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伏篇 第二章 振翅待飞的秃鹰（2/2）
渥佛根·米达麦亚一级上将，恰好三十岁，有一头蜂蜜色的头发和活力充沛的灰色眼睛。体格短小精悍，全身肌肉结实均整，像位体操选手，给人一种俊秀敏捷的感受。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一级上将，三十一岁，头发是靠近玄色的深棕色，具有贵令郎般的仙颜与修长的身材，但他给人印象最强烈的地方是玄色右眼和蓝色左眼的组合-金银妖瞳。
他们两人的声名和战绩中分秋色，但相互并没有自拥派系相互反抗。不光如此，在战场上还多次并肩作战、赴汤蹈火，平均分享雄伟的战功；脱离战场后，两人互为挚友、情谊深厚。职位相同、气质互异的两人，能够保持这样的关系，周遭有人甚感讶异，有人视为理所虽然。
米达麦亚身世平民，家族的社会职位和生活水准算是中等水平。父亲是造园技师，以贵族和富足的平民为服务工具，从事老实信用的生意。“在这样自上而下结构完整的人世之中，平民的生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父亲这样训诲儿子。为人父亲者，认为儿子做技术师也好，工匠也罢，只要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就好了。效果儿子是成为工匠了，而且跨进了名人的领域。只是他所专擅的技术，既不是制作庭院，也不是手工艺术，而是充满风浪妨害的“战争”……。
米达麦亚在十六岁那年进入预备军官学校，罗严塔尔比他高一个学年，但在学期间，两人都没有相识相知的时机。预官学校内里，高年级的学生可以团体对低年级的学生施予种种干预干与和压力，然而罗严塔尔对这种团体运动却毫无兴趣。
经由一段漫长的时间，在他成为二年级学生那年的夏天，米达麦亚得悉家中将多了一位成员而由寄住宿舍赶回家中，那是母亲远房亲戚家的女孩，父亲在战场罹难后，被带回家里来。
这名十二岁的少女，名叫艾芳瑟琳。乳白色的头发、深紫色的瞳眸和蔷薇红的双颊，虽然谈不上是天姿国色的稀世玉人，但举止轻巧灵活，只是很少展露笑容，当她睬着莲步跑开时，妨若飞燕在春天的蓝空里轻轻转身翻飞一样，予人轻快清朗的印象。“蜜海儿，蜜海儿，蜜海儿-起床喽！天气何等清爽明亮啊……”
她的歌声听起来也那么轻快感人！“真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啊！渥佛根。”
被母亲这样一说，军官学校的学生装作若无其事地迷糊允许着，但自此以后，只要有休假，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回来，因此双亲很快就看透他的心意。
不久，米达麦亚自预备军官学校结业，官任少尉，在双亲和艾芳瑟琳的目送下，奔赴战场。对于这位俊秀聪敏又勇敢的年轻人而言，做为武士是一项无可取代的天职。在短短的时日之间，他树立了大巨细小的功勋，阶级也不停提升。但凡事果敢、速战速决的他，却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严重烦恼，效果在决议向深紫色眼眸的少女求婚之前，足足花了七年的时间。
那一天，他放假来到镇上，似乎怕给人望见似的，首先环视了四周一下，突然不知何以地快跑穿过人群，生平头一次走进花店。看到这位身着军眼、一头闯进来的青年，花店的女主人差点失了神，因为脸色怪异的武士慌张皇张飞驰而至，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花！花！我要花！只要是花，什么花都可以！哦！不！不！我要那种很是漂亮、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花！”
女主人知道不是强制搜查，也不是镇压行动后，心情渐宽，这才回过神来建议他买黄色的蔷薇花，米达麦亚把花店里一半的黄色蔷薇都买了下来。之后，他走进一家糖果店，买了巧克力和含有莱姆酒成份的海绵蛋糕。当他经由珠宝店门前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戒指呢？不管了，先走再说吧，因为钱包已经快空了，只好取消这个念头。
