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谋篇 第一章 雷鸣(2/2)
未经铺设的蹊径形成一个缓和的坡道,沿着那翠绿欲滴的榛木树荫,有一道透明得像玻璃一样的小溪,那清澈的流水正轻轻地潺潺淌过。
她向导着军官,踩着像风一样精神奋起的法式-日后在她的传记当中,这一点将会是传记作者一定会强调的-希尔德走着走着,在转过几个弯之后停下了脚步,林立的树木突然不见了,视界也随着变得辽阔,此时眼前所见到的是一片赏心悦目的青草地,与伫立在草地深处的一座双层木造修建的山庄。接着看到山庄入口的前面,有一名纤细典雅且姿态优美的年轻女子。
希尔德闲步地逐步走已往,小心地不令自己冒然地闯进女主人的视线内。“您就是格里华德伯爵夫人吧?”“你是……”“我叫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现在是罗严克拉姆公爵的秘书官。不知是否有幸能占用您一些时间?”
深邃的碧眼,悄悄地注视着希尔德。希尔德虽没有任何理由值得胆怯,但身体内部却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近乎畏缩的紧张,感受对方并不是一个虚伪或使诈的人,或者原本就无意玩弄这些手段。“肯拉特!”
一名少年应声由山庄内里走出,那少年的金发与安妮罗杰自己金发的颜色,在色调上有着些许微妙的差异,黄昏时逐渐微弱的阳光映照着他,年岁上看来约莫只有十四岁左右。“是您叫我吗?安妮罗杰夫人。”“有客人来访,要好好招待才行。贫困你先带这位司机先生到餐厅用晚餐。”“是的,安妮安杰夫人。”
军官带着坐卧不宁的心情随少年一同走开之后,安妮罗杰领着年轻的客人来到那有着古色古香的暖炉,空间虽小但部署得整齐舒适的客厅里去。“伯爵夫人,那孩子看来是摩德尔子爵家族的……”“是的,是摩德尔家族的一员。”
希尔德知道那是与莱因哈特敌对的贵族家号。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因缘际会之下,安妮罗杰成了这名少年的保证人。
此时的窗外,由于夏至已近,昼长夜短下,夕阳已经开始西沉。由空中落下的一道残光,在远方森林的斜上方,织出金黄色的光带,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光带也逐渐地往斜面的边缘下滑,不久光带已全部消失,天空中原本碧蓝的颜色不停地愈来愈浓,令人莫名其妙地会感应畏惧,最后终于无法分辨出天空与漆黑森林的界线。当星星生硬的光线开始遮盖着天空时,才让人不禁真实地感受到和宇宙之间,仅隔着一层大气的薄膜。希尔德想起不知是否有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白昼的天空是属于大地,而夜晚的天空是属于宇宙。安妮罗杰的弟弟,此时正准备与星星那一端的敌人征战,企图要一举消灭他们,展开一场全面战争……。
暖炉中的火焰正熊熊地燃烧着。佛洛依丁山地的春夏两季节,听说要比帝都中心城区迟来两个月,而秋冬则早两个月到来。夜晚时的黄昏一秒又一秒地将凉意转酿成寒意,而燃烧着的暖色火焰,却有着使人类的精神与**卸下厚重外衣的效果。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的希尔德,虽小心地注意着礼仪以制止失礼,但仍然情不自禁地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因为悠然的生活对希尔德来说,是一种不被允许的奢侈。待她说明晰来访的用意之后,漂亮的女主人自然而且优美地侧过了头。“我弟弟是说要替我加派护卫吗?”“是的,罗严克拉姆公爵担忧您会成为恐怖主义份子下手的工具。实在公爵真正希望的是您能回去与他同住,但恐怕您不会同意。所以,希望至少能获得夫人的允可而在山庄外围设置警备的士兵。”
希尔德闭上嘴,静待着安妮罗杰的反映。
可是安妮罗杰却超乎异常地默然沉静着。由于希尔德原本就已预推测无法连忙获得答覆,所以并末愚蠢地加以敦促。
当莱因哈特将这件事委托希尔德来办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情与他作为一个强大独裁者的身份并不相称-却像是一个唯恐令自己优雅的姐姐悲悼的少年,他说,姐姐可能不会见我,所以要托付你了。
缔造了今日世界的人竟然是这名女子!希尔德情不自禁地为一种不行思议的情感所支配着。这位从容温柔,看似早春暖阳的漂亮女子,竟是现代历史的起源。从十二年前,先帝佛瑞德李希四世将她纳入后宫的时候开始,历史便不再停滞,波涛汹涌地急速演变。子女的历史学家们或许会这么说吧-高登巴姆王朝决议性的衰亡,全因由于这位优美的女子。如果没有这个姐姐,可能就没有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急剧抬头。虽然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完全依照小我私家的意志来左右历史和世界。可是,将花粉吹送到他处孕育出新生花朵的风,其自己虽无意,但事实上简直是它的劳绩。
不久,终于获得了清静的一个回覆。“我小我私家没有须要,也没有资格请护卫来掩护我,玛林道夫小姐。”
这样的回覆,也早就在希尔德以及莱因哈特的预料之内。受年轻帝国宰相重托的希尔德,此时不得不开始她的游说。“伯爵夫人,无论就任何看法来看,都有这个须要而且您也有绝对的资格。至少,罗严克拉姆公爵是这么的认为。我们会只管不故障到您生活的清静,所以至少是否能允许在山庄的四周部署护卫巡逻呢?”
