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梦五百年 (下)(2/2)
沈贺又在屋里脚步极重的转几圈,突然定住身形,十分严肃的望着沈默,似乎做出了最重大的决断,沉声道:“潮生,为父决议了,就此不再念书了。”
沈默翻翻白眼,心道:‘情感我白说了。’便要启齿劝道,却被沈贺挥手阻止道:“你好生将养身体,万事都不要费心,一切有爹爹呢。”
沈默隐约猜到他的决议,面露不忍道:“您……”话说到一般,却又被重重的敲门声打断。
爷俩转头望时,那门已经被推开,一个怒气冲发的婆娘泛起在两人眼前。只见她穿一身花花绿绿、皱皱巴巴的长裙,身材肥短、言语无味。伸着根萝卜似的指头,指着他俩便开了骂:“侬个促老头和个小娘生,大清早上就在个堂里走来走去,着急起去报头胎啊!”
沈默对她的安昌土音很不适应……横竖横竖是骂人的话,也没须要听下去。想将那臭婆娘撵出去,身上却没有半分气力,压根坐不起来;想要跟那女人拌嘴,又险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好闷闷的斜着眼,让老头搪塞她。
但沈贺显然不是这泼妇的对手,涨红了脸也说不出话来。被骂得狠了,才憋出一句道:“还不让人在自个屋里走道了么?”
“啥西?自个屋里头?”泼妇激动的唾沫横飞道:“这是侬家么?昨夜头照旧我家阁楼好欠好?”后面又是一阵语速极快的漫骂,沈默是一句也没听明确。
沈贺却听得显着确白,这让他心情十分难看。频频想要趁她换气时反驳,却未曾想到,她的肺活量极为惊人,竟一直保持着喋喋不休的状态,没有丝毫停顿。
沈贺无奈,只好闷不作声,岑寂脸随她骂去。
那泼妇足足骂了一刻多钟,直到男子喊她回家用饭,这才意犹未尽的啐一口浓痰道:“一天不死出去,就骂侬一天!”说完便摇着肥硕的**,吃力的下楼去了。
望着她蹒跚离去的背影,沈贺生了半天闷气。突然听到肚子咕咕直叫,便愤愤道:“野蛮卤莽,简直是不行救药!”这才冲淡了心中的郁闷,朝沈默委曲笑笑道:“潮生,饿坏了吧?”
沈默摇摇头,轻声道:“那婆娘为何发飙?我看是居心找茬。”
“找茬?确实是。”沈贺苦笑道:“这间阁楼原是她的库房,现在被咱爷俩占了,她虽然不兴奋了。”
“我们住的是她家么?”沈默难以置信道,在他的印象中,老头是个死要体面的书呆子,宁愿搭草棚也不愿寄人篱下那种,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呢?
“不是,”沈贺神色一黯,不迭摇头道:“这里是沈家大院,我们本家太爷部署咱们住下的……至于那泼妇,跟我们一样,都是投奔本家的,只不外先来欺压后到而已。”越说心情越黯淡,沈贺不想在儿子眼前再说这些,便强打精神道:“莫理她,就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说着从门后提起个米袋,小心翼翼地倒一些进砂锅里,便噤若寒蝉的添水生火,坐在小泥炉边提倡了呆,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
沈默能隐约听出,他念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便知道老爹心里一定很难受。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好低声慰藉道:“一切都市好起来的。”
沈贺身子一僵,使劲点颔首,却不再说话。待米粥煮好,他盛大一碗端到沈默眼前,轻声问道:“能自己吃吗?”
沈默运动下手腕,点颔首道:“没问题,手上有些气力了。”
沈贺便将碗搁在床沿上,低声道:“逐步吃,吃完了继续睡。医生说,睡觉最养人了。”
沈默又点颔首,见老头端起砂锅,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坐下,似乎在用饭,似乎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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