捧着花束和蛋糕礼盒，米达麦亚回抵家中。在庭院整理着草坪的少女，当她抬起头来，深紫色的瞳眸中，映现出青年军官俊挺的身姿，她受惊地站了起来。“渥佛根-先生？”“艾芳，请接受我的诚意。”“是送给我的吗？谢谢！”
少年的紧张心情，与在战场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花般的笑靥，使米达麦亚感应一阵晕眩。“艾芳瑟琳-”“是，渥佛根先生……”
为了这次求爱的壮举，曾多次演练台词，但当他看到少女深紫色的双眼时，那曾充满罗曼蒂克的文学修辞，都飞到一○○光年以外的对岸去了。现在他只以为自己是个傻瓜。“在做什么？加油呀！怎么这么胆小呢！”
在远处望见这番情景，米达麦亚的父亲瞠目结舌。他对儿子在战场的情况并不相识，但七年以来，对他求婚之前所体现的优柔寡断，一向感应很不耐心。造园技师手里握着园艺用的铰剪，悄悄地寓目着。只见儿子一面指手画脚，一面吞吞吐吐的说话，少女低着头，凝思聆听着。突然出乎意料之外，造园技师的儿子抱起少女，鼓足全身的勇气，笨手笨脚地与少女接吻了。
看来是乐成了！-父亲满足地嘟囔着。
这时，蜂蜜色头发的青年军官，认识到这世上有一样工具对自己来说是珍贵得太多了，他怀内的人儿使他全身涨满了真实感。
简朴的婚礼终于举行了，渥佛根·米达麦亚二十四岁，艾芳瑟琳十九岁。六年之后，他们还没有小孩，但这对他们的幸福生活并没有任何影响。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不像故人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一样，心中有座圣殿住着倾慕的女神。也不像挚友渥佛根·米达麦亚一样，与一位惹人怜爱的少女认真地谈一次恋爱。
自少年时代开始，就有不少女性很是体贴他。他那深沉的玄色眼眸和锐利生辉的蓝色眼眸所组成的金银妖瞳，令人感应有种神秘莫测的吸引力。从年轻的小姐到中年的贵妇人，无人差池他倾倒三分。
这位智勇兼备的年轻人被称为银河帝国屈指可数的名将。身为武士，他一向对敌人绝不宽容，对女性也是着名的冷漠无情。对于那些片面的追求者，和对方有过关系之后，他就会将对方扬弃。
从军官学校结业后的几年间，他与渥佛根·米达麦亚成为知己，在战场上多次并肩作战。身世与性格迥异的两人，相互发生难以言喻的好感，情谊日益深厚。米达麦亚得艾芳瑟琳为爱侣，拥有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庭，而罗严塔尔仍是只身一人，在旁人眼中，来者不拒地乱搞男女关系。“不要作孽太深啊！”
实在看不外去的米达麦亚，不只一次两次地申饬他，罗严塔尔点颔首，但并没有接纳忠告，照旧依然故我。可是米达麦亚在得知罗严塔尔心田的曲折之后，也不再说他什么了。
那是帝国历四八四年，两人加入行星卡普兰卡战役。在酷寒、高重力、水银性气体的恶劣情况下，敌我双方展开凄切的地上作战，其时仍是中校的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在前线所在无法确定的混战中陷入苦战。在能源弹匣消耗殆尽之前，他们以粒子光束枪连连射击。能源耗尽后便反手握住枪身，打得同盟军士兵在零下30c的泥泞里尸横遍野。战斧划破冷气，喷出的血浆在瞬间凝聚，无色彩的酷寒世界绽满了火红的花朵。“喂！还在世吗？”“总算还在世！你干掉几个了？”“或许有十来个吧……”
战斧不见了，沾满血的枪身也弯曲变形不能再用，敌人又团团困绕过来，他们早已觉悟必死无疑了。在勇猛苛烈的战斗下，他们给予敌人非比寻常的重大损失，因此，是不行能被允许投降的。米达麦亚默默在心中向妻子离别。然而在此时，陪同着霹雳隆的声音，帝**的大气圈内战斗机急速下降，以极低周波飞弹击中了同盟军队伍的正中央。凌空飞翔的冰块和土沙，完全遮住了微弱的太阳光，扰乱了雷达。困绕的一角崩塌了，在杂乱与黑漆黑，两人才终于得以逃脱出来。