安妮罗杰那线条优美的唇边,浮现出一丝带着寥寂阴影的微笑。“让我来告诉你一些已往的往事。在十二年前,我和莱因哈特的父亲,在用尽了仅有的资产之后,终于放弃了原有的豪邸,迁移到一个靠河海、阵势低洼的小工商城镇,一栋小小的屋子里。外貌看来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事实上却获得了最名贵的工具。莱因哈特生平所获得的第一个朋侪,是一个有火焰般的头发与爽朗的笑容,身材高挑的少年。我曾对这位少年说-齐格,要和我弟弟做好朋侪哦……。”
暖炉里燃烧的火焰迸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声响。橘色的火苗跳动着,摇曳着说者与听者的身影。希尔德透过漂亮女主人的形貌,眼前似乎看到了十二年前,帝都里的小工商城镇质朴的情形,其时这名女子照旧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带着和现在同样透明的微笑和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对方,那少年以似乎与耀眼的红发相辉映的辉煌光耀笑脸回应着,而另一名少年,似乎隐翼天使般的少年,见到这个情景,用满怀信心的声音,牵起红发朋侪的手说道,走吧!你要永远和我一起走……。“红发少年一直都紧守着这个允许。不!岂止是这样,他所做的甚至还远远凌驾了我所期盼的,那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是我,夺走了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人生、性命及他所有的一切。他已经由世了,而我,却还留在这人世间……”“……”“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子……”
希尔德无言以对。这或许是慧黠的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穷于言辞吧!让她体会到这首度履历的,并不是精于巧辩的外交官,不是阴险狠毒的谋士,也不是严峻的检察官。只管她因为穷于言辞而感应困惑,但并不因此而感应狼狈,或者甚至感应羞耻,因为输不是输在战略或者是辩说的优劣上。“格里华德伯爵夫人,请您原谅我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仍要斗胆地说出来。倘若您万一真的受害于旧大贵族派系的恐怖行动,那么在天上的吉尔菲艾斯提督岂非会兴奋吗?”“……”
如果是平时的希尔德,或许会不屑地摒弃这样的论调吧!因为不靠理论来说服而诉诸于情感的作法,原本就不是她所喜欢的。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好走上这通往目的唯一的一条路了。“而且,不仅只有死去的人,尚有在世的人,请您无论如何再想一想,伯爵夫人,吉尔菲艾斯提督的死对罗严克拉姆公爵是个过于极重的攻击,如今他只剩下夫人一个亲人了,如果连您也不理他的话,那么公爵的人格可能就要瓦解了。吉尔菲艾斯提督的年岁对死亡来说是太过年轻了。但如果罗严克拉姆公爵在这个时候,精神上泛起死亡状态的话,您岂非不以为也太过年轻了吗?”
