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1/1）

我忘了告诉你，也许你不知道，我这人特胆小。

虽说投军是为了守卫祖国，可我其时心里压根就没有那样想，因为我照旧挺怕死的。

那年头，我高中结业后没事情可做，大学虽然恢复了，可要靠组织推荐才气入学。没有关系，特别是像我们这类人渣，做梦去吧！如果我是个女孩，有丑妹那样的面庞，也许尚有一点希望。镇里那两个上海女知青，谁不知道她们就是靠着那漂亮的面庞，英勇献身给组织而换来上大学的通行证？

又扯远了点。

我坐上那闷罐车摇摇晃晃在铁路上憋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来到了队伍。

下到连队的第一天，趁着黄昏一点自由运动时间，我就在营区里随处寻找防朴陋，担忧大海扑面敌军的炮弹。

防朴陋没找到，却发现整个营区像座疯人院，高高的围墙沿着山腰巨蟒般游走，盘绕成一个大圈，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山上的蚊子真他妈的多如牛毛大如蜻蜓，又是那么无微不至的热情，不停地亲吻我。

山脚下，零星点点的渔火羊粪般散落在海面，辽阔的大海一望无际，海的止境是恒久被台湾国民党军队占据的金门岛。

山上聚居着一个视察指挥所，一百多号人。

下到连队，正好遇上了连队建围墙。我们在大围墙内又砌出一个一个的小圈，将整座山头圈成一个大蜂窝。

我那呆子脑壳又开始发懵。纳闷着，大围墙那么牢靠，干嘛还要围那么多的小围墙？岂非这海防前沿的敌情那么严重？我真有点毛骨悚然，不希望将这一百多斤那么早就孝敬给祖国，究竟我还没有完婚娶妻子，心中还总是惦念着孩童时代的丑妹。

厥后听老兵们说，连队有个战士在一次看了影戏《女篮五号》后，影戏里那些女运发动们袒胸露腿，挺拔诱人的胸部，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心田的欲火。第二天站岗时，发现一名放牛的村姑，便上前与她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批判会之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已彻底变修、变质，当晚往枕头下压了张＂要与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彻底决裂，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字条，淡定地用一梭子弹将头穿了个稀巴烂。

就这一抱，抱出了整个围墙的伟大工程。

以后，王政委宣布：围围墙。——山下有女人！和女人这玩意拉关系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拔不出。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