
炸裂的光线照射着那半神半人般的仙颜,莱因哈特喃喃自语着。纵然是低声的自言自语,声调中仍带着微妙的撼动。在他的人生旅途中,他并不是打一开始就只寻求臣下而已。他最想要的不是整个宇宙,而是能和他共有着梦想,在追求梦想?路上能和他同行的朋侪、半个自己。这个欲求曾经实现过,可是在消散之后,莱因哈特不得纷歧小我私家背负着梦想,一小我私家孤苦地走着漫长的人生旅途。老人的言词并不像其坚贞的态度一样给莱因哈特无比的感受。他伸出了宽恕的手,而老人以正当的权利拒绝了。事情就只是这样。
同日二十三时四十五分,银河帝国宇宙舰队司令官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把受自莱因哈特天子的下令转达给所有的舰队。下令的大致内容是当舰队通过、脱离战场时,所有的将兵都要对敌将起立、致敬。
下令是否被切实执行并没有经由确认。莱因哈特似乎暂时忘不了威武不屈、毅然就死的敌方老元帅的容貌。他一边和在旁边的照料长干杯,一边在光和热中消逝。
“罗严塔尔元帅——”
“是,陛下。”
“朕最近或许会以这种形式和敌将面扑面决战哪!”
至于谁人常被提起的名词就没有再做回覆了。“是的 ̄ ̄”罗严塔尔应和着,以稍缺单纯的视线目送着往房间走去的莱因哈特的背影。
到底要把杨威利纳为麾下呢?照旧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对手跟他作战,加以扑灭呢?天子莱因哈特的心思实在难以说是朝着结论直线延伸。去年在巴米利恩会战竣事之后,虽然杨已经明快地谢绝了双方的主从关系,可是莱因哈特的人才收集欲却仍使得他想把同盟军最高的智将陈列在他的人才收集柜中的一角。这或许也算是胜利者对挫败者的一种谄媚吧!
不是这样的 ̄ ̄莱因哈特这样想。他要让杨威利跪在他眼前,宣誓对他效忠。莱因哈特也曾经想过,如果事情有这样的效果,那或许是一件很扫兴的事,可是在征服整个银河系时,不能征服某个特定的人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侍从艾尔密.齐列把加入奶精的咖啡送进了莱因哈特的房间。战胜的兴奋还留在少年的两眼中。
“承蒙陛下让属下服侍在您的身边,才得以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履历种种差异的事物。回家之后可以好好宣扬一番了。”
“岂非你是想家了?如果你愿意,就让你休假回去省亲吧!”
被所崇敬的主群这么一揶揄,天子未来的主治医师全身感应一阵晕眩。
“没这回事。陛下要到什么地方,属下也一定跟去。纵然是到其他的银河系。”
在瞬间的默然沉静之后,仙颜的天子发出了像是用钻石锤敲碎水晶钟般的清脆的笑声,用手抚摸着少年的头。
“你的志气可比朕大哪!朕只要银河系就够了。其他的星云就由你去征服吧!”
于是,马尔.亚迪特星域会战竣事了。对自由行星同盟军而言,那是最后的舰队战,也是最后一次的败北。
三个小时之后,莱因哈特天子接到伊谢尔伦要塞失陷的消息。就如同杨威利在到达伊谢尔伦要塞之后接到比克古元帅的讣闻一样,历史似乎像瀑布一般地吞噬着所有的登场人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