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1/2）

韩国　首尔

华灯初上，十月的首尔飘起细雪，寒意逼人，但年轻人最喜欢去的明洞依旧热闹万分，一个个妆扮时尚的型男型女在街上谈天嬉闹，气氛欢喜。

穿着一袭设计简约的玄色风衣，身材劲瘦修长的杜云飏进入一间很醒目的咖啡厅，点了杯饮料后，眼光迷离地望着窗外。

快一年了……

距离羽侬脱离台湾那一天，已经快一年了。

那晚两人长谈完后，过了两个星期，他又再度找羽侬谈，试着想挽回这段婚姻，可她的态度依旧很坚决，乞求他签字仳离。

他知道一切都太晚了，是自己错过这么好的女人，时光不行能重来一次。

不忍见羽侬一天比一天消瘦、不忍见她日日愁眉深锁，他牙一咬，在仳离协议书上签了字。

然后，羽侬迅速打包好自己简朴的行李搬回外家，然后很快地，她出国了。

羽侬要离去的时候，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可以偶然给他一点讯息吗？他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如何？她其时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睫，点颔首。

羽侬的母亲崔郁贞是中韩混血，原本住在韩国首尔，因为嫁给陶文翰才定居台湾，羽侬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在首尔渡过，这几年也经常陪妈咪回去探亲，因此，她的韩语虽然不到很是流利，但基本的对话都可以通，现在在某间学习学院念书。

而杜云飏每隔一阵子都市带水果或补品到她家看看两老，说来真有点讥笑，以前他陪妻子回外家时，心底都以为有些贫困，但仳离后，他却发自心田想来看看她的怙恃，想体贴他们过得好欠好、身体是否健朗？

也许，他是想回到一个充满羽侬气息的屋子，看看她从小弹到大的白色钢琴、她出嫁前亲手缝的沙发抱枕、她一手栽植的花卉，跟她的怙恃亲聊聊她……这样似乎可以给他飘扬无依的心带来一点温暖、一点气力。

可是，前岳父岳母每次看到杜云飏来访都满脸愧疚，崔郁贞还常泪涟涟地抓着他的手，说着：“云飏，我们知道是小侬对不起你，这丫头太任性了，说什么她在完婚后才发现婚姻似乎一座牢笼，基础没有自由，真的很忏悔这么早完婚……”

崔郁贞伸手抹掉眼泪。“只管我跟你岳父都很生气地责骂她，申饬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必须对自己的人生认真，但她铁了心就是不转头，而且还说她好纪念以前那无忧无虑的岁月，想怎样就怎样，不用被婚姻羁绊……唉，教出这么任性妄为的女儿，我实在没脸见你……”

杜云飏听到后只觉心好酸涩、好痛——

这个傻丫头，傻得教人生气、教人心疼！显着是他伤害她，她却刻意对家人说谎，不让她怙恃知道他们仳离的真相，不愿任何人来责备他。

尚有爷爷那里，羽侬也跟爷爷谈了良久，一再强调真的是她不适合婚姻生活，是她不想再肩负更多责任，所以才会要求仳离，绝对不是云飏的错。

爷爷虽然很是很是失望，她脱离后，老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的容貌，似乎失去了一个亲生孙女似的……

出国前，羽侬费经心思替他打点好一切，一心一意只想掩护他。

可她为他做得越多，他越是厌恶自己——杜云飏，这个女人爱你爱得这么深、这么无怨无悔，可你是怎看待她的？你珍惜过吗？你认真善待过她吗？是你亲手把她的心伤到千疮百孔，不得不离乡背井去疗伤。

他相识羽侬为何要脱离台湾，也明确到首尔念书也许只是一个捏词，实在哪个国家都好，她想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这些日子以来，羽侬偶然会寄明信片给他，人在首尔的她如果知道台湾有寒流或台风来，都市细心地传简讯要他多注意，早点回家。

虽然寄来的明信片上都只有简短的几行字，但杜云飏却万分珍惜地收藏着，而她传来的简讯，他更是反覆看着，一则都舍不得删除。

尚有，他也养成了看她部落格的习惯，不管他出差到哪一个国家，不管他有多忙碌，就算牺牲睡眠时间，就算在异国的机场转机室，他都市使用随身携带的迷你笔电上网，去她的部落格看看她的现状。

羽侬到首尔念书后，闲暇之余开始谋划自己的部落格，一开始只是写着好玩，像是跟同学去那里吃到鲜味的小吃、买到漂亮又自制的衣服，厥后还搭配一张张生动的相片和挚友、家人分享，不外，她并没有和云飏说自己有部落格，他有一次去羽侬外家，恰悦目到岳母拿着小笔电在客厅上网，边看边笑，还叫他过来看，他才知道这件事。

这样很好，原本他只能从她寄来的明信片中推测她现在过得好欠好，现在可以随时上网看到她的现状。

从部落格里，他看得出来羽侬已经逐渐走出失婚的阴霾，虽然照旧那么纤细荏弱，但脸上的笑容徐徐变多了，会跟同学在樱花树下开心地照相、会和朋侪一起去滑雪，那容貌可爱极了，让他不禁扬起开心的笑容，似乎自己就在她身边，熏染到快乐的气氛。

偶然，看到羽侬为了准备大考而焦头烂额，他也会在台湾为她加油打气。

他的公司业务照旧那么忙碌，在他的奋斗下，公司业绩简直蒸蒸日上，在一片不景气中缔造出惊人的效果，可是那些数字变化却不会让他的心情发生任何颠簸。

唯一让他牵肠挂肚的，是远在异国的小女人，他天天的生活重心就是上网看她，当他为了上亿的投资决议烦忧时，只要打开电脑进入她的世界，紧锁的眉头就会松开，她那宛如清泉的笑容，就像阵阵微风吹拂过来，为他驱走烦恼，给他莫大的气力。

云飏经常看着她的相片发呆，而且没事就上去看她揭晓过的文章，熟到每一篇险些都可以背诵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行径很可笑，经常骂自己——杜云飏，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当她在你身边时，你没有好好珍惜，甚至还无情地怀疑她，伤透了她的心。

一直到真正失去她，他才顿悟羽侬有多重要，她就像一棵盘根错节的树，根部已牢牢地嵌入他的心扉深处，在自己的生掷中有着无法撼动、无法取代的职位。

他这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一颗何等玲珑剔透的真心，可他却绝不珍惜，甚至一手摧毁……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念羽侬了，而且是疯狂地想她，上次过夏历年时，他传给她一封简讯——

过年时你会回台北吧？我们可以碰面吗？

可她却回道——

我怙恃可能会来首尔陪我过年，纷歧定会回台北，所以照旧下次吧！

她的答覆让他很是失望，明确羽侬还没有作好准备要晤面，倘若他逼得太紧，她可能会越发疏远他，因此，他只能苦苦压抑住疯狂想见她的念头，以免造成反效果。

这一回，是因为他昨天探访前岳父岳母时，听到崔郁贞担忧地低语：“那丫头似乎伤风了，还一直发烧……唉，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真是令人担忧……”

他听了，情急之下基础没多思量，暂时取消原本要去英国洽谈并购案的企图，连忙订机票飞到首尔。

他在中午左右抵达首尔，飞机落地后，他连忙打电话给羽侬，说自己现在在首尔，想跟她见个面。

羽侬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一开始还找捏词推辞，但他说什么都不愿放弃，强调自己不会打扰到她，就算只碰面五分钟、十分钟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