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性和感情是分家的（1/1）

“我抽的不是烟，是寥寂！”一个女人在华轩身后居心拉长了声音打电话。

华轩不吸烟，他不知道吸烟与寥寂的关系。现在，让他深入骨髓的是，钱与一个男子的关系是什么——所以他只是没有目的地喝水。

解放碑，重庆最富贵的商业区。华轩坐在世贸大厦33楼的茶室里，可以完整地俯瞰长江和嘉陵江在半岛尖嘴处的激情汇合，他似乎可以远远地看清长江的污浊和嘉陵江的清亮。

金融危机的震感正从四面八方传来，对于他而言，事实上危机从两年前公司建设那天起就开始了。而现在，他早已一无所有，而且还背负了一笔债务，与其说他还在这个都市生活，还不说他藏在这个都市苟活。

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他惊讶自己的高挑和帅气，一副眼睛似乎掩盖了在太阳底下奔忙而涂上的浅浅黝黑，他的微笑总是那么真诚持久——他不需要板着脸的时候就是这样自然的心情。

对你微笑，纯属礼貌。这给许多人，许多见过他的女人错觉，以为他对她们有想法。实在，也不是属于礼貌，是他自己面部神经的放松而已。

等一会，一个很成熟的女人就要坐在他眼前。她是用座机打过来的，他只是凭电话的声音这样判断，而且他还判断出，她是长江对岸某个局的认真人。他拨这个号码的时候，有一个来电“礼貌语”，说某单元接待你拨打之类的话。

这样的直觉和自信泉源于他多年的媒体嗅觉和网上生存练就的本事。

他一直以为，现在这年头，性和情感是分居的。经常在网上溜达的女人，尤其是那些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搭白就有戏。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不是家里男子那方面不强，就是她们不甘于没有波涛的生活——不是她们想红杏出墙，而是她们完全觉醒了。

为了像“猪坚强”一样渡过突如其来的不行预知的未来，他又回到媒体。与已往在都市报纸多年上夜班差异的是，现在他只是在一家没有几小我私家知道的杂志兼职，他的事情就是俯瞰那些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文字，然后把这些没有错别字的一堆文字一期一期地装订进去。

这似乎不是一份事情，而是文字匠人的批量生产，很是惬意很是超然，正如他现在并不渴，可是却要习惯性地喝下杯子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