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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中途做短暂停留时,克丽丝汀走下甲板,回到舱房去。女士很少一个人旅行的,这样很容易受到侮辱,船上有一、两位男士用她很不喜欢的目光看着她。在她抵达最终目的地之前,她的多数时间都是留在舱房,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计划一下将来的生活。
从书房偷出来的钱不够她用上一辈子的,再过不了多久,她必为了生活而辛苦工作了。可除了农场的事务之外,她没有作过其他的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突然感到一阵惊慌,原来她的生活一向是养尊处优,可是她拒绝向惊慌屈服。如果地没有本事在社会上混,那么她只好想办法去学。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应付所有的困难的,因为她不得不如此。年轻,健康,头脑不算笨,何必要怕温室以外的世界呢?!
当然她可以寄信回去要钱,她强烈地感觉到安娜会很慷慨地给她钱,只要她永远都不要回去,如果没有必要,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如果她真的写信回去,一定会有人寻着地址来找她,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就是卡特。
自认短时间内无法再面对卡特的克丽丝汀,哀求他带她回家。因为从出发的那一刻起,她不只一次动摇过。每当夜幕低垂的时候,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因为她无法回去。无法入睡的她只能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她可怜的自尊是唯一支撑着她继续旅程的因素。她相信离开那个家,离开卡特是对的,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自己离开之后,卡特和安娜之间很快就会有新的第三者,而他们也装会衷心期盼第三者的现出,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如果她继续以不可告人的第三者留在那个家,那么所有的一切将是一个悲剧,为了阻止一切悲剧的形成,她必须离开!
不管她爱不爱卡特,也不管他爱不爱她,这都不是问题关键。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退出这场乱局。
唯一的解决方法是走得远远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建自己的生活,不管在离开这里时,她的心是在如何地泣血。
她的心好痛,因为在放弃卡特的同时,她也不得下放弃了她深爱的一切人、事、物:杜蒂、她生长的家、小星星、农场……
所有美好的回忆在她脑海浮现,泪水潸然落下。她试着不要去想,但最后却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心。和卡特从相识到相爱,一幕幕在她眼底重现着。以安娜未婚夫的身分来家中拜访的他,第一眼就给她很讨厌的感觉;因为她说了安娜的坏话,他们起的第一次争执,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方式不太恰当;在的订婚宴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婚礼过后,他送她的第一件礼服,还有她穿上之后,他惊艳的表情;……
她任由泪水在脸上滴落,啜泣着转身将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上。已经筋疲力尽的克丽丝汀感到眼睛灼热地发痛,呼吸无法顺畅,明知道泪水无济于事的,她很早以前就学会这一点,却还是无法止住它的绝堤。
就这一次,让她哭到眼泪干了为止吧!
克丽丝汀一直留在舱房内,直到第二天,船再次靠岸。尽管前一夜辗转难眠,她还是起个大早,穿上一件很时髦,但还算是相当保守,戴上宽边的帽子,走出舱房。她心想,在这么混乱的人潮中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是单独旅行的才地。穿过拥挤的人群,这才想到肚子饿了,也许她可以暂时下船去,从码头上的小贩那边买一些吃的。其实船上本身就设有餐厅,只不过一名女士单独一个人用餐会惹来很多流言,所以才尽量避免在餐厅用餐。
“美丽的小姐,要不要人带你四处参观?”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穿着克丽丝汀仅见过最华丽的背心,几乎使她忘了注意到他那逢迎的笑容。
她连忙别开目光,一言不发,匆匆地沿甲板走去。当她走到踏板时回头看了一下,见那人没跟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踏板是用来上船兼下船的,右舷那边的另一个踏板则是用来装卸货物。在旅客踏板上,两个方向的人都挤得满满的。克丽丝汀发现自己挤在三个人中间:一个是衣着光鲜、拎着一把阳伞的老妇人,她一定是重听,因为她的女伴对她说话时都得用吼的。
“像你这么年轻的小姐一个人在这里闲逛可是很危险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为你效劳。”
克丽丝汀感到一丝恐慌。她希望不加以理睬可以使他识相离去,因此连忙别过脸去。
“你是出来散心的吗?甜心。不要板着脸,从来没有一位女性跟我在一起是不安全的。”男人更加挨近她,游说道。
克丽丝汀情急地自眼角瞥他一眼。她根本没有必要怕这个人,因为四处都有人,但是她从未应付过这种场面。她仍然希望不理他就可以使他摸摸鼻子走开,她仰起下巴,眼睛定定地望着船坞上来往的人潮。
“有些地方我很想带你去看看。”
克丽丝汀听若未闻、视若无睹地跟着人群往前走。她看见码头上停了很我油轮,她所乘坐的不过是其中的一艘。人声鼎沸的码头上,其中有一大部分是由于码头工人在装卸货品,货车的车轮在凹凸下平的船坞板上行走时发出不绝于耳的叮略声。码头工人频频向彼此吆喝着,使得场面更加嘈杂。小贩在手推车旁叫卖着商品,前来接人的朋友及亲戚也挤过人群,唤着心爱的人的名字。
不远处停泊的一艘油轮的汽笛声响起,轰鸣般的声音令克丽丝汀想用手捣住耳朵,不再去听。
“你怎么说,漂亮的小姐?”
克丽丝汀连忙回过头来,气急败坏地大声怒喝: “拿开你的手!”
这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她从来都不会像一般的淑女总是忍气吞声,更何况在旁边的是个这种嘴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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