当夜，在基地的酒吧中，两人碰杯祝贺死里逃生，在洗澡水里放洗洁精可以洗净身体上的血渍，而要清洗精神上的血渍，只有酒精才气办到。他们随意地适量喝酒，但罗严塔尔突然坐直身子，正色看着好朋侪。颜色差异的双眼，带着醉意和异样的感受。“米达麦亚，好好听着，你虽然已经完婚了，但要记着，女人这种生物是为了起义男子而生的。”“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啦！”
想到艾芳瑟琳的笑容，米达麦亚起劲地否认着，而金银妖瞳的友人则猛烈的摇着头。“不，我母亲就是个好例子，说给你听好了，我的父亲是空有其名的下级贵族，母亲则是从伯爵世家下嫁过来的……”
罗严塔尔的父亲在大学结业之后，成为财政省的仕宦，但他早早便对闭锁性和阶级看法强的官界死心，转而投资镍及白金的矿山开采。五年之后，他乐成了，虽谈不上有钜亿的财富，但累积的资产也足够子女子孙享用了。
他到了四十岁仍独身一人，在将囤积的资产转买可靠的债券和不动产，让生活完全安宁下来以后，才开始思量娶个妻子立室。他企图娶个资产相当、门当户对的女人，这时，一位朋侪替马尔巴哈伯爵家的三女蕾欧娜拉来说媒了。
在银河帝国，王谢贵族岂论在政治或经济上都受到妥善的掩护，但即便如此，仍制止不了家道中落的情形。马尔巴哈家接连两代的主人都纵脱成性，只会悉数变卖宽大的庄园和宅邸以供铺张，连高登巴姆帝窒赐予的高利率债券也都卖掉了。
看到蕾欧娜拉在立体照片上的仙颜，连一向善于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的罗严塔尔的父亲，也一时呆若木鸡。他一肩挑起马尔巴哈伯爵的债务，迎娶年岁相差二十岁的漂亮新娘回到新居。
这个婚姻给伉俪双方都带来莫大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磨擦愈多，丈夫为自己的身份和年岁感应自卑，因此只管以物质来掩饰这方面的缺憾，甚至对妻子背着他和情人们的幽会的事也故作不知。徐徐地，致命性的错误造成了，物质真正助长的不是信心，而是欲求不满，妻子陆陆续续向丈夫央求买回高价商品，但一旦买给了她，她却又失去了兴趣。
罗严塔尔的母亲有时很像尺度的关闭上流社会的女人，宁愿相信占卜与运气，也不相信科学。自己和丈夫都是蓝色的眼睛，所以当她产下金银妖瞳的婴儿时，脑海里所涌现的不是遗传上的正确机率，而是玄色眼睛的情夫。
她相信神所降临的报应，因而被恐惧所攫住了。在丈夫财力的掩护下，她穷奢极侈，并常与其他男子厮混在一起。她空有仙颜，却欠缺生活的能力，若将她与她所漆黑资助，成日耽于嬉戏的青年，一同流放到社会上，会有什么下场呢？毫无疑问，不仅在物质上再也得不到安宁，最后情夫也将弃她而去。“……所以，我的眼睛甫一睁开，在见到亲生父亲之前，亲生母亲的手，就想要挖出我的右眼！”
罗严塔尔略显生硬的微笑在唇角绽开，米达麦亚一语不发地注视着挚友。
罗严塔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年轻优雅的女性自床上坐起，纤细的脸上，肌肉紧绷着，目中泛着火光，把婴儿抱到胸前，拿起水果刀就要往婴儿的右眼直刺已往。门打开了，给女主人送热牛奶过来的女仆，见状发出尖锐的哀号，地毯上牛奶洒了一地，杯子打碎了。许多人连忙飞驰而至，刀子自白晰的手中掉到床下，婴儿凄绝的哭声，划破了凝聚的空气……。
他应该把这些情形忘掉的，然而金银妖瞳的青年，只要是双手所能触及的实体，都市炽烈地灼烧他的视网膜和心田。这些影象使他对所有的女性都失去信心，并在他的精神意识里根深蒂固。
米达麦亚首度相识挚友贪欢好色背后真正的心结所在。他没有说什么，喝了一口啤酒，眼睛看着别人，心田在同情朋侪与为妻子这方的女性辩护之间挣扎。
这时，基于理性、修养和其它因素，应该对自己的态度做一决议。米达麦亚是幸福的，但此时他却反而为此感应不安。“嗯……罗严塔尔，我的看法是……”
一回过头来，米达麦亚连忙就缄口不语，只见金银妖瞳的青年军官已趴伏在柜台上，任恁睡眠之神轻轻地爱抚着全身。
第二天，一夜宿醉的两人，在军官餐厅碰面，两人看起来都没什么食欲，米达麦亚正拿起叉子要插向蕃茄和腊肉时，一脸不悦的朋侪启齿说话了。“昨天晚上借酒装疯，说了许多无聊的话，不要放在心里。”“你在说什么事啊？我完全不记得了。”“……哦，这样最好。”
罗严塔尔一副皮笑肉不笑，到底是在笑米达麦亚那不高明的假话呢？照旧讥笑自己借酒装疯，批注晰轻蔑女性的原因之愚蠢呢？-他自己也分不清了。总之，自那天以来，两人绝口不提这个话题了。