女主人那如白瓷般的脸庞上除了映有火焰的照射之外,似乎尚有着什么工具似地晃动着。“你是说我扬弃了弟弟吗?”“罗严克拉姆公爵是希望能为您尽一些责任,这是他的想法。如果您能接受他的请求,他可能会以为自己的存在对姐姐来说,仍然是须要的。这一点不仅只对罗严克拉姆公爵小我私家,对其他规模更广的人们来说都是很是重要的。”
安妮罗杰无特别意识似地将视线移向暖炉,但注意力并不在那跳动的火焰上。“你所说的规模更广的人当中,是不是也包罗你自己呢?玛林道夫小姐。”“是的,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其他广公共多的人们,银河帝海内几百亿的民众如何能指望一个精神上陷入虚无的统治者呢7”“……”“让我再次向您保证,绝对不会扰乱您清静的生活。无论如何,请让罗严克拉姆公爵,不,应该说是让您弟弟如愿以偿。他当初和吉尔菲艾斯提督立下配合的志向也完全是因为您的缘故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由两人的周围静悄悄地流过。“……玛林道夫小姐,我必须谢谢你为了我弟弟如此地煞费苦心,设想周到。”
女主人微笑地将视线挪回到希尔德身上。“玛林道夫伯爵小姐,一切就由你作主吧。我照旧不企图走出这个山庄,至于其它的事情,只要是您以为好,就只管放手去做吧。”“谢谢您,格里华德伯爵夫人。”
希尔德发出肺俯之言。安妮罗杰或许只是想制止这些繁杂的事情,但比起被冷漠地拒绝,总算有了一个不算坏的效果。“请叫我安妮罗杰吧。”“好的,那么也请直呼我希尔德。”
就这样子,希尔德和驾驶地上车的军官这一晚成了山庄留宿的客人。当希尔德来到楼上被部署好的卧室时,送茶水来的少年肯拉特在接受希尔德的致谢之后,似乎下定刻意似地启齿说道:“我是不是能请教您一些问题呢?”“虽然啦,请说。”“为什么不能不来打扰安妮罗杰夫人呢?夫人一心一意只希望能清静地过日子……,这里除了我之外,尚有好几小我私家在侍候她,可以绝对掩护她的清静!”
少年的眼里洋溢着正义感、恼怒和疑问,希尔德以未显露于外貌的盛情回视着他。少年的心还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对自己所相信的理念未曾有过怀疑,而且在他的勇气当中没有渗杂一丝一毫的杂质。“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故障安妮罗杰夫人的生活。继续护卫的士兵不会进入这山庄内里来,而且也不会侵犯到你的事情领域。你必须要知道除了你之外,尚有其他的人也很是体贴安妮罗杰夫人的平安。”
肯拉特默然地行礼退出之后,希尔德一面用手指撩动短短的金发,一面重新环视室内的部署。与楼下的客厅同样地,整个房间的面积并不大,可是充满了细腻的眷注。手工的软靠垫与桌巾,令人想到女主人那温柔且灵巧的手指。希尔德带着无奈而庞大的情绪,徐徐地将窗门打开,极目眺望着夜空。
与其说是满天星斗,毋宁说是天空狭窄使得星星相互地拥靠着,而弱小的星光被强大的星光所掩盖,怎么也无法投射到地面上来。
人的世界和历史或许也就像这种形貌一样,希尔德如此地想着,连自己也同样抱持着古老的思想,忍不住地要苦笑起来。幸好,在这样的时间,在这样的地方,有着某种会令人依依不舍的工具,温暖地将人怀抱起来,而且招来和善的睡神的爱抚。希尔德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把窗户关了起来。
第一章雷鸣
3
比起在佛洛伊丁山庄的希尔德,莱因哈特在宰相府所举行的事情,可说是乏味之至。所谓的实务,事实上就是这么一回事,特别是与“费沙的黑狐”-费沙自治领主安德鲁安·鲁宾斯基以及他的署理人周旋着外征战的时候,基础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谈论什么诗意抒情或感伤。正因为莱因哈特从未过于高估费沙首脑人物的政治道义水平,故在以相互间的利害关系与种种盘算为基本的思量因素,筹谋与之谈判的要领时,从未有过任何的犹豫。看待武士有看待武士的方式;看待商人有看待商人的方式;而与歹徒谈判自然也有另外一套谈判的方式;搪塞费沙人的狡诈,就必须要有超乎于他们的狡滑,甚至得要有足以从正面将之加以破损而令其畏惧的气力。
由莱因哈特的宰相府对费沙驻帝国服务处的博尔德克事务官发出传唤下令是在六月二十日的下午。这道下令是由宪兵认真通报的。当十名武装的彪形大汉踏入外交官的办公室时,室内的事情人员全都惊慌失色。任何人都不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唯有接令的人反映与别差异。在此之前,博尔德克正在嘀咕诉苦着午餐中嫩牛肉奶油烧烤的调味料太差劲,一听到宪兵到来的消息,连忙一百八十度地扭转自己的态度,甚而改口赞玉人秘书套装衣领的样式,这更使得气馁者格外地以为不妙。因为自古以来,一直有人相信,当人在行为超乎寻常的时候,通常就是一种不祥瑞的征兆。
被传唤带到宰相府的博尔德克,每走一步即微妙地抽动脸上的筋肉,重新部署每条筋肉的位置,当来到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的办公室时,已俨然塑造成为一种审慎正直的心情。对这个毫无名气的优秀演员来说,未能将这种极为巧妙精致的高明艺术效果公诸于世人眼前,实在是太惋惜了。“有些事我想先确认一下。”
莱因哈特促请博尔德克坐上椅子,自己也坐了下来之后便首先开门见山地说道,那是一种雅致而不粗暴的口吻。“是的,左右,请问是什么事?”“你是自治领主鲁宾斯基全权的署理呢?或者只是单纯的跑腿呢?”
