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金钗玉莲(下)(1/2)
88.郑寓书房
素笺从郑文焯手中飘然落地。
茫然,痛恨的神色在郑文焯脸上浮现。
郑文焯颓唐的长叹一声,跌坐在椅上。
静场。
有人推门而入,是一大汉,短衫装束,郑家男仆李成贵。
李成贵:“见过少爷。”
郑文焯:“李成贵,你怎么来了?”
李成贵:“前日老爷和旧友外出游玩几日,不意偶染咳疾,克日里居然转重,夫人排箫人前来唤少爷回家照应。”
郑文焯大出所料,面色顿改。
郑文焯:“怎么有这等严重?”
李成贵:“所以催少爷马上就走。”
郑文焯:“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李成贵:“老爷病情日沉,夫人命少爷星夜回程。”
郑成焯默然无言,在房里焦虑踱步,两难之间,难以取舍。
郑文焯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素笺,端详再三。
郑文焯:“…乍风偶起鸳鸯散,好字何期再续写?”
李成贵敦促着。
李成贵:“少爷,照旧赶忙收拾,早些上路吧。”
郑文焯拿起案上的金钗和素笺,再次长叹一声。
郑文焯:“只好走了。”
89.小桥
郑文焯与李成贵两乘坐骑一前一后走上小桥。
郑文焯迷恋的回首凝望。
疑惑,遗憾的眼色。
歌声响起。
“谁道萍逢不行怜…”
90.郑寓后院
杨琼英与春梅痴立窗外。
夜色深沉,房内无声无息。
春梅轻推窗棂,内里空空如也。
杨琼英偷洒珠泪,愁容满面,失望之甚。
春梅急遽上前宽慰。
歌声继续。
“…断肠人离去几天…”
91.驿道
夕阳西沉,晚霞如血。
郑文焯情绪降低,骑马行路。
李成贵紧随厥后。
歌声继续。
“…以后两情空悬望…”
92.杨宅后花园
花影,水静。
杨琼英步履艰难,神情模糊。
杨琼英默默望着那道隔墙。
歌声竣事。
“…倩魂销尽夕阳前。”
93.郑宅前厅
郑文焯在厅前下马。
李成贵接过缰绳,将马拉走。
王夫之与张景祁迎上前来。
王夫之:“郑兄回来了。”
郑文焯抬头,有些出乎意外。
郑文焯:“两位仁兄怎么在此?”
王夫之与张景祁相视而笑。
张景祁:“进去就知道了。”
郑文焯满腹困惑,强陪笑脸,共入前厅。
前厅正座有一老者,装束简朴整洁,深色喜悦,正乃郑文焯之父郑辅铨。
郑文焯惊异的望着毫无病态的父亲。
郑辅铨:“文焯回来得正好。”
郑文焯给父亲行礼。
郑文焯:“孩儿见过父亲。听家人之言,父亲偶染小疾,母亲急唤孩儿回来,不知父亲为何平安无事?”