他们就是这种好朋侪。
第二章振翅待飞的秃鹰
5
有一段漫长的时间，担任莱因哈特副官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在成为独立队伍的指挥官之后，曾有几位军官接替了谁人位置，不外没有一小我私家能坐得恒久，因为再也没有人与莱因哈特有配合的心思。而他们也有所忌惮，由于在精神上与莱因哈特欠缺相同的法式，他们的关系往往仅止于片面的吸收或转达下令。
吉尔菲艾斯健在的时候，莱因哈特想要一位照料，奥贝斯坦就是这样来的。现在他需要一位忠实而醒目的副官，这位副官只要能及于吉尔菲艾斯的万分之一就好了。
一日，修特莱前来造访莱因哈特。
修特莱曾是贵族团结军的牛耳-布朗胥百克公爵的部下，他因惹怒旧主君而被罢黜。原因在于他不愿意看到泛起大规模的内战，使帝国上下卷入战祸之中，而提出了谋害莱因哈特以打开新局势的斗胆腹案。当他落入莱因哈特手里时，态度磊落，具有堂堂男子的气概，使得莱因哈特反而对他发生好感，还了他自由之身。
莱因哈特对人的行为妍媸相当敏感，纵然是对敌人，也从来不惜啬自己的赞美。
去年九月，比兄弟还亲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去逝之时，所带给他的攻击与悲痛，险些使他的人格瓦解瓦解。然而，只管如此，对于杀害吉尔菲艾斯的安森巴哈，莱因哈特竟然一点也不憎恶他。这虽然是由于莱因哈特自责太深，无有以之；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从安森巴哈掉臂自己生死、誓为主君复仇的行为中，莱因哈特感受到一种美的存在。
而对于布朗胥百克，莱因哈特则是轻蔑与恼怒交加。岂论是安森巴哈或是修特莱，他都未能善用这些有能的人材，而在极尽虚荣和自满的最后凄凉地死去，实是一个令人唾弃的男子。“这男子罪该万死！基础就不是死在我的手中。”
莱因哈特在心底暗忖着，对于这件事情，他丝毫没有感应良心的苛责。
修特莱前来造访，是碍于亲族的苦苦乞求。这位亲族曾有恩于他，由于这人是贵族，因此，他的工业势必会绝不留情地被全部没收，届时，全家将走投无路。为此，他央求修特莱去向莱因哈特求情，不敢说全部工业，但只要留下一部门就可以了。已经誓言绝不再过问世事的修恃莱，只好强忍着羞辱，在旧敌的眼前跪了下来。
莱因哈特明晰他的来意后，微笑所在颔首。“我知道了，我不会为难他的。”“很是谢谢您。”“不外，有个条件。”
莱因哈特的笑容消失了。“做我的部下，成为统帅本部的一员。”“……”“对于卿的胆识和智谋，我都极之浏览。你闲赋在野也快要一年了，现在又适逢岁月更新，对于旧主所支付的忠诚，也正好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低头不语的修特莱，不久抬起头来。眉宇之间，神色坚决。“左右大量宽容，敞人无以为报。不肖之身承蒙您如此厚爱，敝人愿将满腔忠诚敬献给您。”
修特莱受封少将，担任莱因哈特的首席副官。另外，迪奥多尔·流肯中尉升任次席副官，与新任少将的修特莱成为搭档。吉尔菲艾斯的位子不能由单单一人接占的说法，自此确立了。岂论是阶级或年岁，流肯副官都可算是修特莱副官的副官。
各人都知道修特莱是莱因哈特的旧敌，因此，当莱因哈特决议任命他接掌副官要职时，人人无不骇然。“这个决议太斗胆了！”
一向斗胆不落人后的米达麦亚，也不禁为之咋舌。
奥贝斯坦总照料长会阻挡吧-有人这样认为，但照旧没有猜对，奥贝斯坦接受了上级这项斗胆的人事下令。因为他知道修特莱是个有才气的人，而且，正因为他以前曾效忠于布朗胥百克，所以如今他投诚于莱因哈特，其政治价值是颇堪玩味的；未来当修特莱获得非须要的势力时，他就会削减这种价值吧？
奥贝斯坦没有家庭，在官舍有随从，在自宅有六十岁的执事匹俦为他照料身边的琐事。除此以外，他尚有一位“同居者”。“他”并不是一小我私家，而是一只达尔马辛犬，一看就知道是条老狗。前年春天，“利普休达特战役”战情尚未白热化之前，有一天在外用餐完毕，折返莱因哈特元帅府大楼的奥贝斯坦，踏上蹊径，正要走进大门时，卫兵举枪致礼，但脸上却有着希奇的心情。他转头一看，发现有一只又瘦又肮的老狗，正亲呢地紧随着他。是想讨人喜爱吧，有气无力的尾巴逐步地摇摆着。“怎么有这只狗呢？”