博尔德克以一种极为恭谨的心情注视着俊美的帝国宰相,可是眼神当中流露着视察与盘算的心机。“是那一种呢?”“形式上……应该算是后者,左右。”“形式上?我倒不知道费沙的人原来是形式上重于实质意义啊!”“我可以视这句话为夸奖吗?”“我无意干预干与你的解释。”“这……”
博尔德克看来似乎有些沮丧地悄悄坐着。而莱因哈特优美的唇边却浮现浅浅的笑意,若无其事地发动了第一波的攻势。“费沙有何企图呢?”
博尔德克细心地拿捏着演技,疑问似地瞪大眼睛:“很是地歉仄,左右,我不明确您所说的意思。”“哦,不懂是吗?”“是的,下官愚昧,不知您所指为何……?”“这就贫困了。一流的剧本要能成为一流的戏剧,也得要有一流的演员才行。如果你的演出不能获得观众的认可和明确,那就有点扫兴了。”“左右言重了……”
博尔德克畏怯地笑着。莱因哈特知道如果给他来点直接了当的攻击,别说是他的假面具,只怕他连个手套也不愿脱下。“那么该换个什么样的说法才好呢?”
对于莱因哈特而言,在此时有须要花一些心力来隐藏他露骨显着的轻蔑。“如果我问,诱拐挟持天子,对费沙有什么利益呢?”“……”“我以为这行动对兰斯贝尔克伯爵一小我私家来说,似乎是有些难以胜任,你认为呢?”“太令人受惊了,您已经意料到这个田地来了吗?”
不知是真清流露或者是高明的演技,博尔德克以一种叹息的眼光看着莱因哈特,心悦诚服似地叹着气。“这样的话,想必左右您也一定知道密告者是费沙自治政府的人喽?自然地,您也会明确这是对左右您的一个体现。”
莱因哈特认为没有回覆的须要,只是冷冷地用冰蓝色的眼眸默视着博尔德克,这个时候,似乎可以看到冰溶化后的水在他脸部的血管里流动着,面具开始改变了。“那么,左右,就请您听听我们全部的企图吧!”
博尔德克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我费沙自治政府一直希望能协助罗严克拉姆公爵完全支配全宇宙的丰功伟业。”“是鲁宾斯基的意思吗?”“是的。”“这样说来,是不是要说明一下,为什么协助我的第一步是唆使门阀贵族的余党来挟持天子呢?”
博尔德克略为犹豫了一下,这时相识到有须要将手上的牌摊开,于是将自己的语气调整成坦白的口吻,开始对莱因哈特说明。“依我等人所认为,兰斯贝尔克伯爵将艾尔威·由谢夫陛下由乱臣手中救出后-咦!不,这虽然是他小我私家主观的看法,将会经由费沙逃亡到自由行星同盟,然后在那里建设起流亡政权。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具有实质意义的政治实体,但这种事态应该不会为全银河帝国的人民和罗严克拉姆公爵您所接受。”“虽然。”“如此一来,左右您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举兵讨伐自由行星同盟。您说是不是呢?”