郑辅铨:“孩儿无虑,为父并无甚事,只是托辞唤儿回家而已。一则久别,想念之甚;二则你母亲以为你许下一女,想与你商量,以决迎亲吉日。”
郑文焯如雷贯耳,呆如木鸡。
王夫之上前行礼。
王夫之:“郑兄,恭贺了。”
郑文焯痴立片晌,手忙脚乱。
郑文焯:“父亲,孩儿自幼苦心攻读,但至今仍是白身。既无功名,婚配之事从何谈起?照旧容孩儿继续进取,登龙榜,得功名之后再作商议才好。”
郑文焯:“也罢。亲事先放放。孩儿即有进取心,现在京试已近,连忙与张、王二兄赶赴京城,以应试期。”
郑文焯大惊失色,结结巴巴。
郑文焯:“文焯准备不足,还得继续起劲,望父容儿再去小寓暂栖数日,以作备考。”
郑辅铨:“日期迫近,就在路上边走边读吧。”
郑文焯焦虑如焚,不言不语。
张景祁:“世伯言之有理,郑兄,我们照旧早早上路才是。”
王夫之:“三人同行,路上正好有个照应。郑兄,我们一无牵挂,而无惦念,囊空如洗,正好远行,也好早做准备。”
郑辅铨:“那就明天一早就启程吧。”
郑文焯无可怎样,摇头,叹气。
郑文焯:“鲜花易谢,真是‘两情空悬望。’”
94.大运河
一艘风帆迎着晨曦向东驶去。
舵把摇摇,桨桡点点。
蜡炬成灰,书案散乱。
郑文焯身着素衫,久立船尾,形如痴呆。
家乡早已消失,一河清水。
歌声起。
“偶为共命遇秋风…”
95.杨宅绣楼
晨曦照金绣楼珠帘。
杨琼英呆立围廊,注视不远处。
郑寓小院依稀可见。
歌声继续。
“…花残月暗各工具…”
96.洛阳客栈
灯笼中烛光闪烁。
郑文焯挑灯夜战。
郑文焯停笔抬首,面色憔悴,悄悄追忆。
歌声继续。
“…消瘦两地有情人…”
97.杨宅后花园
晚霞映照中的满园花卉。
杨琼英轻移莲步,来到隔墙前。
杨琼英愁云满面,珠泪点点。
歌声竣事。
“…千里各对灯烛红。”
98.试场外
鞭炮震天,硝烟弥漫。
正墙照壁上粘贴着大幅皇榜。
围观人群熙熙攘攘。
郑文焯、王夫之、张景祁也在其中。
99.皇榜特写
皇榜楷书写着。
特写:进士第一名,郑文焯,杭州府人氏。
100.客栈小房
喜气洋洋的郑文焯被恭贺人群团团围住。
王夫之和张景祁与郑文焯对立行礼。
王夫之:“恭贺郑兄进取告捷,名列榜首。”
郑文焯:“两位仁兄不也金榜题名吗?相相互互。”
张景祁爽朗在笑。
张景祁:“也叫皇天不负有心人。”
101.洛阳大街
郑文焯正在游街夸官。
红缎官补服,五品乌纱帽,骑马扬鞭。
街旁人流如潮,争着眼见新科状元。
郑文焯一行人在人群中徐徐而过。
102。杨宅绣楼
春梅捧着一册名注喜气洋洋跑上绣楼。
春梅:“小姐,大喜。”
正在端详郑文焯所遗诗文的杨琼英不以为然。
杨琼英:“人去屋空,渺无音讯,有何可喜之处?”
春梅:“郑相公中了头名状元,还不是大喜事?”
杨琼英蓦然转头,将信将疑。
杨琼英:“你再说一遍。”
春梅递上名册。
春梅:“京试第一名是郑相公。”
杨琼英掀开名册,大喜所望。
杨琼英:“果真如此。”
春梅:“春梅恭贺小姐。”
杨琼英粉面绯红,愁容一扫而光,笑脸盈盈。
杨琼英:“原来他去了京城,叫人担忧了良久。”
春梅:“这下,小姐该放心了吧?”
杨琼英羞怯一笑,欢快奋兴。
杨琼英:“春梅,摆出香案,拜谢天地。”
春梅:“好。”
103。运河行舟
风帆大张,官船顺流而行。
船头推开喝水,浪花点点。
身着红服的郑文焯与王、张两人在船舱饮酒,人人兴高采烈。
王夫之:“郑兄,此次回府省亲,可得遂世伯之愿了。”
张景祁:“再说郑兄已官拜太原知府,皇恩浩荡,岂有无妻室同赴之理。”
郑文焯满面东风。
郑文焯:“小生早有誓言在外,非得功名,不予婚配。此次回家,也是实现誓言之时。”
张景祁:“如此说来,郑兄的喜酒是吃定了?”
王夫之:“一定是那位‘云鬓金钗莲步摇’了?”
郑文焯:“不知小姐现状如何?”
