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第三次激动(2/2)
眼前官威极重,性情颇大,但偏偏就吃沈炼这一不恼,还一日比一日尊重。
闻言苦恼地揉着额头道:“他娘的,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当初夏言谁人老倔驴,怎么就那么犟呢?”
陆炳说地是一段有名的公案……当年夏言在任时,有御史掌握了他陆都督指使手下时常绑票富户、勒索赎金的证据,准备一举扳倒这位大特务头子。虽然那时陆炳已经是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但他照旧不敢与内阁首辅反抗……手忙脚乱间,只好带了银子上门求情。
但夏言见到他和他带来的工具,只说了两个字:“请回。”情急之下,陆炳只好痛哭流涕,下跪求饶,厥后夏言虽然原谅了他,却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并说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炳回来后被严世蕃逮个正着,三说两说,便把他弄得此仇不报非君子,允许了严蕃请求,放出了关在诏狱中的仇鸾。就像昨夜那样,严世蕃写了一封起诉信,由仇鸾递交给天子,扳倒了支持‘复套’的三边总督曾铣。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是其中十分不起眼的四个字——‘结交近侍’。
夏言乃是坚定支持曾铣一派,连忙被天子对号入座,将夏言法办。夏言也成为大明朝开国以来唯一被判死刑的首辅,因为严东楼的那四个字——意思是边将结交近臣,意味着图谋。不管你是元老照旧勋臣,只要触动了那至高的皇权,除了死,没有此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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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不是严世蕃那种坏透了的王八蛋,几多次午夜梦回,他都梦见夏言向自己索命,几年来都被锥心砭骨的自责,弄得苦不堪言……所以他喜欢沈炼骂自己,不仅不生气,反而越骂越舒坦,这不是贱骨头,这是自虐求解脱。
虽然仅限沈炼一人,如果别人敢骂一句,老虎凳辣椒水的伺候!
因为沈炼用他的博学正直、坦荡襟,已经征服了这位时常自相矛盾的多数督。无形中,陆炳不自觉的将他当成自己的良师益友,也早把这段心结讲与他听。
以听到陆炳仍然在埋怨夏言时,沈炼声音不善道:“夏首辅虽然貌似死板,上胸怀宽阔,心存仁义,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被这种好人教训几句,比让严世蕃那种无赖奉承一百句,也要受用一万倍。”
陆炳举双手投:道:“我的沈先生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抓住不放了,要害是现在该怎么办?”
“简朴。”沈沉声道:“凭良心说话。”
陆炳默然沉静片晌,摇头苦涩道:“谈何容易啊?自从被严世蕃拉下水,我这些年来又自甘堕落,与他早已经瓜葛不清,被人视为‘严党’了。”说着无力道:“此外不说,就凭严世蕃那手写起诉信的本事,我就基础受不了。”
“我就这一个主意,不听算完!”沈炼冷笑道:“横竖你陆都督名下已经有了夏言和曾铣的冤魂,多上徐阶、张经、李天宠以致汤克宽等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有关系了!”陆炳懊恼的使劲揉搓着头发,生气道:“夏言那次,我尚且可以自我慰藉是自保!可徐阶这次,我要是干了,这辈子就别想再睡稳觉了。”
两小我私家都气呼呼的,谁也不理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敲门道:“督公,东南急件!”
陆炳没好气道:“谁的急件?”
“浙江巡察使沈默,呈送陛下的浙江军情总报。”
“什么巡察使?”陆了好一会,才恍然道:“是先生你的那位爱徒吧。”
沈炼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低声骂道:“臭小子,这时候淌什么混水?”他真想把那玩意儿抢过来撕了。
陆炳见他面色狰狞,笑着慰藉道:“先生别担忧,咱们先拿进来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妥,帮他改改就是了。”说着呵呵笑道:“管保他不会倒霉,反倒还加官进爵。”变造文书对锦衣卫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现在陆炳又决议着张经的运气,这样说一点都夸张。
“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