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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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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当天夜里,顾盼这具新身体的身份便被查的清清楚楚,一纸书文送到钟砚的案桌前。

钟砚大致看了两眼,见她的确并非故意闯入山寺,便丢在一边,没有继续再看。

徐长河是从赵随口中知道的这事,他一时兴起,便向赵随多打听了几句,好笑的问:“你何时多出了个未婚妻?”

赵随显然不太想回答,扯了扯嘴角,“颜家于我有恩不能不报。”

徐长河一乐,他和赵随认识这么些年,知道他早些年读书的时候家境确实不太好,一件衣裳也是洗了又洗,还有个生病的哥哥要照看。

但却不知道这颜家是什么时候和他扯上关系的?

他直愣愣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颜家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徐长河听明白后,问了一句,“所以你那位莽撞的未婚妻就是颜家的千金小姐?”

赵随挑眉,“也不算未婚妻吧。”

尚未定下,确实不能说是未婚妻。

赵随想到这位颜小姐似乎很不情愿嫁给他,每次被迫和他独处时,脸上就写着“这是哪儿?”“我想走”“什么时候才能滚蛋”诸如此类的不耐烦的表情。

他倒也没有多大的抵触,娶谁不是娶,况且颜小姐长相不差,还挺漂亮,除了脾气大了点运气倒霉了些,也没别的毛病。

徐长河问:“怎么又不是了?”

赵随实话实说:“她貌似不太愿意。”

徐长河嗤的一笑,觉得不可思议,颜小姐都十八了还没出嫁,之前又被接连退婚,她怎么还有底气挑三拣四,这个不愿那个不肯。

他道:“你不是喜欢温婉懂事的吗?既然她不愿意那你不如趁此机会挡了这门亲事。”

赵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她父亲对我甚为满意,啧,死扒着都不肯放手的那种呢。”

徐长河真是见不得赵随这幅不要脸的样子。

不过年纪轻轻就成了探花郎的赵随,在京城中确实颇受欢迎,姑娘们都争着抢着嫁给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转眼便走到后书房。

赵随今日进宫是为了帮颜小姐来解释一番,免得睚眦必报的帝王转头想起这么号打搅他的人物,一怒之下又给杀了可就不好。

至于徐长河纯粹就是来凑热闹,顺便看看许久没见的小太子。

愿哥儿一觉睡醒,手脚被捂的暖乎乎的,自己给自己穿好衣服,爬下床跑到父亲跟前,伸开双手要抱抱。

生了病的小朋友心里软弱,没有娘亲,就想埋在父亲的怀抱里。

钟砚放下手里的毛笔,桌前纸张上的墨迹尚且未干,他低眸看了眼对自己张开手的儿子,温声提示:“你快五岁了。”

五岁了,早就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撒娇的年纪了。

愿哥儿固执的伸着双手,漆黑的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有点委屈又很固执。

钟砚叹气,随即将他抱了起来,愿哥儿自然而然的搂住父亲的肩膀,下巴搁在上面,白皙肉乎的小脸看起来有点傻气,放空眼神呆呆的也不说话。

愿哥儿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小孩,前几个月还会缠着父亲问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娘亲。

最近他都不会问了。

愿哥儿偏执的觉得他的娘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就像之前那样,父亲会把她带回来的。

愿哥儿觉得,每一次他提起娘亲,父亲好像都很难过。

徐长河越过门槛,刚进了书房,嬉皮笑脸的逗弄愿哥儿,笑眯眯的同他说话。

愿哥儿直接扭过脑袋,不肯理他。

徐长河在钟砚面前也不敢太过火,说了两句俏皮话就恢复了正经模样。

反而是赵随有些拘谨,斟酌两三分后,他望着眼前的男人,低声解释:“皇上,那日,颜小姐也是无意坏了您的事,望您见谅。”

钟砚嗯了声,像是没当回事。

他想到那人和顾盼相似的眼神,相似的背影,心上忽然间就被扎了那么一下,他抬起眸,淡淡问:“听说你同她的婚事快要定下了?”

这事之所以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少不了颜父的功劳,恨不得昭告天下,他的女儿快要嫁出去了,逢熟人便拽着人家说上半个时辰,生怕别人不知道。

赵随对此有些苦恼但还没觉得头疼,他估摸着那日寺庙里回去之后,皇上肯定派人将颜小姐查了个清清楚楚。

他犹豫了片刻,踌躇道:“应该快了。”

钟砚嗯了声,听不出喜怒,沉默了会儿,说道:“到时给你备份大礼。”

“如此便先谢过皇上了。”

两人没在宫里多待,说完正事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宫。

徐长河一路上都在唉声叹气,赵随问他好端端的为何叹息?

他也没什么不敢说的,“我看着钟砚如今就像个死人。”

敢直呼其名的,也只有他了。

赵随大概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徐长河起初也这么想,现在完全不了,他有些烦躁,“本想着顾盼死了,就能消停了,哪知道她死之后,钟砚也跟死了没两样,好好一人都被逼疯了。”

说起来就难受。

他和钟砚相识多年,说知根知底也不为过。

当初顾盼死了后,钟砚有多痛苦他是看在眼里,守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不肯放手。

铜雀宫被烧了的那天,是徐长河将钟砚拽出来的。

他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嗓子全哑了,手指头上全都是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磕出来的。

有时在徐长河以为钟砚心上的伤快好了之后,钟砚偶尔会笑着对他说:“我昨晚梦见她了。”

徐长河当时看见他嘴角细微的笑容也觉得难受,还没开口劝他,就听他继续说:“她对我笑了。”

“她说她好疼。”

“说她在等我。”

徐长河觉得这当真不是个什么好梦,梦见顾盼对钟砚来说也是一种更深的折磨,永远忘不掉她,一辈子都将这个女人刻在脑海里,剔除不掉。

每想起来一次,伴随的记忆便是自己亲手造下的杀孽。

当初是他先舍弃,又有什么资格后悔呢?

徐长河那时咬咬牙,“阿砚,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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