王夫之哈哈大笑。
王夫之:“郑兄放心,才子尤物,完满姻缘是不错的。”
郑文焯面露喜色。碰杯相劝。
郑文焯:“借兄吉言,请。”
104.杨宅内室
杨士廉与杨夫人坐在正壁前,桌上堆满聘礼。
看来刚刚有过一场争执,两人气色不佳。
杨琼英掀帘而入。
得知郑文焯中举后,杨琼英忧郁全消,粉面温柔,举止端庄。
杨琼英给怙恃施礼。
杨琼英:“见过怙恃双亲。”
杨夫人:“琼英,前日你父亲为你许下一门亲事,现在对方送来聘礼,不日就要花轿迎亲了。”
杨琼英大惊失色,眼光急转杨士廉。
杨琼英:“父亲。”
杨士廉:“这是为父的一片盛情。对方虽家境清贫,然小儿受苦攻读,天性聪慧,克日又传佳音,喜得皇榜登名,正是前程无量,宏图待展。我女与其婚配,乃是天降良缘。”
杨琼英:“父亲,女儿还想在家多住几载,再去出阁。”
杨士廉:“人家婚配之后还要走马上任,岂能以此推卸?再说女大不中留,总是带字深闺也不是正策。”
杨夫人:“既然琼英不允,那就容缓几日再议。”
杨士廉拍案而起,怒气冲发,斩钉截铁。
杨士廉:“夫人只想王孙贵族,却不想念书人乐成与奋斗,女儿也总是吞吞吐吐,不愿应允,横竖老汉执意不改,决议允许对方十五日后迎亲。”
杨琼英呆如木鸡,如雷贯耳。
杨夫人上前劝说。
杨夫人:“只得听从老爷了。”
杨琼英痛哭失声,泪如泉涌。
105.郑宅正厅
正厅被装饰一新。
恭贺新科状元衣锦回籍,来往来宾穿梭不息,人人笑逐颜开。
郑文焯厅前应酬,拱手答谢,敬重答言。
王夫之从厅里走出。
王夫之:“郑兄,世伯有请。”
厅内坐满亲朋挚友,欢声笑语。
郑文焯随王夫之走到郑辅铨眼前。
郑文焯:“父亲唤孩儿前来,不知何事?”
郑辅铨:“上次所谈之亲事,实属为父决议,如今鱼跃龙门,正是完婚之时,你就计齐整下吧。”
郑文焯一愣。
郑文焯:“父亲,孩儿不想慌忙完婚。”
郑辅铨:“名列榜首,乃一喜;授官省亲,乃二喜;如今结为匹俦,正是三喜临门。”
来宾纷纷叫好。
郑文焯神色紧张,微皱眉头。
郑文焯:“孩儿认为婚姻乃终身大事,岂能草草从率?照旧从容商议才好。”
郑辅铨:“如此说来,你是不想应允了?”
郑文焯:“孩儿正是这样想的。”
郑辅铨脸上微笑渐消,神色变得生硬。
王夫之:“郑兄,你就应允了吧?”
郑文焯默然无语。
郑辅铨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在厅中踱步……
来宾们见势不妙,收敛笑意,鸦雀无声。
张景祁起身劝导。
张景祁:“世伯息怒,郑兄刚刚衣锦回籍,照旧容几日自得之后再作商议。”
郑辅铨:“婚姻大事,怙恃之命,儿辈岂有不从之理?”
郑文焯跌跌撞撞走出大厅,痛苦之极。
郑文焯:“杨小姐,我们真是有情无缘吗?”
106.杨宅大门外
两株大槐,绿荫遮日。
朱漆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
收支奴婢众多,肩挑背扛,尽是购置礼物之人。
郑文焯躲在墙角,悲痛欲绝的望着杨宅。
杨士廉送一老者出来。
老者:“杨兄,千金出阁之时,当通告老汉一声,也好略备薄礼,讨杯喜酒喝喝。”
杨士廉敬重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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