以冷漠无情出了名的总照料长，漠不关心地问道。卫兵看到他那不带任何情感的眼光投射过来，心情紧张狼狈至极。“陈诉！嗯……不是左右的爱犬吗？……”“哦？他看起来像我的狗吗？”“不、不是吗？”“是吗？看起来像我的狗吗？”
一股莫名的感动冲上心头，奥贝斯坦点了颔首。于是从那天开始，这只无名的老狗，正式成为银河帝**总照料长家族的一员了。
这只老狗虽是被捡回来的流离狗，了无特殊之处，但却只吃煮熟的鸟肉。因此，连一向毫无恻隐之心的帝**一级上将，也会在半夜亲自到肉店去买鸟肉回来喂它-在勤务竣事的回家途中，看到这番光景的奈特哈尔·缪拉，在提督俱乐部中向各人放肆宣传。
其时，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虽然想说什么，但厥后照旧默然沉静不语。“哼！我们的照料长左右，不讨人喜欢，倒是受到狗的接待，或许是狗与狗之间较量合得来吧。”
大发谬论的是“玄色枪骑兵”舰队的司令官弗利兹·由谢夫·毕典菲尔特。
毕典菲尔特是一员名誉卓著的猛将，有人给他这样的评价：“如果战斗限定在二个小时之内举行，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只怕也要略逊一筹。”
可是，这个评语也说明他用兵欠缺韧性。他擅长一鼓作气，全面攻击，若最月朔击没有乐成，接着便后继无力了。不外能盖住他第一击的敌人，在世上倒还不多……。“毕典菲尔特简直很强。如果要我和他在战场上对垒，战斗之初他占优势，但战斗竣事时，站着的会是我。”
罗严塔尔曾如此自信地告诉过米达麦亚，虽然，其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俩而已。能让金银妖瞳的提督有败北之觉悟的敌人，在这宇宙中只要一只手掌上的手指头就数得完了。
在莱因哈特大刀阔斧的革新中，是没有圣域存在的。极尽奢华铺张的宫廷，也必须纳入革新之列。
天子栖身的“新无忧宫”，并没有拆毁，不外半数以上的宽大庭院和壮丽的修建物都关闭了，许多侍从和婢女也都随之被遣散，留下来的多数是垂老迈矣的人。众言盛传“罗严克拉姆公爵很讨厌华美的宫廷”，而莱因哈特实则有所记挂。高龄的侍从和婢女，在宫廷内渡过了数十个寒暑，现在大部份的人都已无法适应外面社会的生活，而年轻的一辈，体力好，适应力强，甚至连劳力的事情也可以做，生活上较不成问题。
莱因哈特在冷漠野心家的面具之下，尚有这样温和仁厚的一面，对他这个特点向来心照不宣的，只有亡故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不会自己说出往复求得别人的明确，一向顽固的他，也不要求别人明确他对天子的恶意。事实上，他对天子一向厌恶有加……
不仅银河帝国自己，全宇宙的人都在摒息期待，想要看看这位年轻的权臣-罗严克拉姆公爵，何时会废掉幼帝，自己加冕为王？
宇宙历三一○年，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破除民主共和制，建设银河帝国以来，经由了五个世纪，与其说他是天子，不如说是高登巴姆家族的族长。一个家族、一支血统，将国家据为私有工业，独占最高权力。五百年已往了，独占成为正统的体制，神圣不行侵犯成为理所虽然的事实。
然而，谁说夺取一定比世袭坏呢？那不外是权益既得者为一己支配理论圆场的说词而已！为打破权力独占的状态，倘使除了夺取或武力作反，别无它法的话，以革新为志者虽然只有选择夺取或武力作反的唯一途径了。
有一天，奥贝斯坦走访莱因哈特的新居，有意无意地问起他对于年幼天子的处置惩罚态度。“我不会杀天子。”
莱因哈特手中拿着水晶杯，杯中鲜红欲滴的液体轻轻摇起来，与苍冰色的眼眸相互辉映出一种异样的感受。“让他在世才有使用价值吧。你不如此认为吗？奥贝斯坦。”“简直。现在，这样较为妥当。”“啊，现在……”
莱因哈特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热热的感受顺着液体流入胸腔深处。液体灼烧着胸膛内部，却仍然无法填满心田的空虚-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