博尔德克笑着说道,外貌上看起来似乎是在迎合对方,事实上则否则。
在某一方面而言,莱因哈特确实是很难以安置年仅七岁的天子艾尔威·由谢夫。这个小孩现在只不外暂时地坐在这个莱因哈特早晚会夺取的皇位上而已。但无论如何,只要一经加冕便算是公认的天子,纵然这个天子形同虚设,随时都可废掉,但问题就在于七岁的这个年岁,如果因夺取而带来流血事件,无论是在现在或者是在未来,都肯定会招来“残杀幼儿”的恶名。
这样看来,莱因哈特所持的这张天子牌除了增加他的贫困之外基础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如果交到同盟的手上,就会酿成一张具有恶意的鬼牌,不光省却自己一个贫困,还可造成同盟内部意见的反面,同时让自己师出有名。所以就莱因哈特的态度而言,是绝对希望将这张牌打给对方的。
如果同盟掩护天子的话,那么就正如博尔德克说的,莱因哈特因此获得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捏词可以攻打同盟。如此一来,一方面可以针对挟持天子此一事由加以兴师问罪;另一方面,也可以谴责其与门阀贵族的余党意图联手复辟旧制而阻止帝国社会革新的阴谋。无论如何,这两者甚至其他方面,都是莱因哈特所乐于见到的。最重要的是,不管最后的效果如何,同盟海内势必都无法制止对于接纳天子与否此一问题所引发的言论分歧,而这种情势,也具有高度的使用价值。
无论就军事面或就政治面而言,帝国,正确地说应该是莱因哈特向导下的帝国,都占有压倒同盟的优势,兵戎相见的话,获胜的机率很大。如果单纯地相信费沙的说法,那么这应是值得接待的盛情。
可是在莱因哈特看待费沙的态度当中,如果以选择题方式来决议的话,绝没有“正直”或“单纯”的谜底。“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对于费沙的盛情,只要点个头说声谢谢就可以了吗?”“左右您这么说就有点讥笑了。”“爽性明确地说希望我怎么做好了。玩捉迷藏的话偶而还可以,每次都来的话,就有点令人反感了。”
莱因哈特所放出的快枪,就连狡滑的博尔德克也无法闪避。“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事成之后,所有在政治上、军事上的霸权以及世俗的权威,全由罗严克拉姆公爵您一人掌管,而我方费沙,则希望能分享左右您所统辖的规模内,全银河系宇宙间的经济权益,特别是恒星之间所有的物资流通与输送方面,不知您意下如何?”“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不外有偏差,以后费沙的政治职位呢?”“希望在左右的宗主权之下继续享有自治的权利。也就是说,除了宗主变换之外,其余则维持现在相同的情势。”“这倒是可以。不外,要是同盟不接纳亡命天子的话,再好的戏曲也都无法再继续唱下去了,这样一来的话,又应当如何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回覆,博尔德克充满了近乎有恃无恐的自信。“这一点,就请您务必信赖我们费沙的事情效率,在须要的时候,我们会运用在同盟的影响接纳行动的。”
倘使同盟高层有岑寂且明快的外交家的话,可能会将从天而降的天子看成是对帝国举行外交的王牌,或许可能会将天子郑重其事地送返莱因哈特的手中,而不引起人道态度的指责或感伤的品评。这样一来,莱因哈特将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得被迫收回这一张已经酿成什么都不是的小丑的无用鬼牌。费沙却说可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自己纵火之后,然后又像作人情似地说要替人防止火炎的伸张,莱因哈特以为这真是太可笑了,对方如此的狂妄也应该适可而止了。“事务官,如果费沙真要和我缔结盟约的话,应该还要为我做到另外一件事。”“哦,是那一件事呢?”“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我指的是将费沙回廊的自由航行权开放给帝**。”
费沙的事务官虽试图掩饰心田因受到强烈攻击而显露在脸上的心情,但照旧失败了。暂时岂论未来是否有这个可能,但在现在这一个时间点上就被要求到这一个田地,是始料所未及的。马上视线模糊,原先在精神回路内疾驰的盘算与判断似乎重力失去平衡似的踉跄摇晃,外交官的护墙受到了来自意外偏向的攻击而裸露出懦弱的一面。“怎么了?畏惧什么吗?为什么不回覆呢?”
辉煌光耀却冷漠的笑容泛起在莱因哈特的脸上,事务官试图扳回劣势似地提高音量:“这,我没措施连忙回覆,左右。”“你不是说要协助我确立霸权吗?如果是的话,不就应该要欢快奋兴地一口允许我的要求吗?否则不管进攻的名义何等地堂而皇之,可是可充实使用的进攻途径被堵塞住,那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吗?”“可是……”“把汗擦掉。难不成你们真正希望看到的是帝**无数的尸体陈列在伊谢尔伦回廊上,是不是?嗯,这是很是有可能的,在双方势力受挫之后,最后由费沙独自地坐收渔人之利,对吗?”“左右,您想的太多了。”
事务官微弱的抗辩声,并未受到任何剖析。年轻人的笑声似乎竖琴尖锐的弦音,刺痛着博尔德克耳里的鼓膜,那感受竟比针还锐利。“实在这也难怪,费沙虽然要为自己的利益来着想。但不要忘记了,就这一点来讲,帝国或者是同盟也都是一样的。所以最好不要抱有三方势力当中,如果有两方相助,其中一方就一定是费沙的这种想法!”
莱因哈特的一番话,在精神上完全压倒了博尔德克。
年轻的金发独裁者体现着帝国与同盟也有配合携手相助将费沙消灭的可能。博尔德克至此打从心田深处充实地体会到,这个无与伦比的战争天才是绝不行能将外交与战略的主导权拱手让与他人的-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